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貝貝坐在桌前玩手機;鋪的空調被好好蓋着祕密;餘勒正在卷春秋的衣褲。
“捲成卷兒不易留摺痕,還可以靈活佔用空間。”餘勒隨口解釋。
成辛遞一瓶康師傅的水,又從背後拿出來兩個鹽水棒冰:“噹噹噹當!我省出來的!”
成辛也想表演魔術,餘勒果然很配合地睜大一圈眼睛。他伸手去拿,成辛卻飛快躲開:“不是給你的,是我和貝貝的。”
餘勒便聳肩,裝作無奈地笑笑。
成辛翩躚走到苗貝貝桌前,將一根一塊錢的鹽水棒冰舉到苗貝貝的眼前:“喏,給你!”
苗貝貝翻眼看成辛:“你好摳門哦。”
成辛開心地瞟餘勒:“摳門的是他。”
兩個女生莫名發出一陣笑聲。餘勒跟着笑:“你們笑吧,原本我還打算晚請你們喫西餐呢,這下省了。”
“別!”苗貝貝第一個反對起來:“我想了想,你需要收買我!你要是不請我喫這頓西餐,哼,哼哼!”
苗貝貝發出不失可愛的“哼哼”威脅聲,成辛笑得東倒西歪。
餘勒眼角含笑地掃一下那個笑點低的姑娘,心想,在這一點,苗貝貝倒是很好的搭檔。
“你等着他收買你做什麼?”正笑着的成辛忽然開口問苗貝貝。
“理由可多嘞,譬如說允許他進我們寢室啦,肯喫他請的西餐啦,出門遇到打探院草餘勒私人情況的女生我閉口不談啦……反正,說了的沒說了的,多着呢。”
成辛一顆心放肚子裏,繼續哈哈笑。
她最怕餘勒暗爲了她託這個求那個,最後徒徒淪爲大家口的可憐蛋。
餘勒少有地衝苗貝貝笑笑。
苗貝貝一隻眼睛快速眨一下,調皮可愛的感覺。
餘勒卓有成效地忙了半下午,接到室友催促他快點回去打籃球的電話。跟成辛和苗貝貝約好晚餐的時間和地點後,他便揮揮手走了。
成辛長出一口氣:“情書。”
“怎麼?你還準備留着?帶去海留給新男朋友看?還是寄回家給最愛偷窺的父母看?”
成辛明顯有些意外。
“e on!你是認爲你餘生不會交新男朋友了?還是認爲你的爸媽是特例絕對不會暗查看你的各種東西?”
成辛喫力地咽口口水。
“如果不捨得一把火燒掉,那物歸原主。別忘了把自己的那份要回來。人都是會變的,與其讓別人扔掉,不如自己處理掉。”苗貝貝一副過來人的熟稔語氣。
成辛臉色竟然漸漸蒼白起來,可見內心鬥爭之激烈。
苗貝貝愛憐地搖搖頭,對着成辛保持着微笑注視。
苗貝貝的注視,某種程度像是逼迫她表態。
“什,什麼時候還好?”
“長痛不如短痛,擇日不如撞日!”苗貝貝溫柔卻堅定。
“我……我今晚還給他。”
成辛說完這句話,默默蹲坐在下鋪,後背微微躬着,臉既迷茫又頹廢。
她想起來了,她確實跟餘勒分手了。
這些天,她一直試圖騙自己:一切照舊。其實,一切早已在半個月前改變。
她跟餘勒,從此像兩條射線,校園是他們的起點,也是最後的交叉點,離開校園,他們註定越行越遠。算考慮到她不願從此失去他的強烈意願,倆人也不過最多是平行線,再無相交的可能!
無可遁形的現實,不能呼吸的痛,像海嘯一樣迅猛席捲成辛。
成辛臉埋在兩膝間。
她甚至沒有哭,眼淚已經流了出來。微側的臉頰,使兩條眼淚交疊,匯成一條纖細的溪流,順着一條小腿的內側,劈山開路,一路流淌下去。
/50/5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