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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化腐朽爲神奇

    “當然是好事。”

    陳逸文擰開蓋子,喝了口水,然後拍拍黑包神神叨叨的說道:“我給你說,這次真的是撞大運了,沒想能遇到這種好事。不過我的事暫時保密,一會兒再說,保證讓你開眼。”

    “你既然準備要修這個什麼炕桌,那就開始吧,我倒是很期待就這一堆破爛木頭,你能修復成啥樣。”

    “怎麼,你下午很閒沒事嗎”蕭子寧不禁問道。

    “我能有啥事,別廢話了,趕緊修吧。你要是說能將這堆破爛木頭都修好,嘿嘿”陳逸文欲言又止,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繼續喝水。

    早就習慣他這種說話方式的蕭子寧站起身,將一根桌腳拿起後,在手中掂量了下跟着說道:“你看可以,但老規矩”

    “閉嘴”陳逸文頓時緊閉嘴脣,做出一個ok的手勢。

    蕭子寧便開始動手了。

    第一步當然是打磨清理,這是最關鍵的一步,要是說粗枝大葉的話,就會破壞炕桌原有的紋路,那樣就得不償失。

    就比如說這根桌腳,雖然保持是最完整的,可佈滿了油痕污漬,不將這些全都清理乾淨,即便是勉強釘好都會影響美觀。

    不過由於桌腳上的油漆早就脫落,蕭子寧只要用砂紙打磨拋光就成。

    像是這樣的桌腳,2000目的砂紙綽綽有餘。

    “真是有意思啊。”陳逸文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滿眼興奮的瞧着。

    玩世不恭的他,這時是最認真的。對他來說,看蕭子寧做活兒就是一種難得的享受,這種享受比和美女看電影上牀都要有意思。

    魚水之歡,哪有思想昇華來的有格調

    事實也的確如此。

    被精準術加持的蕭子寧從動手打磨的那刻起,就進入到聚精會神的狀態。

    一張砂紙在他手中不斷靈活移動,每次移動看着都是在重複,實際卻迥然不同,手腕揚起落下,左閃右移,帶來的力道都是輕重不一。

    保存完整的部位力道相對較弱,破壞侵蝕嚴重的則是力道加重。

    每一處都精準到位,快刀斬亂麻。

    溫和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恍如雪花般的木屑悄然飛舞,地面很快就堆滿一層層漆黑難看的表皮。

    在一張張砂紙的輪換中,桌腳也逐漸展露出香木的真容,閉上雙眼,甚至隱約能夠聞到淡淡的清香。

    這是屬於香木獨有的樹香。

    “我擦”

    陳逸文強忍着心中的興奮,雙眼炯炯有神的盯着,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當他看到這根桌腳竟然奇蹟般的完成蛻變後,忍不住一拍腦門,我可真夠傻的,錄下來啊,回去慢慢欣賞。

    說做就做。

    面對陳逸文的拍攝,蕭子寧是渾然不知,他在精準術的加持中,精神振奮的開始拿起第二根桌腳,做着相同的事。

    不管這根桌腳有多殘破,他都會面面俱到,不會因爲破裂就糊弄應付。

    隨着時間流逝,工作臺上已經堆滿一根根完成華麗蛻變的桌腳。

    之前的破爛醜陋,此刻的乾淨幽雅,簡直是天壤之別。

    “漂亮”

    陳逸文忍不住喊叫出聲,蕭子寧則頗爲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他趕緊嬉皮笑臉的舉起桌邊的礦泉水,訕訕的說道:“我是想說你要不要歇會兒,喝點水再繼續。”

    “不用”

    沉浸在精準術帶來的奇妙感覺中,蕭子寧哪裏顧上喝水,趁熱打鐵,一鼓作氣的開始打理桌面和牙板。

    和桌腳相比,這些零件雖說面積大,但是更好打理。

    隨着他的打磨,紅木的底蘊也開始慢慢浮現。

    歷經歲月洗禮的紅木,在紛飛的木屑中,盪漾出一種歷史沉澱的味道。

    到此就只剩下最難的部分:四面雕飾。

    這張炕桌是很傳統的北方傢俱,四面都有鏤空雕飾,前後總共八塊。

    花紋是梅花印,乾淨的能看出形狀,髒暗的則是一團亂糟。

    蕭子寧要做的就是將這些髒亂雕飾都給修復,恢復最初模樣。

    色彩可以黯淡,但花紋卻要清晰。

    “絕對要小心,不能再有所損壞了,這樣的話,就只能拿着刻刀順着雕飾的紋路去刮,畢竟有些地方砂紙是伸不進去的。”想到這裏,蕭子寧就拿起把刻刀,開始先清理外面紋路。

    每一刀的落下都準確無誤,貼着雕飾表面前進,有的地方是九十度死角,可即便這樣,刻刀都像是長着眼睛般,硬是沒有擦碰。

    這讓近距離觀察的陳逸文此刻目瞪口呆,不是吧我怎麼感覺子寧這傢伙的手藝,好像比以前更厲害了

    方寸之間,進退自如。

    刀起刀落,乾淨利索。

    這得多強的自信才能做到這樣,換做是我早就丟掉刻刀,我可幹不來這種活。

    時間緩緩流逝。

    又是半個小時後,蕭子寧才挺直腰板,吐出一口濁氣,臉上露出舒心笑容。

    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所有雕飾修復也都搞定,和之前的殘破髒暗相比,每塊雕飾恍如出水芙蓉,安靜漂亮,盡顯大家閨秀風範。

    “我說這簡直太難以相信了,要不是親眼看到,你給我說這是那堆破爛木頭變成的,打死都不信。”

    “行啊子寧,一段日子沒見,你手藝見長啊。”陳逸文放下礦泉水瓶,一個箭步竄上前來,打量着工作臺上的這些木段連聲讚歎。

    “哦,你也看出來我手藝好了”蕭子寧放下刻刀,頗爲滿意的問道。

    “當然,你不會真的晉階了吧你現在是匠師了”陳逸文面色驚詫。

    “不錯。”蕭子寧雲淡風輕的說道,轉身走到旁邊洗了洗手,好像說出來的話根本無足輕重似的。

    陳逸文卻是瞬間蹦跳起來,面色大喜嚷嚷道:“你真成匠師了這豈不是說你以後篆刻出來的印章,雕刻出來的物件,都能對外出售了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接單了”

    “當然,所以說大頭,你要是有客戶,別忘了給我多介紹幾個過來。”蕭子寧擦乾雙手,便又站到了工作臺前面,望向這堆蛻變的木頭充滿信心。

    “必須啊”

    陳逸文摩擦着雙手激動的說道:“看你這鋪子不陰不火的樣子,我早就想給你介紹客戶了。可沒辦法,誰讓你老爺子那邊認死理,說你不到匠師不能出師,出師就是丟他老人家顏面,所以纔將那些朋友全都推了。”

    “不過現在好了,一個匠師出品可要比學徒貴的多,你就等着瞧吧,我一定可以幫你打開銷路。”

    “你辦事我放心,不過現在還是老規矩”

    “我懂。”

    在陳逸文的閉嘴中,蕭子寧拎起錘子就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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