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
林初夏褲子早已殘破不堪,襯衣也被勾的七零八落,披頭散髮的,攙扶着陸南城,終於看到了一片空白地帶。
“我們出來了我們出來了”
她激動的喃喃着,他的體溫,已經越來越高了,林初夏不敢耽擱,加快步伐,拼盡全力朝出口而去。
出了原始森林,就是鄉間小路,眺望出去,不遠處就有農家。
正好一個開摩托車的大叔路過,盯了她好幾眼,林初夏垂眸,身上狼狽的模樣讓她訕訕一笑,求助道:“大哥,我朋友受了傷,你能不能借我一個電話”
結果熱心大哥不僅借她打了電話,還提出請他們去家裏坐坐,他現在身體那麼虛弱,林初夏沉吟一瞬,便答應了下來。
左御急瘋了出動所有線人全城搜人的時候,便接到了她的電話。
兩個小時後,五輛豪車拉風的停在了熱心大哥家門前的小路上。
路過的村民中,有一些認識車標的,皆像發現了新大陸般,停下來看熱鬧。
“喲這二狗子是做傳銷發財了啊這麼闊氣”
隨隊而來的醫務人員小心翼翼將他扶到車上,立刻開始全身檢查。左御眉心一凜:“怎麼回事”
“回去再解釋吧。”
左御抿脣,眸子眯了眯,掏出一沓厚厚的毛爺爺遞給那熱心大哥:“多謝。”
“你就收着吧,可以給家裏減輕些負擔。”
林初夏跳上車,坐在後箱裏,守着昏迷的男人。
車隊揚長而去,很快便駛出了鄉間。
路上,氣氛很壓抑。
做完全檢的醫生摘下口罩,神色凜然:“先生的情況很嚴重,必須立刻送回醫院採取急救措施。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發炎,如果一直高燒不退,後果是我們無法承擔的。”
左御繃緊了面龐,“我知道了。”
林初夏整顆心都是繃緊的,望着他泛白的病容,心裏難受得要命。
永遠都是這麼自我的男人。
知道自己身體異常,卻死撐着不告訴她,半夜卻怕傳染她,一個人寧願受冷挨凍,寧願承受病情加重的後果,也不願意驚擾到她。
鼻尖,驀地一酸。
她握緊他的手,十指相扣,眉間浮出一層薄薄的暗潮:“你是不是永遠都要這樣”
左御靜默的看着這一幕,神色冷凜,沒有說話。
兩天後,醫院。
清晨一早,她特地熬了小米粥到醫院的時候,男人剛好醒來。
由於恢復情況比較好,這兩天,他的精神狀態和氣色都不錯。
“醒了。”
林初夏連忙推下背墊,扶他起來坐着。
帥氣的俊顏哪怕染着一絲病容,依舊抵不住他的迷人,嗓音低沉:“又喝粥我是病人,你成天就給我喫這些素食沒營養的東西,我可是你男人。”
她瞪他一眼,咬了咬脣,這男人,就知道趁生病的時候貧嘴。
“就因爲你是病人,所以纔要喫這些啊。”
陸南城雖然嘴上說的不情不願,可還是噙着笑噎了下去。
左御推門而入,見這溫馨一幕,眸色轉深。
“三哥,慕容石已經回國了。明天會將東西轉交過來。”
陸南城沉沉的掃他一眼,林初夏皺了眉頭:“你們在說什麼呀”
慕容石不是在英國旅遊的時候偶遇的那位珠寶商嗎有什麼東西需要轉交
左御看她一眼,沒有繼續往下說。
“神神祕祕的。”她嘀咕了兩句,倒是沒有多想。舀了一勺白粥喂到他嘴邊,陸南城又樂此不疲的噎下去。
左御嘴角抽搐了一下。
大清早的,就開始虐狗了。
這世界真是滿滿的敵意啊
“哥,醫生說下午你就可以出院了。”說完,左御扶着額退出了房間,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下午,出院。
陸南城身體素質向來過人,恢復的自然也比常人快。期間,林初夏特地跑去了做了一個血檢,到底還是擔心那晚的針頭上,有沒有攜帶病毒。
一羣人,剛準備上車。
“包子”
林初夏一怔,皺着眉轉頭。
程九九滿臉倦容,眉梢眼底都是疲憊之色,卻在見她完整無損的那一刻,笑了出來:“不愧是我認識的包子。”
林初夏愣怔的望着他,擔心不已:“九九,你沒事了嗎”
“我沒事。”
程九九忽然上前,狠狠的將他拽進懷裏,陸南城眸色一深。
“我對不起你我該死真該死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會變成那個鬼樣子包子,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還能看見她這般生龍活虎的站在面前,他願意拿命去當。
一旁黑了臉的男人,眉心一凜,將她擒住,拽了出來,拉到自己身後,冷沉道:“你媽還在等你。”
林初夏有些窘迫,咬了咬脣。
程九九便跟着他們回了別墅
開門,陳媽見衆人歸來,欣喜不已:“先生,你們可算回來了,真是擔心死我了兒子”
語氣乍然激動些許,程九九大步上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媽,一切都沒事了。”
“回來了回來就好,皆大團圓,好,好”
傍晚,一桌人圍在一起喫飯。廚房和陳媽特地做了一大桌子美味佳餚,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饞得林初夏直流口水。
不管了,拿了一隻雞腿,啃得滿嘴都是油。
陸南城眸光柔和的睞她一眼,搖了搖頭,拿了紙給她擦去脣角的油,“是餓了多兇”
她叼了一塊排骨咬了一口,眨眨眼睛:“沒喫午飯,是蠻餓的。”
“恩。”
他突然湊過去,貼着她耳朵:“是我失職,晚上一定餵飽你。”
噗通
排骨掉進了碗裏。
臉,“唰”的一下漲得通紅
咬着脣,含羞帶怒的瞪他,陸南城不以爲意,倒是從容不迫的喫起菜來。
程九九瞥了他們一眼,垂下眸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