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樣”
“......誰知道呢，反正死不了。”
妹紅喫力地把枕在自己腿上的小小妹紅移到旁邊的樹幹上靠着，嘆了口氣說道：“這小鬼已經不是人類了，我能感覺到，蓬萊之藥正在逐漸改變她的身體。”
用無悲無喜的目光眺向漸漸明亮的天際，妹紅淡淡地說道：“大概三五年吧，蓬萊之藥把她剛剛失去的生命力補充回來的時候，她就會成爲真正的蓬萊人。”
“也就是說，歷史回到原來的軌跡了嗎”
“聽你的口氣似乎挺高興的”
“算是吧。”
武也聳聳肩，此刻的他正張開了雙手雙腳，在地上趟出了一個大字，先前的戰鬥把他的體力精力妖力都消耗一空，現在的他是真正的提不起半點力氣了。
妹紅的情況也差不多，發動了最終符卡的她也在沒有了嘚瑟的力氣，「不死鳥重生」和普通的“重生”不同，這是一種基於死亡前提下的攻擊手段，算是釜底抽薪一類的技能。
精疲力盡的妹紅和武也兩人一左一右隔着小小妹紅以同樣的姿態躺在地上，而導致這一切發生的始作俑者輝夜就倒在距離他們三四米遠的地方。
比起像是被強盜攔路打劫似的兩人，明明是戰敗者的輝夜身上反倒顯得異常乾淨，除了衣物多有焦黑和破損之外，連一點外傷都看不到。
妹紅也是驚奇地發現，在她選擇和輝夜同歸於盡終於“殺掉”了對方之後，對方的蓬萊之力居然恢復了。
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會醒來，不過至於到時候她還能剩下多少力量，那就不知道了。
畢竟輝夜能夠依仗的兩個作案工具大罪之器都已經被武也沒收了。
“之後怎麼辦”武也偏過腦袋，有氣無力地問道。
“誰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妹紅同樣用快睡着的語氣回覆道：“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那些侍衛也差不多該來了吧”
“侍衛”
武也一愣，然後環顧了眼周圍，眼中多少閃過幾分了然。
名爲輝夜宅的房子和它所在的這座小山都已經徹底消失，不僅如此，周圍的山林也被彗星的碎片破壞地七零八落，僅剩下的幾根獨木也都被妹紅燒乾淨了。
這座山連帶着周圍一大片區域算是被這一場戰鬥給移平了。
望着光禿禿的周圍，武也居然有種身在荒漠裏的怪異感，直到今天爲止他纔算是真正理解了“妖怪”兩個字裏到底蘊含了多大的破壞力。
雖然說今天參與戰鬥的四個人多少都和妖怪沾不上邊。
“等等，不對勁。”
武也忽然翻身坐起，又仔細地看了一眼周圍，奇怪地道：“我們剛剛和輝夜打了也有好一會了吧從彗星碎片掉下來到現在，這麼久的時間居然沒有一個人被這裏的動靜吸引過來嗎”
“啊你想說什麼”
“侍衛啊，你說的，”武也想了想說道：“按理來說應該早就到了啊，我們在這裏休息了這麼久，現在都快天亮了吧他們的效率有這麼低嗎”
“你忘了嗎笨蛋，”妹紅閉着眼睛，看都不看武也地說道：“八意永琳在這附近佈置了驅人結界，普通人怎麼可能進的來。”
“......也對哦。”
武也一拍腦袋，自己居然差點忘了這茬......等等
武也急急忙忙地在左右附近尋找了一番，他記得對方被困在從天而降的結界裏，應該沒有距離他們太遠纔對。
“你在找我嗎”
“什麼”
“永琳小姐”
武也和妹紅驚訝於這個突然出現在耳邊的聲音，定睛朝前方望去，這才發現被他們遺忘的八意永琳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輝夜的身邊。
“到底是什麼時候......”
八意永琳層出不窮的強大的手段簡直讓武也生不出想要與之匹敵的念頭......再說現在他們也沒有力氣再去對抗這麼一個全盛的強敵了。
彷彿是看出了武也和妹紅有心但卻無力的尷尬現實，八意永琳善解人意地笑道：“不用擔心，我並沒有惡意。”
“欸”
出乎意料地，對方似乎真的沒有和他們再戰鬥的想法，她只是蹲下來好好檢查了一下輝夜的情況，然後臉上的笑意更深。
不知爲何地，武也的心頭忽然對面前的八意永琳生出一種荒謬的熟悉感，彷彿這纔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溫柔的永遠亭醫師，而不是剛纔見到的那個冷冰冰的輝夜姬護衛。
“雖然從身份的角度來說，我應該立刻殺死你們，因爲你們冒犯公主殿下，甚至還殺死了她。”
八意永琳柔柔的話語又讓兩人驚出一番冷汗，不過她很快又說道：“不過，我並沒有這樣做的想法，或者說，某種意義上我還應該感謝你們。”
八意永琳笑着對兩人說道：“感謝你們救回了真正的公主殿下。”
“真正的公主殿下”
武也和妹紅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解，武也好笑地問道：“真正的難不成剛纔我們遇到的還是假的不成”
“的確如此。”
八意永琳怪異地看了一眼武也，然後說道：“你的話，應該是知道的吧龍神。”
“知道，知道什麼”
“公主殿下變成那樣的真正原因，”八意永琳有意無意地瞥了眼武也手中的長劍和杯子之後說道：“能夠操縱大罪之器的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大罪之器難不成就是這個把輝夜給......”
武也忽然愣住了，因爲他從永琳的眼中看到了認同的神情，這讓他不禁心中駭然，下意識地低頭瞥了眼手中的兩個大罪之器。
真的是這樣啊，原來他的感覺沒有錯啊就說這個輝夜姬哪裏奇怪地很，沒想到居然真的是被鬼附身了，不，這樣說的有點奇怪，應該是被奇怪的東西感染了纔對。
這麼一想，武也越發覺得手中的兩個東西有些不祥，背後突發一陣惡寒，武也連忙把手中的長劍和杯子嫌棄似地甩出去。
“咦你這是......”
八意永琳奇怪地看着突然把大罪之器給丟了的武也，後者自己也是因爲下意識的行爲感到了一陣尷尬。
“呃，那什麼，”武也糾結了一會，想出了個蹩腳的理由：“這是你們的東西吧，還是你們自己拿回去吧。”
聞言，八意永琳先是驚愕地望着武也看了好一會，然後才感嘆似地說道：“您的選擇是正確的。”
“請放心，”八意永琳忽然鄭重地朝着武也行禮道：“我保證，一定會妥善地安置這兩件東西。”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