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伯年摒不住笑出聲,無他,只因爲一眼看穿了小白的擔憂。
在他看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小白竟然沒有取得實質進展,看來希望渺茫。
真說不清楚,他這番好心,到底算不算白付
“飯粒兒,改圖牽一髮而動全身,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好的。既然你們晚上有活動,那就明天再改吧。”
商伯年雖然是在跟飯粒兒說話,眼睛卻看着小白。人雖然是笑笑的,眼睛裏卻盛滿嘆息,似乎還有一星半點的捐狂。
飯粒兒是個剛畢業的乖寶寶,老大的話,焉有不聽的道理。她馬上心無負擔保存、關機。
小白沒來由地渾身上下一陣不自在。他想將商學長的眼神看得再真切些,只是商學長嘴角噙着濃濃的笑意,自顧自邁着長腿往自己辦公室走去了,並沒有給他多少細看的時間。
有一點,小白看得十分仔細。商學長這一路過去,是一眼也沒有瞟成辛的。
因此,小白的不自在,正如來得突然,去得也很快。
今天是他的得意日,何必拿莫須有的自尋煩惱,一個餘勒就夠他煩的了。
成辛挽着飯粒兒,一邊給室友打電話通報行程,一邊跟着小白下樓。
之前小白可憐兮兮地對成辛說,他姐姐說,要是他能請上100個朋友參加他的生日派對,所有開銷姐姐全包
“姐姐這是嘲諷我太宅成辛,求支援”
小白說得委屈得很,又惱又要爭氣的模樣逗得成辛不由發笑。一不小心,就鬆了口,答應讓室友也來“撐場面”,完全沒有意識到小白這是要走曲線救國的追愛路線。
小白的生日派對開在一家有格調的西餐廳。西餐廳本就是幢兩層的獨棟小樓,豪氣的小白姐姐直接包了場,這下連西餐廳的院子也成派對場地了。活動公司將二樓的餐桌抽掉幾桌,佈置成中央舞臺。
下班之後,zoe他們一行人進場的時候,撩撥心絃的音樂從二樓彌散下來,讓人一聽就不由放鬆身心。
美食、酒水皆自助。
原來小白有很多俊男靚女朋友那麼多美好的身材脫去臃腫的大衣,用精緻的薄衫勾勒出惹火的線條,連空氣的熱度都在飆升。zoe只覺得兩隻眼睛看不過來。
“lynn,你說窗邊的那位是不是模特”
“哎呀呀,那位該不會是x平臺捧出來的網紅吧。”
“天哪,二樓的這位大叔怎麼可以唱得這麼撩人”
原本決計好好糾纏小白的zoe此刻已經忘了初心。
小白載着成辛、飯粒兒到場的時候,早到的人已經漸入佳境。三三兩兩,呢喃耳語,放肆大笑。這正是小白想要的效果,製造一個靡靡的戀愛氣氛
幾乎是前後腳,成辛牽掛的室友們也到了。
與苗貝貝同來的,並不是金線,而是女裝的思誠哥。說實話,成辛一點兒也不意外。小白連三成的心思都沒有放在接人待客上,因此直接把賈思誠錯認爲金線。
賈思誠義氣地留守在苗貝貝身旁。
小白除了八點八分在中央舞臺露面切過蛋糕外,再沒聚焦過全場的目光。彷彿他根本不是派對的主人,而是無數的客人之一。
“庭院正在開舞會,壽星可有權邀你共舞”
跟小白得體的着裝還算相配,今晚的成辛穿了一襲有襯裏的蕾絲中裙,雖不及長裙更像禮服,但大一字開的領口,配上線條優美的脖頸,以及成套的銀光耳墜與項鍊,倒也有幾分小禮服的味道。
“你不需要應酬來賓嗎”
“可我不認識他們啊。”
“那他們”成辛手僵在半空,周圍摩肩擦踵,全是年輕又歡快的面孔。
“噓”小白警惕地示意她噤聲。
突然,小白猝不及防地湊近成辛的耳朵:“買來的。”他嘻嘻笑着說。
氣流拂過耳垂,莫名發癢。
小白的眸光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幽幽發亮,聽得出來,他心情極好,口裏說着“花小錢賺大錢”,腳下不停步,隔着一層蕾絲,握住成辛手腕,將她往庭院帶。
原本在二樓中央舞臺的樂隊,此刻已經轉移到了庭院。庭院枯黃的草坪上,地燈星光閃閃。樂隊吉他手漫不經心地撥弄着樂弦,氤氳的別樣氣氛就出來了。
慢音樂。
成辛的舞技,差不多也只能應付慢三、慢四這種上了年紀的人才熱衷的交誼舞。草坪舞池裏,多是緊緊相擁,貼在一起隨樂搖擺的人。
濃密的四季長青的綠植擋住了若無若有的風與馬路上的聒噪,一溜兒的燒烤架增添了幾多熱度。從主樓延伸出來的玻璃穹頂,反射着地燈,更顯星光搖曳。
成辛還沒將庭院打量過來完,就被小白拉進了跳舞的人羣中。知道她必然是反對那種親暱的貼面舞,小白也不躊躇,決心跳一段最爲莊重典雅的學院派社交舞。
左手伸出,右手卡在成辛背後,小白才嘗試將一隻腳放在成辛兩腳中間,立刻發現成辛身體變得僵硬。腿貼着腿,身體的熱量與女孩子特有的香氣透過薄薄的布料傳過來,小白不由心跳加快。
旋轉。此處當有一個360度旋轉。
可是,成辛試圖將腿與腹部離得遠一些,反而亂了重心,一個不穩,後列太過,倉皇糾正,又矯枉過正,就那麼眼睜睜地撲進了小白的懷裏。
地上的腳燈與玻璃頂棚折射的亮點,像繁星一般映在瞳孔。成辛慌亂見擡眸,正好撞上這樣燦若星河的眼眸。那雙眼裏,平時的嘻哈與耍賴統統不見了,只剩下沉沉的癡癡的凝望。
“快看”不遠處擼串擼得不亦樂乎的lynn,拿胳膊肘碰碰猶豫不決不知該先撩哪個帥哥哥的zoe。
“什麼”
“舞池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