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小白一連串暗含興奮的追問,苗貝貝尷尬道:“這你們還是當面切磋吧。我正上班呢。”
“哦。不好意思。”小白壓制住內心的狂喜他還以爲自己在成辛的生活中屬於不入流的外圍,沒想到,她會向閨蜜提起他言歸正傳道:“請問成辛發生了什麼事要請假”
苗貝貝幾多猶豫。
發生的這件事,連餘勒都沒有資格知道,這空降而來的小白,也算了吧。
“她過兩天就去上班了,你自己問她好了。”要不是衝着小白的聲音很好聽,苗貝貝早就一個“不知道”掛電話了。
成辛身體無礙,心理還算穩定,其實是可以去上班的,只是脖頸處的烏青痕跡觸目驚心。所謂養傷,養的就是那圈烏青。
“”接二連三的推卻之下,小白有些發慌。
“餘勒來了”痛定思痛,小白脫口而出。這是他的最怕。可惜世上偏有句“怕什麼,來什麼”。
“你連餘勒都知道”苗貝貝驚呼。
看來,成辛並沒有對她講實話嘛。如果真的很不看好小白,幹嘛跟小白兜底,將前任都傾訴出去前任名字這麼細節的事情都講了,還有什麼沒有講
“”慎重起見,小白沒立刻接話。他連餘勒這個名字由哪兩個字組成都不知道,只是偶然隔牆偷聽到這麼個發音。
“呵。”
苗貝貝自己突兀地笑了一聲。她突然發現,她與成辛一同來到上海,她想追人而沒追上;成辛不想卻被人追的現狀。
“所以,餘勒並沒有來”小白誘供。
“餘勒也好,你也好,統統都沒有機會。成辛的桃花運,還在路拐角。我也是精分了,跟你廢什麼話。就這樣吧。姐要工作了。”苗貝貝草草掛斷電話。
上班還沒有一個月,病假卻請了一個月。苗貝貝深怕積累下太多的工作任務,然而打開內部oa一看,嘛事沒有。
真的太傷自尊了
公司花那麼一筆錢請她幹嗎湊人數,裝門面嗎
苗貝貝咬脣,暗中下決心,要不要越過沖天鼻,直接跟市場總監談一談難得她在愛情上暫時死了心,事業心趁機小小蓬勃一下。
一位衣着精幹、神情肅穆的男子,拎着公文包匆匆路過市場部,目光隨意一掃,落在了咬脣沉思的苗貝貝身上。
在臉上花紅柳綠、身上奇裝異服的喧鬧崢嶸中,一位旗袍女孩,綰着鬆鬆的髮髻,耳前自然垂下兩縷青絲,一臉沉靜,輕咬紅脣,似在思索真有恍世之感。
精幹男雖沒有駐足,目光卻沒有離開。
身後的工作人員,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目光,悄聲耳語:“那位是市場部新招的助理。苗貝貝。高材生。”
精幹男收回目光:“哦正好總裁辦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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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小白坐回自己的工作位置,對着電腦神遊起來。
成辛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應該不是遭遇綁架
那麼會是什麼事
這是一個相對太平的城市成辛會在一個相對太平的城市裏發生什麼事
小白的額頭,很快出現一層細密的汗水。
“如果不是那麼會是什麼不是是”
小白用力地去想,想得腦仁發燙,想得頭昏腦脹,也想不出第二種可能。思緒彷彿蠶絲,細細密密,卻束手束腳,理不出頭緒。小白用手捂住頭,像是怕腦袋炸開似的。
“小白”
“小白”
呼喚聲由遠及近,喚醒了陷入神識中的小白。
小白掩下慌亂的呼吸,轉頭尋聲望去。原來是zoe。
因着小白的緣故,zoe對成辛也保有一份好奇。除了想知道成辛到底爲什麼而請假外,還可以藉機跟小白搭訕。一舉兩得
zoe喊了兩聲小白,小白轉過頭茫然地看她一眼。
“你這裏空調風吹不到嗎怎麼熱出這麼多汗”zoe舉起胳膊,分明感到涼風習習。
小白慘淡地笑了笑。
他自詡有封印,可以帶着傷口好好地活下去。看來真是高看了自己。事實證明,有個話題,他是不能碰觸的,一碰就深陷其中。腳踩沼澤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你問出成辛爲啥請假了嗎”zoe不以爲然,以爲男生就是新陳代謝旺盛,小白才臉上一層細汗。
小白搖搖頭。
“我想起來了,我這裏有一個備用聯繫人號碼,叫苗貝貝。應該是她的好朋友吧。”zoe遞給小白一張紙條。
小白沒有接。
不要說苗貝貝的手機號碼,連苗貝貝初中時期的考試證件照,他都看過了。
zoe心中竊喜,以爲小白並沒有那麼在意成辛纔不接,生怕小白反悔,趕緊寬慰:“能有什麼事也就感個冒發個燒吧。早晨她請假時聲音嗡嗡的,當時我沒多想,現在想來,應該就是感冒了吧。對一定是感冒了,也只有感冒了,才說不準哪天好,哪天能來上班。”
既然小白對成辛沒那麼大的興趣,zoe自然樂於表達她的寬容與體貼。
小白紊亂的呼吸漸漸安定下來:哦,原來,是感冒了。
他放下心來。
沒有成辛在背後的工作日,變得像週末一樣無聊。
捱到下班,小白磨磨蹭蹭收拾好東西,留戀地看一眼成辛空蕩蕩的辦公位,離開公司。
出了內街,來到路邊,白色奧迪已經等在那裏。
小白開後車門上車。
梅姐轉過頭,一臉關切:“今天早晨九點五十分,你的心跳一度飆到160跳每分鐘。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白手扶額頭,長手遮住了大半個臉。僅露的嘴巴依舊泄露了他的痛苦。
“又想起那件事了”
小白點點頭。
“這已經是一週來的第二次了。”
小白無法否認。
“我們需要分析一下,什麼原因導致這種情況發生。另外,我想重新幫你預約季醫生。”
小白輕輕搖搖頭,卻又知道自己的不同意,並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有一點,他非常明確:他是不會供出成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