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覺得哪裏不對,卻無從查證,不管怎麼觀察,看到的仍舊是顧念沒有錯。
“但心裏的不對一直揮之不去,從媽家出來,我就說起這週末去老宅見二老的事情,故意說成是下週去,沒想到她也沒有提出質疑。我就知道,那不是你。即使那張臉明明是你的,很荒謬,匪夷所思,但她就不是你。攖”
顧念逐漸的放鬆下來,沒想到,就連她自己都辨認不出有什麼不同,可楚昭陽一眼就能感覺出來償。
她心中彷彿被什麼東西溢的滿滿的,卻又說不出。
楚昭陽就看見顧念的臉色慢慢的好了,與哭的狠了臉上的漲紅不同。
這會兒,她臉上泛着自然又甜蜜的紅暈。
通紅的眼睛眨啊眨,連帶着睫毛也如同蝴蝶翅膀一樣呼扇呼扇的。
她脣角不自覺地就往上勾起了淺淺的弧度,雙眸中也盈着瑩瑩的水光,嬌俏又乖巧。
“上車後,咖喱就一直對着她不停地叫,要撲上去咬她。”楚昭陽解釋。
咖喱本就是溫順的犬種,一向溫順粘人。
從沒見它對誰發過脾氣。
有時候,顧念也會牽着它出去遛一遛,見到小孩子,咖喱都乖順的趴下,避免嚇着他們。
小孩子下手不知輕重,揪痛了咖喱的毛,咖喱痛的叫一聲,卻不會對小孩子發怒。
楚昭陽嘴角翹了翹,說:“大概是聞着味道不對。”
顧念沒想到,平時憨憨的彷彿缺心眼兒的咖喱,關鍵時刻竟然這麼給力。
“咖喱平時一向粘你,這次這麼反常,我就更加確信她又問題,就直接帶她去了楚天醫院,問出了你的下落。”楚昭陽解釋道。
曾親眼目睹楚昭陽是怎麼讓人逼問江向雪的,所以不用問,也知道穆琪珊大概是吃了不少苦頭。
顧念摸了摸自己空當的腳踝:“我醒來後,發現腳鏈不見了。”
她說着,皺了皺眉:“對方難道知道腳鏈裏有跟蹤芯片嗎?”
“不知道。”楚昭陽說,“但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腳踝之前一直戴在你的腳上,沒有摘下來過?”楚昭陽問道。
顧念想了想,搖頭:“沒有,我從來不摘,你知道的。”
“有沒有可能在警局的時候,不小心掉了?”楚昭陽又問。
這點,顧念就不敢肯定了。
“不能吧?”顧念遲疑地說,“你不是說,那條腳鏈很結實嗎,拽都拽不下來,應該也不至於會被扯掉。所以雖然腳鏈很輕,我也從來沒擔心過。”
楚昭陽垂眸沉吟。
“怎麼了?怎麼會突然這麼問?”顧念疑惑。
“早晨我看穆琪珊腳上沒戴着腳鏈,就問過。她說可能是在警局工作的時候,沒注意就掉了。”楚昭陽解釋,“我也查過,確實顯示腳鏈是在警局,但具體在警局哪個位置,就不清楚了。”
顧念腦筋轉的很快,臉色猛的變了:“難道……跟穆琪珊合謀,甚至是她背後的人,跟警局有關?”
“也不一定。”楚昭陽手指習慣性的敲了敲。
因正圈着顧念,因此,指尖便輕輕地敲在了顧念的蝴蝶骨上。
顧念突然想到了什麼,遲疑的看向楚昭陽。
不需要她多說,楚昭陽便懂了,說:“你懷疑言律?”
“之前,穆琪珊不是跟言律不是在一起過嗎?如果說是找跟穆琪珊有關的人,我第一個能想起的,就是言律了。”顧念說道,不自覺地,就擡手放在嘴邊,咬住了指關節。
她的習慣,一旦是想特別費腦筋的事情,就會想要咬指關節。
平時想事情的時候倒是不會,但如果想的入了神,特別讓人頭疼的事情,就會不自覺地咬上。
楚昭陽見了,便把她的手拿下來,握住:“別咬。”
顧念這才意識到,她不自覺地又這麼做了。
小時候一想問題就會不自覺得這樣,後來穆藍淑發現了她這個毛病,就給她糾正。
好歹是糾正過來了,不到特別頭疼的問題,她都能剋制得住。
“別想了,這種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楚昭陽柔聲道。
再聽他這樣沉穩溫柔的聲音,顧念說不出的安穩。
她將這事兒放下,毫無壓力的交給了楚昭陽。
不過回頭,也還是會自己思考一下。
只是此時,把事情暫時放下了。
她擡頭看楚昭陽,有點兒沒臉面對他。
顧念像做錯事了似的,低着頭,手指無意識的扯着楚昭陽的襯衣。
“對不起,誤會你。”顧念低聲說。
認錯的樣子特別乖巧。
楚昭陽哪裏會怪她,睫毛微微掩住了些許黑眸。
睫毛之下,光滑流轉。
“如果我真的碰了她,你會怎麼辦?”楚昭陽問道。
這種情況,顧念連想都不願意想。
終於鼓起勇氣擡頭看他,雙手緊緊地圈住了楚昭陽的脖子,生怕被他拋下似的。
這樣沒有安全感,像是受了驚的小鹿。
楚昭陽牢牢地圈住她,結實的雙臂像石,像鐵。
硬邦邦的,卻讓她很喜歡。
“先前,我不是……不是就那麼以爲的嗎?”顧念小聲說,很沒有底氣,想想,就覺得心虛。
生怕楚昭陽怪她。
“所以呢?先前你打算怎麼做?”楚昭陽問道。
顧念稍稍的鼓起了點兒脣角,說:“我想着,如果你真的……那我會讓自己放下的。可能需要點兒時間……”
顧念小聲說:“反正,我是放不開你的。怎麼也放不開,不論發生什麼,都放不開。”
楚昭陽的心被她的話,狠狠地震動住了。
看着懷中乖巧的小人兒,明明那麼瘦瘦小小的一隻,卻總是震撼住他的心。
“放心,不會讓你有這種爲難。”楚昭陽抱着她,保證道。
顧念臉埋在他的懷裏,聞着他身上的薄荷香,渾身放鬆。
真好,再也沒有任何擔心。
他總是叫人這麼安心。
即使穆琪珊都已經把自己整的跟她一模一樣了,他也能第一眼就認出她。
他怎麼……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