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一下子就醒了,迷濛着看他一眼,搖搖頭。
“端着牛奶來找我,人卻不見了”
陸南城站在牀邊,等着她的回答。
她支着身體坐起來,卑微的仰望着他:“陸總那麼忙,我怎麼敢打擾你。”
“你叫我什麼”他開口,眉峯微微一挑。
“好吧。”林初夏與他直視,“我剛纔來的時候,你正在跟你的未婚妻講電話。請問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識趣先走,要繼續等着你擺臉色又來羞辱我嗎”
“陸南城。”她忽然叫住他,聲音篤定卻哽咽:“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愛犯賤的女人”
他目色轉深,忽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
“是。我是受了你的恩惠,你救了我爺爺的命,你幫過我許多。我兌現承諾,住在這個地方看你的臉色生活。我是欠你,無論你要對我做什麼,都是我應得的”
她掀目,雙眼浮現一層氤氳,聲音幽幽:“可你就不能對我仁慈一點嗎”
非要一刀一刀剜開她的心,確定裏面早已鮮血淋淋。
就因爲她曾經背叛過他。
“在你心裏,我一直就是這樣的男人”他涼涼的雙目凝上了寒霜。
“自私自利、不念舊情、冷血淡漠”
聲音裏,突然多了許多她不確定的東西。
許久,林初夏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所以這是默認了
陸南城忽然一聲冷笑,下一秒,卻鬆開了她。
“既然這樣的話,我不妨也告訴你。想要我放過你,根本不可能。”
下一瞬,他巨大的身體忽然俯下來。
林初夏避閃不過,整個人被那股迫人的氣場裹住。
他單手撐在林初夏的身側,黑眸緊緊的攫住她,一字一句,說得又狠又重。
“如果你覺得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可以。我給你一個辦法。”
呼吸驟然一緊,就聽他冷漠霸道的開口:
“拿自己來換。我隨時等着你。”
冰冷的說完,男人轉身離開,不再片刻的停留。
她愣怔的坐在牀上,許久都緩不過氣。
用她自己,去換取自由
他語氣裏的暗示意味足夠明顯,她惶然不安,卻也依舊困惑。
當初他讓她住進莊園,她就已經做足了失身的準備。
只是,這一個月過去。雖然擦槍走火的次數無數,他卻總屢屢放過她,始終沒有突破最後一步。
到底是爲什麼
林初夏緊緊的抱住自己,胸口起伏加大。
他不願強迫她嗎
驀然想到一種可能,瞳孔猛地一縮。連忙甩甩頭,丟開這種奢侈的念想。
“你瘋了他已經要結婚了,怎麼可能還”
愛着她。
後半夜林初夏睡得很沉、很深。夢裏回到了年少時光,一晚,都微揚着脣角。
林晚冬在家裏滿懷期待的收拾着行禮,公司之前將唯一的出國學習的寶貴名額留給了她。輸了比賽,她更是要努力讓自己在公司站穩腳跟。
聽說這次歐洲的公司裏,還有許多優質的富二代。
“乖女兒,你這條裙子可好看了,帶着出國吧。”許柳也幫着一起收拾,林晚冬笑眯眯道:“嗯,媽媽你幫我把好看的衣服都收起來。”
兩母女正快活的忙碌着,忽然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喂容姐,我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正說着,臉色忽然一變,脣邊的笑猛地僵住:“什麼容姐您別拿我開玩笑了怎麼會忽然取消了喂,喂”
電話已經被掛斷,林晚冬大驚失色,慌亂的重撥回去。
“是計劃改變了嗎”許柳也跟着着急。
“媽你別說話”
那頭,電話終於打通。一直負責林晚冬的容姐委婉勸慰:“晚冬,容姐已經盡力了。這是公司上頭的決定,你調整一下狀態,以後還有機會的。”
“上面的決定容姐,之前不是一直說好的讓我去的麼”
“是,名額之前是留給你。可你看看自己這次設計大賽的表現林晚冬你是代表公司參賽,竟然輸給了自己的親妹妹。”
“容姐你聽我解釋”
“停,給我打住。當初比賽之前,是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給我保證一定奪冠你連一個非專業的對手都比不過,還有什麼資格去歐洲進修”
話筒裏,只剩下“嘟嘟嘟”的聲音。
連一個非專業對手都比不過
比不過。
林晚冬忽然被這三字狠狠刺激到,臉瞬間漲得通紅。
“林初夏,又是你怎麼每次都是你”
她紅着眼把行李箱裏的東西全都倒出來,渾身顫抖着,氣得幾乎快要發狂。
“乖女兒,這是怎麼了”
許柳蹲下身撿起地上的衣裙,林晚冬看了一眼,不耐煩的吼道:“還撿什麼公司根本就不讓我去了說不定,你女兒的飯碗也快丟了”
“什麼公司不是一直很器重你嗎”
在她慘敗給林初夏之前,她的確是公司的寵兒。
林晚冬眼底閃現一絲狠厲的光,“只能怪你生的女兒,沒有別人生的有手段”
許柳垂了垂眼角,默默承受着她的怒火。
林晚冬把氣都撒到了許柳身上,卻還是覺得不解氣。憤憤然的跺了跺腳,提着包怒氣洶洶的便要出門。
“晚冬你這是要去哪裏”許柳擔憂不已。
“我去找林初夏算賬”
算賬要是她的寶貝女兒被那個女人欺負了怎麼辦
“乖女兒,媽媽跟你一起去”
這是左御今天第三次被陸南城從辦公室裏轟了出去。
“哥我錯了,鑽石項鍊的那張發票單是我一時疏忽了”
他摁了摁眉心,懊惱不已。
薄嘉墨剛走到辦公室門口,看到他,神色淺淡:“這是怎麼了,灰頭土臉的”
左御轉頭,微微驚訝。卻不敢多說,搖着頭退下了。
還真是有趣。
薄嘉墨剛推開門,便聽男人冷漠如霜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是不是也想去敘利亞刺激刺激了”
“南城,大怒傷肝。”
陸南城這才擡眸瞥他一眼,眉峯微微一挑:“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