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國庫能支撐,廟堂便能想辦法解決邊塞四州的問題,能夠舉國修建馳道,能夠挖掘運河,而廟堂所作的這些舉措,在數年後,又能成爲國庫的來源之一,這是長遠的謀略。
商議完成後,朝議結束。
百官正要離開,卻有韓門單獨攔住了賈詡,說道:“國家詔見太尉公...”,賈詡點點頭,其餘大臣紛紛離開,曹操卻也一同留了下來,天子並不是要召見他,而是他有些事要稟告天子,皇宮內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其餘大臣們走出大殿,穿了履,便朝着門外走去。
董卓低着頭,走到了宮門,剛剛拿回了自己的佩劍,掛在腰間,擡起頭便看到了圍在自己周圍的一羣大臣,看着這些人,董卓笑了起來,問道:“諸君找我,不知有何指教?”
“你可從未與我等道歉認錯啊...”
說話的正是荀彧,荀攸將長子託付給了他,如今卻遭到了這樣的禍事,他心裏自然也是有火的,董卓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說道:“要我道歉認罪?好啊,我就在此處,來,你們準備如何讓我認罪?”
羣臣大怒,站在蔡邕身邊的張飛更是直接捲起了衣袖,朝着人羣便要擠去,一旁的蔡邕猛地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張飛有些疑惑的看着蔡邕,蔡邕說道:“此處,乃是皇宮要地...你看那邊...”,張飛看了過去,在不遠處,張郃正默默的盯着他們。
“這...”
“勿要輕舉妄動...”
“謹喏。”
張飛點着頭,又回到了蔡邕的身邊,認真的看了起來。
董卓看着周圍這些憤怒的大臣們,一手握着手中的佩劍,冷笑着說道:“鼠輩....”
“老賊!”終是有人受不了這般的侮辱,手持長劍,朝着董卓便撲了過去,他這一衝,讓周圍的大臣們都再也沒有辦法淡定下來,一同上前,便要與董卓撕打,張飛看得有些激動,難得啊,還能在皇宮內看到羣臣的這番激鬥,董卓看到衆人衝來,也不惶恐。
丟了手中的佩劍,董卓便跑了起來,猶如一個靈活的蹴鞠,一溜煙跑到了張郃的身邊。
“張君,這些人在皇宮內拔劍,襲擊同僚,無視天子,三罪並處,罪大惡極!!”
張郃面色抽了抽,走到了董卓的面前,看着羣臣。
“諸公,與我前往繡衣使者府一趟罷....”
羣臣還在驚愕之中,便看到了周圍的這些人影,不知什麼時候,繡衣使者們已經將他們團團圍困,上前收走了他們的刀劍,便押着這一大羣國中重臣,朝着繡衣使者府走去。
“董賊!我與你誓不兩立!”
“我定不饒你!”
“無恥至極!”
董卓笑嘻嘻的看着氣急敗壞的衆人被押走,又看了看周圍,看到張飛有些驚愕的站在蔡邕的身邊,平安無事的時候,卻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便走出了皇宮。
張飛很是慶幸,與蔡邕離開了皇宮。
而在厚德殿內,曹操坐在天子的面前。
對於曹操的忽然前來,天子還是有些疑惑的,他本來是想召見賈詡,跟他商量一些事,不過,曹操是他一直看重的大臣,在今日,他也表現了足夠的才能,光是他提出的那策略,便不知能爲大漢國庫獲取多少的錢財,天子心裏歡喜,也就先讓曹操拜見。
曹操進來之後,也沒有多說,直接將一篇表文拿出來,交給了天子,天子仔細的看了看,這是曹操關於建設南方的諸多政策,到了如今,曹操似乎成爲了朝中最後一位認可並且願意繼續改進王公新政的大臣,廟堂百官,全然都對王符多有不滿,就連他當年施行的新政,也是有些敵視的。
當然,因爲嚐到了新政的甜頭,而很多人本身也是靠着科功坐上如今位置的,所以對王符大部分的政策,他們都沒有進行反對,不過,不反對是一回事,支持卻又是另外的事情了,曹操自從進入廟堂之後,對於王符的諸多政策,稱讚不已,甚至還將已故的王公視爲自己的知己。
他公然言語,稱之此生不能與王公坐而論道乃是終生之遺憾。
羣臣故而對曹操頗有微詞,他已經不能像剛剛入朝時的那樣,再糾結大批的好友爲助力了,郭嘉是非常開心的,曹操與郭嘉也就常常往來,不過,在後來,曹操妄言,要改進王公的政策,做完王公所沒有完成的大事,郭嘉心裏卻有些不喜。
先不說你的才能是否能與王公媲美,你有什麼資格接替王公呢?我纔是王公的弟子啊!
郭嘉便言語道:“師君此生不能與曹君坐而論道,乃曹君之憾,師君之喜。”
且不提兩個人的事情,但從支持王符的政策上,曹操絕對整個廟堂裏最爲狂熱的,就連郭嘉也比不上他,王符曾多次上奏天子,南方地大物博,而產出卻不比北,若可大治,定能大有作爲!?
曹操如今便是希望廟堂伸出手來,大治南方。
不過,天子是否會聽取自己的意見,曹操並不知曉,他所要做的,就是說服天子,天子看着他所呈上的表文,曹操在最開始,便提到了讓天子很有興趣的內容,也就是鴻都門學,曹操認爲,南方很多地區,在耕作技術,乃至各式器具上,依舊要落後北方很多。
若是要建設南方,就必須要提高這些,而鴻都門學,是實施這些最好的機構,曹操提議,在吳郡,襄陽郡,蒼梧郡,蜀郡,漢中郡等四郡成立鴻都門學,與雒陽的鴻都門學一般,收集匠人之類,以爲改進,並且,要安排官吏,負責推廣北方先進器具。
天子看完,心裏自然開心,百官對這方面並不看重,甚至還多有彈劾,只有曹操,能夠如此支持,天子放下表文,笑着看向了曹操,問道:“曹君,朕聽聞,你家中,也是這般的熹平椅,熹平案...可是真的?”
“自然。”
“曹君何以如此?”
“此物多舒適,爲何不用?”
“哈哈哈,好,曹君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