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幼麟傳 >第325章 指婚
    命令手下將官嚴格訓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姜維還將當年管理羽林衛的經驗帶到新軍營中。

    每日不過卯時,他手下?八百人的隊伍就必須聞鼓聲起,然後繞着營房長跑鍛鍊。

    鍛鍊完畢便是早食時間。早食後休息片刻,便要舉石鎖、開強弓,一直到午飯時分。

    午後,士卒們便要開始慘無人道的“紀律鍛鍊”,什麼向左向右向後轉,齊步走,但凡有一絲錯誤,將官手中的鞭子便會無情抽落。

    到了夜間,繞着校場蛙跳數圈後,一天的訓練纔算正式結束。

    如此訓練強度,不能不說酷烈。

    但在場的都是老實巴交的農夫,將軍讓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根本沒有想過反抗。

    又好在姜維賞罰分明,白裏日練得好的士卒,當衆表揚其隊長,且隊員一律有加餐;練得不好的,除了當衆批評隊長之外,連帶所有隊員一律減少伙食供應。

    如此一來,受了嘉獎的隊伍面子裏子都有了,在同袍之間只覺走路帶風。

    而受了罰的隊伍面上無光,隊員們又腹中飢餓,就會視那幾位拖後腿袍澤爲眼中釘,千方百計要求其加練。

    拖後腿的士卒本也是淳樸的農民,只能憋着一肚子氣找將官加倍練習,力爭在明日的訓練中扳回一城。

    真要說起來,平日裏訓練的內容都沒什麼難的,只要肯下功夫,都能練好。

    如是,在憋着一口氣力爭上游的氣氛中,營中士卒的訓練大有起色,大有一日千里之勢。

    訓練之餘,姜維還召集七十餘名隊長,命令霍弋教授他們識字。

    對於這個命令,不僅這羣隊長們,便是霍弋本人亦頗有些不解。

    時三國時期,武夫當兵就是殺敵賣命,任誰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讀書識字跟殺敵立功有什麼關係?

    對此,姜維只得笑着解釋道:

    “正所謂技多不壓身。身爲基層將官,要讀得懂上官的命令,要看得懂旗號,如此才能上下知心,如臂使指……再說了,你們都是軍中精英,遲早是要建立功業的,如今不識幾個大字,以後怎麼當將軍?在本將看來,不想當將軍的,都不是好兵卒!”

    受到這番話的鼓舞,大部分隊長們皆熱情滿滿,開始學習識字;他們的熱情感染到麾下士兵,不少士卒亦會偷偷跑來帳外旁聽。

    姜維樂得軍中人人文武雙全,大手一揮,全部引入帳中,並按照進度快慢,分成天、地、人三班,分別由霍弋、趙廣、姜文三人統領教導。

    當然,也有一些士卒確實對學文提不起一絲興趣,每日只是應付公事一般強撐。

    對於這羣人,姜維有另外一番考量。只要隊長們能夠看懂他的命令,看懂旗號,其他多餘的內容他們愛學不學,也就隨他們去了。

    此外,爲了增進將士們學文的興趣,他還時常在課件穿插講述歷代名將的故事和戰例。

    在這個娛樂異常匱乏的年代,如此趣味滿溢的的授課可謂絕無僅有,幾節課下來,將士們熱情高漲,很多原本不以爲意的士卒們皆心道:

    “便是爲了聽將軍的故事,也要撐着將這些課聽完啊!”

    ******

    如是,在姜維精心主持之下,不過半月功夫,將士們已經能夠大體辨明左右,很少有人再因此挨鞭子;隊列行進之間亦稍顯整齊,不復初成軍時那一副亂糟糟的模樣——

    新軍氣象漸成。

    對於此間的變化,諸將自然深感驚喜。尤其是張嶷,此刻他對姜維這個年輕主將再也生不出一絲小覷,轉而盡心盡力,歸心輔佐。

    姜維卻只是輕輕頷首,趁勢將自關羽處學得的動止進退,旗幟金鼓之術加入到練習之中。

    士卒們基礎打的好,接受起新內容來也是飛快。瞧着架勢,只消再過半個月,就能開始正式傳授戰陣之術了。

    望着這一支氣勢漸起的新軍,姜維心中滿是期待。

    “再過一段時間,南中風起,我便能引軍南下,掃平南中……等立下足夠的功勞,我便能向主公表明心意,請他賜婚了……..”

    一俟浮現佳人身影,他的心頭不禁又是一陣漣漪。

    ******

    張飛府邸。

    經得華佗親傳弟子樊阿一個多月來的照顧,又有各色名貴藥材自漢中王府如流水般送入右將軍府,張苞的病情日漸康復,這幾日終於能夠下地走路了。

    少主人死裏逃生,右將軍府闔府上下自然喜氣洋洋;但張苞深感久病於榻,武藝定然退步許多,只怕日後再比不上兩位義兄弟了。

    他念及此處,心頭大急,便每日起身打拳習武,希望自身氣力武藝能夠儘快回覆到平日水平。

    午後時分,練了一上午槍,張苞略感疲乏,用過午膳,在妹妹張星彩的服侍下,正要上榻休息。

    這時,屋外腳步聲漸起。

    原是張飛面帶抑制不住的笑意,快步奔至,邊走邊大聲嚷道:

    “苞兒,上午爲父在你大伯府上商談軍務,才知道你大伯替你物色了一門親事。女方是蜀中大族秦氏的千金,年方二八,據說端莊貌美,你趕緊起來,隨爲父一道入府拜謝!”

    張苞聞言,心中頓生抗拒,嘟囔道:“匈奴未滅,何以爲家!再說了,安國和伯約眼下連個對象也沒,孩兒大病初癒,寸功未立,何必急在一時……”

    張飛聽了,腳步頓時收住,他環眼圓睜,並指喝道:“臭小子,你再說一遍!”

    張苞確實醉心於功業,無心成家,正待辯解。

    正劍拔弩張間,張星彩覷了個空,搶過話頭,勸道:

    “兄長,正所謂長者賜,不敢辭。這是主公的一番好意,你怎能推卻?”

    聽聞女兒站在自己這一邊,張飛嘿嘿一笑,誇讚道:“還是星彩懂得事理!”

    他扭頭正見張苞還待還嘴,原本和藹的面色旋即拉一下來,做出一副沉眉欲喝斥的模樣。

    張星彩見狀,忙又柔聲勸慰道:

    “兄長,眼下曹魏篡漢,人心浮動,主公爲你指婚,一面是出於愛護關切,另一面也是期望我等元從舊人可以迅速拉攏本地士族。我們張氏與主公君臣一體,此時正是爲君分憂之際,兄長豈能因一己之私而置身事外,壞了大伯和父親之間的情分呢?”

    張飛聽得老懷甚慰,嘴巴咧得老大,眉間皺紋似乎要綻放出一朵花來。

    “正是此理!正是此理啊!”

    張苞聽得妹妹如此說道,情知再不能拒絕,暗歎一聲,便起身沐浴更衣。

    張飛瞧着亭亭玉立的女兒,越看越是滿意,越想越覺窩心。

    “今日是個好日子。星彩,這段日子你衣不解帶照顧你兄長,也是受苦了。今日你也隨爲父一道去拜見你大伯吧,說起來,也有好久不曾向大伯還有吳夫人請安了。”

    張星彩盈盈下拜道:“女兒全憑父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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