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辛偷偷觀察。
總監手指zoe:“問一下,哪個所裏的平面設計師,願意調崗到總部”
然後,又轉向lynn:“lynn,不要光顧着談戀愛,工作也要抓緊。平面設計師趕緊招起來企業文化部經理都招兩個月了,還沒有招到符合要求的經理難招,平面設計師總不難吧週五我要面試,你至少提供5人備選”
總監說完,出了辦公室。
lynn估摸着總監已走遠,才嘟囔着抱怨道:“文化部經理我前前後後選了七八位了,不是嫌能力不夠,就是嫌薪水要得高,怎麼是我不努力了
再說了,你當建築設計公司的平面設計師好招啊。設計出身的老總,不要太挑哦。又要名校,又要畢業於一線城市,你看看我們公司,哪個平面設計不是同濟、交大畢業的簡直比建築設計師還難招好不好”
zoe同情地拍拍lynn的胳膊,趕緊打電話去了。
原來,這就是轉移壓力啊。
隔了一排工位的成辛豎耳傾聽,暗中總結經驗。
成功轉移壓力的那個下午,是成辛上班以來最爽的一個下午。
連帶對小白,也柔軟下來。
小白得寸進尺:“順路捎你去地鐵站”
“又來了”
告別習慣美團、滴滴車的小白,成辛歡快回家,聽新奇故事,美滋滋喫現成的晚餐。
“真的好幸福啊。”她由衷感慨。“尤其是明天發工資”
不知不覺,已經上班月餘。
時光,也從7月,轉到8月上旬。
“你可以挑選送父母的禮物了。”金線接道。
“還真是”成辛樂呵呵。
喫過晚飯,成辛守着電腦,在某寶上逛得不亦樂乎。是買衣服買保健品還是買新奇玩具,比如腳踩鋼琴
“叮咚、叮咚。”
門鈴急切地響了起來。說來奇怪,她們明明有門鈴,快遞小哥卻敲門居多。以至於,成辛都不記得她們有門鈴這件事。
直到金線被驚動,從裏屋出來,成辛才悟到,原來是她們的門鈴在響,應該去開門。
門開了,披頭散髮的舒暢撲了進來。
“呀”成辛驚得結巴起來。
“快關門。”舒暢邊說邊轉身關上門。關上不算,還反鎖上。
“誰呀”裏屋的苗貝貝忍不住,好奇地高聲喊道。
還沒等成辛顧上回答,門外就響起轟轟烈烈的叫門聲。不出意料,跟舒暢糾葛成這份上的,唯有她老公了。
果然,唐華少的聲音傳過來:“阿暢,開門,你聽我解釋你是你想得那樣”
“嗚嗚嗚,開房記錄我都查到了孤男寡女,房間裏呆了3個小時,你好意思跟我說你們在聊天,手都沒碰”
成辛與金線目光對視,都有些瞠目。
考慮到老公房人口稠、隔音差,成辛勸道:“暢暢,要不要讓他進來說”
“你敢一個在老婆懷孕期間偷腥的男人,還算男人嗎”呵斥完成辛,又面朝門,“離婚明天就離非離不可”
撲通,門外一聲響。
聽得成辛忍不住哆嗦。像是跪下了。
接着,保險門震動起來。聽上去力道挺大。
“他這是朝門上磕頭”金線琢磨一二後,不確定地詢問道。
一直氣焰很足的舒暢頓時有些發慌。愣了三秒,拿胳膊肘碰碰成辛。意思是確認一下,門外突然不說話,卻接連咚咚響,是怎麼回事
見舒暢關上了苗貝貝所在的臥室門,成辛才朗聲對門外:“我開門嘍。”
門打開的剎那,金線卻扯了一把成辛,使成辛避開了正門口。因爲事發突然,成辛受驚不小,下意識就看向了施力方金線。金線牙關緊咬,怒目圓睜,手裏不知何時,已經握了一根拖把。
意識到金線是怕自己受門外的暴力衝擊,纔好心拉她一把,成辛便按下喫驚,沒有流露絲毫責怪的意思。
再看門外遲遲沒有進來的唐華少,成辛倒是真的震驚了。
唐華少跪在門口,額頭鮮血淋漓,順着鼻尖一滴一滴往下滴,看上去觸目驚心。成辛嚇得手腳發軟,身子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
“暢暢,暢暢”她慌亂的聲音裏含着哭意。
太虐了,人生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血水橫流的腦袋,暈血體質的成辛承受無能。身旁的金線大概嚇傻了,目光呆直,竟然從唐華少的紅色腦袋上移不開目光了。
一直貼在門口聽動靜的舒暢,察覺門外不對勁,趕緊開了臥室門。
室外並無唐華少,也沒有她意念中的唐華少挾持成辛要挾自己的場面,而成辛,臉色蒼白,欲哭無淚,扶着桌子站都站不直,又是什麼鬼
舒暢三步並作兩步,跨過過道餐廳,來到門口。只一眼,就忍不住“啊”地叫出聲。
“你不要命啦”舒暢哭着便蹲跪在唐華少面前。
“阿暢不要我,我要命幹什麼”唐華少語氣消沉,失魂落魄般呢喃。
“快打120啊”舒暢淚水模糊了視線,扭轉頭哭求金線。成辛的樣子,看上去自顧不暇。可是,金線看上去也好不到哪裏去。她目光呆滯,像是已經靈魂出竅。
舒暢可悲地發現,原來身爲孕婦、理當最脆弱的她,卻是最堅強的一個。
她顧不上哭,顧不上置氣,費力地想拉起丈夫,見他失了意識般地不配合,心既慌亂又後悔:“我信你我信你你可不能有三長兩短啊孩子還沒有見過爸爸呢”
一直魔怔般的唐華少,忽然眼睛裏泛出光彩:“阿暢,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是是”舒暢揩一把淚水,現在不是鬧小女人情緒的時候,現在人命關天啊,“快起來,我們去醫院”
唐華少聽話地起了身,反而扶住舒暢:“媽咪,下樓要小心。寶寶不要怕,粑粑保護你們”
如同一陣狂風,舒暢和唐華少,沒有徵兆地颳了過來,又迅速地颳走。
302的房門,被唐華少用腳推上。
“咔嚓。”門關嚴。
金線身子下意識往後一列,扭頭看成辛。此時,成辛已經坐在了餐桌旁的餐椅上,呼吸也不似最初那麼艱難,臉色也多少和緩不少。
苗貝貝耐不住寂寞,拄着柺杖一蹦一蹦跳了出來。
寂靜中,只聽金線用充滿思考的語調說道:“我仔細看了很久,越看越懷疑,他是往頭上澆了紅墨水嚇,也許不是紅墨水,但,一定是類似的什麼東西,冒充受傷流血。門是平的,就那麼磕幾下,哪來那麼多血”
苗貝貝一個趔趄,幾乎丟掉柺杖:“什,什麼”
成辛慢動作一般瞪圓眼睛和嘴巴:“你,你是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