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撿到一本三國志 >第0669章 朝野雙雄
    揚州,吳縣

    天氣漸漸寒冷,好在南方並不會像北方那般的酷冷,即使已是近年末,地面也沒有凍死,烈日高照,給地面上勞作的人們帶去一絲的溫暖,在縣城內外,無數人都在忙碌着,其中不少都是揚州的百姓,在農忙季節,曹操並沒有動用他們,可到了如今,百姓們也大多沒有什麼可忙碌的事情,曹操也就讓他們一同相助。

    在另一側,則是一羣俘虜,這些人穿着勉強能夠遮擋身子的衣服,在這裏勞作着,這些都是從海外抓來的俘虜,在他們的周圍,還有士卒看管着,讓他們不能逃脫,在高強度的勞作下,這些人也是幾乎要累癱,艱難的移動着腳步,麻木的揮動着手中的工具,卻是不敢有一刻停留的。

    在周圍巡查的士卒們,也是冷冰冰的盯着他們,讓他們沒有任何鬆懈的機會,只要敢鬆懈,就會迎頭喫上一頓痛打,自從被抓住之後,他們就開始了開鑿運河之事,這期間,被打死了不少,被累死了不少,總之,日子過得很是艱苦,每日得到的糧食也只夠他們填一填肚子。

    可以說,如今曹操對他們的手段,縱然是昔日的董卓見到了,怕是也要顫抖,他都沒有這般下狠手,在一些方面,曹操可以說比董卓要更加的心狠手辣,如今在曹操的眼裏,只有早些開鑿運河,完成自己心裏的大業,至於完成這大業需要多少人命來填,他卻是半點也不在乎。

    正在勞作的百姓們,也常常去偷看那些俘虜,對他們表示憐憫,比其這些俘虜,百姓的待遇實在是太好了,不僅有免費的飯菜,還能拿到些補貼,百姓們心裏也不是那麼的牴觸勞作,比其另一旁的可憐蟲,他們應當是要知足的。

    不過,對於曹操這般使用這些勞力,揚州上下官吏,都是非常反對的,包括沮授在內,他們大抵是覺得曹操的行爲不合乎與仁,可對貴爲司徒的曹操,他們沒有任何辦法來勸阻,或者是阻攔,沮授勸阻了很多次,曹操也是避而不見,完全不在意他的想法,只想着早些完成。

    曹操正在跟幾個心腹官吏商談着接下來的目標,怒氣衝衝的沮授便走了過來,他皺着眉頭,怒火直接流露在了他的臉上,周圍的士卒們都不敢阻攔,他直接走進了這小亭子,曹操笑着擡起頭,看着周圍的官吏們,說道:“這些文案,你們要親自送到,記住,仔細觀察他們的進度,我需要如實報道!”

    官吏們點點頭,各自離開,這次的開鑿運河,是在整個揚州內同時進行的,曹操這些日子裏,四處奔波,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這也是沮授遲遲未能見到他的原因,吩咐好了這些官吏們,曹操轉過身來,看到面前的沮授,笑着說道:“沮公啊!!許久未見,甚是想念,今日終於得以相見!!”

    沮授並沒有理會曹操的熱情,皺着眉頭,說道:“在這六日裏,又死了近千人!!曹孟德啊,曹孟德,光是我們這個縣裏就死了千人啊!你是準備拿他們的命來填這運河麼??!”,聽到沮授的言語,曹操也有些喫驚,連忙問道:“死了幾個揚州百姓??”

    沮授一愣,搖了搖頭,說道:“揚州百姓倒是無礙,可...”

    “來,坐..坐...”曹操拉着他,兩人坐了下來。

    “沮公啊...這一年之中,揚州運河近半都被我挖通了...當然,這一點,不必我多說,可是,你要知道,遠在涼州的邢公,也是與我一般動工,可到現在爲止,卻連一縣之地的馳道都未能完成...沮公可知,我爲何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曹操笑着問道,沮授有些惱怒的說道:“那是因你把人當作牲畜!!”

    “哦?人??”曹操一愣,笑着問道:“沮公啊,我是大漢司徒,大漢境內的百姓存亡,是歸我管轄的,大漢之外的,就不歸我管了..他們如何,那是他們的事情...我只要能把這大漢疆域內的百姓當作是人...這就可以了..”

    “曹孟德...即使他們是戰俘,你又何必如此逼迫?哪怕不重視,起碼也不能逼死他們啊!若是他們都死了,誰來修運河??”

    “不會的,尤君已經出發去抓人了...”曹操笑着搖了搖頭。

    沮授無奈的看着他,說道:“曹公好歹也是讀過聖賢書的,這等事,如何能做得出來??口中說的是教化百姓,爲何做的就不是這般啊?”

    “沮公!!!”曹操肅穆的說道:“你可相信,若是換個位置,讓他們抓住我們的人,他們會更狠...根本就不會有活命的機會!!”

    沮授點了點頭,同樣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他們定會如此。”

    “你心裏或許在罵我,不爲本民計,卻去擔憂一些塞外俘虜,乃是腐儒之輩...不過,孟德,我希望你知道,我華夏之民,自從啓蒙教化,便是良善之輩,吾等諸多聖賢,以仁義爲本,百姓淳樸,天子仁厚,此不只爲國,乃爲族類之風也,若是遭遇外敵,我這般老骨頭,也必定要拔出劍來,殺他幾個來換我這老命!!!”

    “可是如今不同,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的殘弱,我不想你的這般舉動,改變了我大漢的仁厚之心,讓我民變得暴虐,殘忍,猶如他們一般!!”

    聽到沮授的言語,曹操卻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怎麼也忍不住。

    “哈哈哈!!”曹操放聲大笑,沮授的臉漸漸變得鐵青烏黑,他問道:“曹公??我所言可有不妥??”,曹操猛地停止了大笑,緩緩靠近沮授,一雙眼睛格外的寒冷,“沮公啊...始皇帝不是靠着仁義一統諸國的,我太祖,太宗,世祖皇帝,也不是靠着仁義來讓大漢強盛的...這世界,在曹某看來,不過是弱肉強食罷了....”

    “在大漢這般強大的時候,若是不多喫些肉來...只怕將來,就會有人來喫我們的肉...”

    “沮公宅心仁厚,身爲大賢,心懷天下蒼生之風,曹某敬佩,可惜啊,曹某學不來...沮公是想喫肉,還是想被當成肉呢?”

    沮授驚恐的站起身來,看着面前這人,只覺得恐怖,伸出手來,指着曹操,他卻是說不出話來,看到沮授此等模樣,曹操卻是覺得有趣,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方纔的冰冷,頓時消逝,看起來,曹操還是那個幽默風趣的黑矮老頭,沒有什麼不同,沮授的目光卻早已不同。

    坐在他面前的這人,剛剛纔讓他看到了本心,只是一瞥,卻帶給了他無盡的恐懼,這人似乎什麼也不怕,什麼也不懼,他心裏,從始至終,只有他自己的抱負,除此之外,一切都不會進入他的雙眼,看着沮授,曹操笑了起來,問道:“我看啊,最晚明年的春末,揚州大部分的運河就能完成了,下一步,我準備前往荊州...這裏的其餘事,還是要勞煩閣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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