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也不會知道,某位少女爲了看他的笑話,一大早上頂着三月清晨的冷風,躲在巷子裏傻乎乎站了一個多小時。
正當錢辰準備送走詩羽的時候。
隔壁的壽司店突然傳來一陣騷亂。
一個約莫四五十歲,身上的白色廚師服,打理的井井有條,沒有一點污跡,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中年男子邁着大步走了過來,對着錢辰招呼道。
“你好。”
“你是”
錢辰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是這家漁夫的主廚,大塚光太。”
“你好,大塚先生。我是晨光的主廚,錢辰。”
錢辰從善如流地伸出右手。
大塚光太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但卻沒說什麼,伸出手輕輕地握了一下錢辰的手,馬上鬆開了。
不過一旁圍觀的人就不那麼客氣了。
衆人紛紛小聲議論道。
“這小子就是那個吧。”
“就是他傳言得罪了神之舌的狂徒”
“果然狂妄至極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
衆人指責錢辰是因爲他沒有按照日本的禮節對一位前輩先行鞠躬禮。
錢辰無論前世還是現在都是100純血的天朝人,自然沒有必須學習日本禮儀的道理。
他以往與客人見面都是行握手禮。
不過顯然他這樣的舉動,在日本這個對上下級、前後輩關係極爲看中的國家,就顯得離經叛道了。
面對衆人的指責,錢辰的臉色平淡無波。
他對面的大塚光太也像是完全沒有聽到衆人的議論一般,面帶微笑道。
“錢主廚真是年少有爲,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家餐廳的主廚了。”
“哪裏哪裏,我作爲廚師經驗尚淺,有很多地方還需要向大塚主廚您這樣的前輩學習。”
錢辰同樣面帶微笑客套着。
“錢主廚太客氣了,身爲前輩提攜後輩是應該的,錢主廚不用客氣,以後有什麼問題只管向我請教。”
大塚臉上帶着和善的笑容拍了拍錢辰的肩膀。
錢辰目光一閃,臉上毫無異狀。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倒是一旁的詩羽聽完這句話之後,眉頭一挑,她正準備說話,卻感覺到掌心被輕輕地捏了一下。
詩羽立刻會意地將話語嚥了下去。
“我還要招呼客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大塚光太意味深長地說道。
“錢主廚可要加油啊,身爲廚師,沒有客人上門可是最大的失職。”
錢辰像是完全沒有聽懂他這一番夾槍帶棒的話一般,一臉微笑地擺了擺手。
“您慢走”
等着人羣簇擁着大塚光太回到隔壁的店鋪中之後,錢辰拉着詩羽向外走去。
等到四周再也沒有人了,詩羽立刻撅起了小嘴,氣呼呼地道。
“那個傢伙怎麼回事完全就是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口氣。”
“嘴巴長在人家身上,他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唄。”
錢辰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異常,仍舊是笑呵呵道。
詩羽橫了他一眼。
“人家可是爲你打抱不平,你這個沒良心的弟弟君~”
詩羽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此時宛如小媳婦撒嬌一般的姿態。
一股熱流頓時開始向上涌,錢辰隱約覺得自己的鼻腔內又開始發癢了。
不好又被姐姐電到了
幸好就在這時詩羽的問話打斷了他的思緒,才讓他免於現場出糗。
“弟弟君,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恩~”
詩羽目光中開始閃動着危險的光芒。
錢辰臉色瞬間一肅。
“當然其實我自己也認真考慮過這件事”
詩羽頓時一臉狐疑。
“噢那你倒是說說看,要是姐姐發現你在騙姐姐,後果你知道的,哼哼~”
詩羽的威脅讓錢辰的求生欲大增,大腦瞬間以平時的數倍高速運轉起來,沒想到還真被他發現了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姐姐難道就不奇怪嗎”
“什麼”
“之前因爲福岡組的原因,這條商業街已經徹底荒廢了,超過90的店鋪已經關門停業了,別說晚上了,就是白天連個路過的人都沒有。
一個正常人會把自己的餐廳開在這樣的地方怎麼想都很奇怪吧。
而且對方哪裏不選,偏偏選在我們隔壁,開業時間哪天不好,偏偏選在我們被igo解禁的第一天。
天底下哪裏有這麼多巧合
所以。。。”
“所以什麼”
詩羽的好奇心也不由被勾了起來。
“姐姐大人,此事必有蹊蹺”
此時如果給錢辰一副眼鏡,他甚至會折射出某死神小學生的睿智光芒。
呯
詩羽一個手刀砍在了他的腦門上。
“好好說話”
錢辰捂住頭頂的大包一本正經地說道。
“所以那傢伙一定是衝着我來的。”
“那你有什麼對策沒有”
詩羽臉上閃過一絲憂慮。
她現在有點後悔讓自家弟弟開這家餐廳了。
自從開了這家餐廳之後,各種是非就沒斷過。
怎麼老是有刁民想要謀害她的弟弟君真可惡
詩羽心中暗恨。
錢辰攤開雙手。
“沒辦法對方想在哪裏開店是他的自由,我能有什麼辦法。
不過,他既然是廚師,又是衝我來的,最終目的無非是逼着我跟他食戟。
歸根結底,廚師之間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錢辰眼中閃爍着無比自信的光芒。
論陰謀、論權術、論智計他或許樣樣不如人。
但要說道廚藝,他就沒怕過誰
只要廚藝相差不太大,最終拼的也不過是對料理的熱情。
唯獨這一點他有着必勝的把握
看着錢辰如此有自信。
詩羽當然是選擇相信自家弟弟囉。
“好吧,我家的弟弟君已經是大人了,不需要姐姐操心了。”
“沒錯,所以姐姐大人你就放心吧。
對了,姐姐你的輕小說什麼時候開始發售。”
“這個麼。。。”
詩羽的眼神開始遊移起來,似乎是在想什麼藉口推脫。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巷子裏傳來一個十分耳熟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