反正這電用的是村裏人的錢，李大富不心痛。
看着李大富家的大門，姚軍不屑的啐了一口唾沫。
要不是這承包鳳凰山需要李大富點頭，他可不願登這李家門。
姚軍可是記得清楚，他還是傻子那會，侯六還有剛剛死了的李成這些人都是欺負他最多的。
身爲村長，李大富根本沒有管過，任憑姚軍被欺負。
姚軍這心裏的怨言可不少。
走到被紅漆塗得光亮的實木大門前，姚軍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大門是半掩着，沒有關死，這是村裏辦白事的習慣。半掩門，能讓死者的魂魄找得到回家的路，才喫的供奉。
李大富家屋裏屋外都掛了好的白緞子，大廳裏也擺了靈堂香案。這裏裏外外的操辦，最簡單的算法，也得大幾萬快。
現在李大富家裏可不止他們兩公婆在，李家的至親也都在李成的靈前守夜。
因爲李成是意外身亡，加事出突然，來的人並不多。
三三兩兩坐在靠背椅，有一句沒一句聊着，這話題多半還是在李成身。
聽着親戚們說起自己死去的兒子，劉蘭芳像是沒了魂的木頭人，只是哭，只是流淚。
那聒噪的哭聲還有眼淚弄得李大富心煩意亂，他走到前庭，看着空蕩蕩的房子，心有種說不出的慼慼然。
短短了兩天，因爲兒子的死，他的頭髮都白了一大半了。
一想到殺人兇手利用裝裝瘋賣傻現在還逍遙法外，他心裏恨得牙癢癢的。
今天午的時候，還有臉大大咧咧的門來找他辦事，他李大富是死了，也絕對不會讓那個傻子稱心如意的。
在這時，李大富正好提到敲門的聲音。走到大門，探頭出去看，一見到來人，他的臉一下子全黑了。
“姚軍，你怎麼還敢來？你給我滾！這裏不歡迎你！”李大富青筋暴漲，眼睛大紅，看着姚軍的那雙眼睛閃着擇人而噬的光，像是有什麼野獸要跳去來一眼。
看到李大富的樣子，姚軍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他特別喜歡這種感覺，對方看他不爽但是又幹不掉他，這無可奈何的表情，能夠愉悅身心。
姚軍笑眯眯的說：“我爹說了，讓我來給李成柱香，李村長，這靈前趕人，可不吉利啊！”
姚軍的話把李大富嗆的夠難受的，他的臉漲的通紅，但是又沒辦法反駁。
這靈前趕人確實是不吉利，老祖宗傳來了的規矩，誠信來香的，不管之前有什麼恩怨都得先放下。
今天要是把姚軍趕走了，明天村子裏頭該說他李大富的不是了。
“完香，馬走，這裏不歡迎你！”說完這句話，李大富甩頭回了屋裏，他實在是不想見到姚軍，連一時半會他都不想跟這個殺子仇人待下去。
姚軍渾不在意李大富的態度，眯着眼睛跟着進去了。
到了大堂，本來一直失了魂似的李蘭芳看到姚軍，整個人似乎又活了起來。
披頭散髮、氣喘吁吁的李蘭芳看着姚軍平靜的在香案抽出三隻松木香，接着燭火點燃，隨意的禮了三禮，隨手插在了香爐。
她像野獸一樣低吼：“你怎麼還敢來，不怕我兒子半夜找你索命嗎？”
李蘭芳的話讓周圍的人統統都變了臉色。
山裏人尤其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說是迷信，但更多的是心裏頭的一種寄託。
在場的人，除了姚軍，可是都相信有鬼的，而且按照家裏老人一代代傳下來的交代，這李成的鬼魂說不定站在一般聽着看着。
這鬼魂一旦害人了，根本停不下來，要是李成的鬼魂真的去找姚軍的麻煩，其他有關係的人也是跑不掉的。
鬼魂害人，最先傷害的是至親之人，接着是旁親，最後纔是陌生人。
“李家嫂子，慎言啊！”
“蘭芳，靈前不要胡說！”
來幫忙的親戚們聽了李蘭芳的話，紛紛七嘴八舌的勸說。
“你們……”
李蘭芳伸手指着姚軍，眼裏撮着淚，狠狠的剮了他一眼，甩開李大富的手，跑了出去，還弄翻了桌椅。
大堂頓時亂作一團。
“香你也了，可以回去了，這裏不歡迎你！”
看着妻子跑了出去，李大富壓着火氣，冷聲說道。
“村長等等，我還有件事！”
李蘭芳的無理取鬧倒是讓姚軍有跟李大富單獨相處的機會，不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姚軍是想塞紅包也不合適。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滾出去！”李大富皺着眉頭，擺着張臭臉，壓低聲音吼道。
李大富的態度讓姚軍很不爽，他差點想一巴掌扇過去，不過想到答應了老頭子的事情，又忍住。
不過一些小小的威脅，姚軍倒不介意說兩句。
有些不懷好意的看着李大富還有些發腫的臉頰，姚軍笑眯眯的說道：“村長，臉還疼吧，現在當着那麼多人，要是再被我打一巴掌，那不好看了。”
“你……”李大富的臉色變得特別難看，一會青一會白一會紅，像變臉一樣，好懸沒有背過氣。
李大富想要讓人把姚軍趕出去，但是又怕他再打人，連黑熊都不是他的對手，姚軍真想打人，攔不住的。
最後，李大富只能頹廢的說道：“跟我來吧。”
兩人來到前庭，姚軍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人。
從素衣的大口袋裏拿出了一疊用報紙抱着的錢，遞到李大富的手。
李大富當然知道自己手拿的是錢，但是卻被姚軍的舉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便出聲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這是給李成的過橋錢，我爹讓我送過來的。”姚軍記得老子說的話，便繞了繞頭說道。
“過橋錢？這是你的虧心錢吧！姚老漢那個老傢伙，會耍這些小聰明。”李大富直接把錢甩到姚軍的懷裏，“這錢你拿回去，你想承包鳳凰山，下輩子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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