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哥說出他的完美藉口後,餘勒只得帶着孫清娜離開。
師傅張濱身上發生了一件戲劇性的喜事。他還沒結婚,先喜當爹。這天正是帶着白薇去醫院產檢的日子。
按照師傅的說法,順便帶上戶口本,把結婚證也辦了。
衆人起鬨,說太便宜師傅了。
白薇姐兩手叉腰:“你們一個個站着說話不要疼,誰要接手帶球的老孃,再來難爲他”
一錘定音
師傅要多得瑟多得瑟。
想起師傅,餘勒忍不住嘴角上翹。
“瞧你,像是有喜事發生”小護士歪着頭看餘勒。
“嗯。”餘勒含渾回答,不欲深講。
夜裏十點多的湘州,已經一片安寧。
經歷了化工廠的爆炸,湘州像是受傷待治癒的病人,終於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刻。
那天的爆炸,10分鐘之內響了4次爆炸聲,造成14人死亡、21人受傷的慘痛結局。已經被定性爲重大安全事故。
餘勒半路回頭,見過丁成天與糖糖後,又折回了現場,發現同事們已經在工廠2公里外設置了第一道警戒線。在爆炸工廠前500米的地方,設置了第二道警戒線。
第一道警戒線內的門面房關門閉戶,小區居民盡數轉移。
第二道警戒線內,非營救人員不能入內。
當地政府主要領導和安監、環保、公安等部門趕到現場,並在第二道警戒線處設立了一個臨時指揮部。
不僅湘州的消防到了,緊鄰湘州的兩個市,紛紛派來消防支援。累計動用30輛有乾粉、泡沫功能的消防車。
餘勒第一次感覺到,在處理大型事件中政府的力量。
雖然事故原因還在調查,不過企業相關負責人已經被控制起來。
丁世豪很硬氣,在警局路過餘勒的時候,目光飄都沒有往餘勒身上飄一眼。
不幸中的萬幸是,爆炸的車間,是揮發性不強的液體,而天助湘州,滅火3個小時後,天降一場大雨,洗刷了污濁的空氣。
也正是因爲如此,餘勒才得以在第三天晚上,出來喫宵夜。
這一晚,忙碌僅在小範圍內進行。
譬如行業專家在化工廠內尋找痕跡;醫護人員在醫院裏救護傷者、安撫家屬;審訊專家在問丁世豪等高層口供
餘勒與小護士並排走在去隔壁燒烤攤的路上,嗅着這平靜的空氣,總覺得是山雨欲來前的僞寧靜。
“前兩天,我們科室裏總見一個無事闖進來的富態的年輕人,一打聽才知道,正好是你爸爸手下的。”餘勒說得風輕雲淡。
他想過了,小護士是外表大大咧咧,內心心細如髮的人。與其套她的話,不如再坦誠些。
“你說的是小胖吧。他猾着呢,看上去挺無害的,其實三教九流,交遊廣泛,背景頗覆雜。我爸一直不喜歡他,最近尤其討厭他。他竟然在打我的主意”小護士說得憤憤然,那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餘勒這下尷尬了。
莫非那小胖是衝着他去的畢竟局裏流傳着他被小護士倒追的花邊傳聞。
抹一抹額頭並不存在的汗,餘勒不自在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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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
鶯燕在抽芽的柳條中穿飛。
“這天熱得不正常”成辛手做扇狀,在臉頰前扇。
極薄的棉外衣內穿件單衣,或者套件毛衣,都要熱得鼻頭冒汗。
飯粒兒乾脆僅只穿件單衣,手持蛋筒,悠然道:“再耐心等一下,明天我們就朝東北出發了。”
成辛點點頭。
正是因爲明天就要出發了,她纔不敢貿然脫衣服,怕受涼感冒。
“話說,商所怎麼突然決定也要去一趟”飯粒兒停住了啃蛋筒。
“這有什麼奇怪的。那裏不是有項目嗎”成辛不以爲然。
“混了這麼久,你到底還是外行啊。那所希望小學算什麼值得所長跑一趟的項目有個座不低於2萬平的商業茂才勉強夠格我們商所貴着呢”
成辛啞然。
彷彿爲了增強她的震驚效果,晴天突然一道霹靂閃過,接着,天邊烏雲滾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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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滾滾春雷中,金線撥通了剛哥的電話。
“剛哥”金線的聲音盛滿無盡的痛苦。
“咋終於盼到下雨,你那邊又出了新的幺蛾子”
“不原計劃於今晚照常進行。我要說的是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剛哥疑惑不解,豎起耳朵不作聲。
“剛哥,你去改密碼吧”
“什麼意思”
“我只顧着推行我們的計劃,卻忽略了這一切對你來說是多麼的不公平計劃實現之後,我自由了。可你呢你依然要過朝不保夕的生活。”
“你自由之後,可以做我的保護傘呀。”
“是可那還不夠我要求你、乞求你,把國際賬戶的密碼改掉,改成只有你一個人知道的密碼。從此以後,我財務上依附於你,你社交上依附於我。這樣,我們之間才真正算平等、才真正算捆綁在一起”
金線說得如訴如泣。
肖剛聽得一驚一詫。
金線的話,字字句句都說在了他的心坎兒上。他確實越來越覺得自己處於劣勢,大有爲人作嫁裳的感覺,原來,都是自己閒得慌,在瞎想
剛哥胸中慢慢升起柔情蜜意,不善言辭的他用近乎哽咽的聲音連聲道:“沒那事兒沒那事兒”
“剛哥,我是認真的我給你5分鐘的時間,你要是爲咱倆好,一定要把密碼改掉你知道,關係不對等的戀人,是沒有未來的”
金線說完,果斷把電話掛斷。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四分鐘過去了。
金線心中疑惑:莫非看錯他了
可是,第五分鐘沒有結束,手機就收到一則消息,提示聯名賬戶密碼被修改,詢問是否同意。
金線含着淚,點擊了同意。
她並非在客套,更不是在試探,而是真心實意這麼想的。她需要制衡
輕鬆、冷靜地幹掉8樓宅男後,金線自己也害怕了。
原來她心中並非只是住着一匹烈馬,而是住着一個惡魔。
這惡魔心氣浮躁,氣息紊亂,看人礙手礙腳,就忍不住蠢蠢欲動。惡魔甚至開始嫌棄她摯愛的剛哥
她足足花了2個不眠之夜,纔想通制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