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撿到一本三國志 >第0429章 捉雞御史
    熹平六年,劉默帶着兩位西南王,返回了雒陽。

    對於這兩位歸效的西南王,天子依舊很是看重,令大鴻臚趙溫親自安排迎接他們的相關事務,趙溫以迎接諸侯的禮儀接待了這兩位王,便又讓他們在雒陽休歇了三日,方纔入宮拜見天子,扶南王與真臘王心裏都有些畏懼,越是來到了中原,越是能看清楚這個帝國的強盛。

    雒陽的繁華,是他們不能想象到的,車水馬龍,這座經歷了數次擴增的城池,已經抵得上他們大半的國土了,在進入皇宮的時候,看着兩邊那肅穆的宿衛,他們根本不能平靜下來,好在,大漢天子並不像他們所想的那般強勢,他很溫和,牽着他們二人的手,極爲熱情。

    初次見面,天子便開始詢問他們身體如何,今年收成如何,可需要朝廷補助之類,就好像是接見一位麾下的太守,而不是剛剛歸效的異姓王,原本,扶南王與真臘王都在心裏準備了很多的言語,能夠爲自己更多爭取一些利益,不過,在真正見到天子之後,那些話全然說不出口。

    只能低着頭,聽着天子的教誨。

    設宴款待了他們之後,天子便正式承認了他們的王爵,他們的王爵可以繼承世襲,不過,朝廷會向扶南與真臘派出國相來,進行管轄,他們就猶如大漢諸侯王一般,只有名義,卻無半點的實權,這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若是他們強行抵抗,只怕立刻國除,他們也是性命難保。

    天子以周忠爲扶南相,以許芝爲真臘相。

    在解決了扶南與真臘諸事之後,天子自然沒有忘記劉默的功勞,下詔進爵亭侯。

    廟堂裏頓時吵開了,若是不算遠在西涼的切裏撤,劉默是第二位進爵的異族,切裏撤那是實打實的軍功,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說他,他的爵位是建立在無數敵人的頭顱上的,不過,劉默,他憑什麼能進爵呢?就算是最爲低等的亭侯?要知道,就連王公,也是死後加爵,生前都沒有這等的賞賜啊!

    而如今的廟堂之中,就連曹操,郭嘉,荀彧,荀攸,乃至作爲三公的賈詡,尚且都沒有爵位,你一個蠻夷之輩,如何能搶先呢?

    不少老臣們,也對劉默頗有微詞,劉默一直都被認爲是他們老臣一派,而他上次在廟堂裏的所作所爲,對老臣而言,無疑與背叛,至於新臣,那是從骨子裏敵視這個怯懦的蠻夷了,朝中的矛盾頓時出現了緩和,沒有人能想到,這全然都是因爲一個人。

    不過,想要針對劉默並不是甚麼容易的事,劉默性子懦弱,從未做過任何能夠留下把柄的事來,他的身份倒是能夠做些文章,不過,他是東濊人啊,說他正在與東濊故人密謀,想要謀反,這有人會信麼???

    不過,關於劉默的種種不善言論,還是在廟堂裏不斷的擴散,乃至於流傳到了雒陽。

    羣臣之中,也只有郭嘉並沒有參與...說不出是爲何,他就是不想參與這樣的事情。

    或許是因爲,劉默今日的處境,與昔日一人,格外的相似。

    ......

    諸葛亮站在門子學的門口,手持一卷書籍,慢悠悠的背誦着,邊讀邊走,讀完了一句,總是會擡起頭,看看周圍,自從劉公返回雒陽之後,他在這裏已經等待了七八日,可是,劉公並沒有來見他,他倒是托色膩迦傳了一聲平安,從那之後,便是毫無音訊。

    他看着周圍,無奈的嘆息。

    “諸葛君!”後方有人高呼道。

    諸葛亮急忙轉過頭去,卻見是一位同窗,諸葛亮記得此人模樣,卻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來,只能拱手一拜,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莫不是劉公來見自己了?

    “趙祭酒正尋你呢,你快些去他書房...”這人交代了,便急忙離去。

    諸葛亮收起了書,又朝着大街上張望了片刻,這才朝着趙歧的書房走去,這門子學裏,鄭玄作爲治學主祭酒,而趙歧的官職只比鄭玄低上一些,算是門子學裏的副手,平日裏,趙歧對自己雖有些喜愛,可是也未曾如此急忙的找過自己,今日是爲何呢?

    走到了書房裏,趙歧坐在案牘前,正在讀着書,諸葛亮走了進去,便朝着他拜見,趙岐擡起頭,他是個熟讀經書的儒生,爲人雖有些迂腐,可是道德品行還是不錯,天子數次想要讓他進入廟堂裏爲官,都被他所拒絕,趙岐直言,厭惡朝中之習鳳,不願同伍耳。

    這句話,說的相當不客氣,不過,百官也沒有尋他的麻煩,他是個大儒,並不是劉默那般好欺辱的。

    “坐....”

    諸葛亮坐在趙歧的對面。

    趙歧看着他,便開始考校起他的學問來,問了些詩書,又問了些經典,諸葛亮對答如流,沒有半點過錯,趙岐臉上也漸漸出現了笑容,和善的看着面前的諸葛亮,問道:“聽聞,你與朝中東濊,素來親近?”

    諸葛亮面色一愣,有些疑惑的問道:“祭酒所言何人也?”

    趙岐無奈的說道:“乃是侍御史劉默....”

    “祭酒所言的,可是首次歸效大漢,孝康皇帝親自賜姓爲劉,入太學門子學苦讀十載,精通六種言語,上奏天子,請求以仁治國,又說服三國歸效的劉公?”

    趙岐一時竟不知該說些甚麼,皺着眉頭,有些嚴肅的說道:“如此看來,你的確是與他親近?”

    “若祭酒所言者,是這位大賢,我的確是與他親近....”

    諸葛亮微笑着說道。

    趙岐大怒,說道:“花言巧舌,尖牙利嘴,這便是你與他親近的下場,身爲儒士,卻學了這些雜枝旁道!你可知錯?”

    “祭酒錯矣!若是尖牙利嘴,能安國保民,爲國消戈,如何能算是旁道呢?”

    “你是從何處聽來的這些奸邪之言?!那東濊君,不過是東之蠻夷,不學無術,豈知我漢家經典之高深?學些皮毛,便張狂起來,不可一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如此賊人,日後,不許你再與他親近,不然,你便離開門子學,回你的故鄉!”

    諸葛亮面色漲紅,不知爲何,他心口忽然燃燒起一股火焰來,怒火燒紅了他的雙眼,渾身隱隱顫抖着,雙拳緊握,他咬着牙,緩緩站起身,雙眼直勾勾的看着趙岐,說道:“你這廝!劉公東出扶余,西說二國的時候,你又在何處?!劉公奏施仁政的時候,你這熟讀儒學經典的老賊,又在何處?”

    “我本以爲,你身爲天下大儒,執掌學府,定有一番高論,卻不想,竟說出如此無道之言!”

    “你這等腐儒,妄圖聖賢書!”

    “若要我離開,你只管上奏鄭玄,將我驅逐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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