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可雲揉揉眼睛,輕快地把眼淚擦掉就笑說:“我的故事講完啦,啊啊啊,我並不是想讓你同情我啦,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地位底下的人是沒資格得到愛的。”
“如果這就算是痛苦的話”劍無說,“這痛苦真是太幸福了。”
可雲勉強地笑問:“嗯”
“我媽媽是妓女,你知道什麼是妓女對吧,就是那種喜歡被男人欺負,喜歡被人打被人罵的女人其實並不算是,這是因爲劍無的個人情緒。”
可雲驚訝了,她對劍無的祕密想到了一萬種的開頭,甚至並沒有打算劍無會說出來,但劍無第一句話就差點兒把她噎死,可是我也說過劍無最喜歡驚喜,不斷地驚喜。
“我是野種這句話是真的,我媽媽是被那個男人強上的,雖然只有一次,但沒想到竟然真的懷孕了,三個月後媽媽過去找那個男人我不會是那個男人的孩子的,那一天加上那個男人的僕人一共三個男人這也是愛情故事。”劍無笑笑。
劍無不再說話,他靜靜地等着,等可雲說話,但可雲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只能跟着也笑一笑,笑得滿嘴發苦,“這真是個悲傷的愛情故事。”
“之後媽媽被趕出君國,跟着一個鏢隊走,輾轉流落到一個小村子,再然後生下了我。你看,我纔是一個最低下的,未出生就帶着原罪的,根本是意外才降生的累贅有人當我是惡魔,有人當我是麻煩,更多的人則在怨恨中詛咒着我的降生,他們認爲我根本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錯誤,你能想象嗎當我還是一個胎兒的時候,當我的意識還遊蕩在地獄期待降生的時候,迎接我的不是某人的期待,而是所有人的阻撓和怨恨,哼,你認爲我還會有心思去愛別人嗎最恨我的是媽媽,我的八歲以下的童年幾乎是從毒打中度過的,還要我繼續講嗎”
“我我不知道,你說的事太超乎我的想象了,我感到害怕,但是你說吧,我想聽。”
劍無催下頭,深深陷入回憶裏,一個強大的像迸開弦的弓箭一樣時時緊繃的人此刻弱小無助的像個孩子,可雲突然意識到,劍無本就是一個孩子。
劍無繼續說:“媽媽從回來以後就泛着抑鬱,這抑鬱一直持續到死,是那男人帶給她的,就算我們的困境全是拜他所賜,媽媽竟然從不恨他,媽媽整日整日地對着那個男人施捨給她的簪子發呆,不看我一眼,有一天我把那簪子偷偷藏了起來,媽媽發現後把我吊在樹上抽了整整一天,太陽是那麼毒,曬一個小時候我就昏過去了,真是可悲,一個一直在她身邊的時時刻刻討好她的兒子竟然比不上一個物品。我恨那個男人他奪走的,不是我爭到的,是我本來就應該擁有的,我不要公平,別人對我不公平,我不恨,不惱,不怒,我也不要一點我身外的東西,財物和權力不能取悅我,可是媽媽是血脈裏本就屬於我的東西,我恨他,不是因爲他對我做錯了什麼,不是因爲他看不起我拋棄我,更不是因爲他對媽媽不好,或者說他對媽媽的壞正是我所希望的”
劍無去看可雲的眼睛,並用自己眼中那份最決絕的痛苦震撼住可雲:“我本以爲我是有着屬於我的幸福,我喜歡那個笑,喜歡有她的屋子,喜歡她走過的地方就像花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