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地盯着那抹身影漸漸地遠離,關上了門,最後的光亮被隔絕,他獨自站在一片漆黑的書房裏,狼藉一片,心口被窒息的喘不過氣來!

    江晚從房間裏出來,腳下虛軟的像是踩在棉花上,大腦裏也有一陣虛幻的不真實。

    心臟跳動的似乎格外的快,江晚的心口難受得像是窒息。

    她緩緩地在門前蹲下了身子,許讓等人見狀想要過去扶一把,但是還都是停下了。

    江晚把臉埋在自己的臂彎裏,努力的剋制着眼眶裏的酸澀,她真的很難受,被他這樣子誤會,她真的很難受……

    【江晚,記住你的身份!】

    【記住你的身份!】

    【你的身份……】

    身份……

    是啊,她竟然真的開始這樣在意他了,在意他的一舉一動,在意他有沒有誤會自己。

    江晚本是多麼淡漠的一個人,從來都不在意別人的評價或是誤會,因爲她始終相信,真正在意你的人,你說什麼都會相信,而真的不在意你的人,你解釋一整天,他也未必相信你所說的一個字。

    當然,一切都是有例外的。

    江晚只會對自己最在意的人才會不住的解釋……比如現在,比如她想盡了辦法想要跟厲漠琛解釋清楚。

    沒有想到,江晚真的還是跌進去了。

    她曾口口聲聲的說自己絕不會對厲漠琛這樣的人產生任何感情,她曾堅定地以爲她能夠清楚他們之間的距離,可是當心動來臨之時,她根本無法抵抗,只能夠這樣一點點的陷在他的溫柔陷阱裏面,被他引導着情緒。

    她也堅定地以爲厲漠琛對她的確是有感情的,可是……爲什麼他又能夠這樣冷漠,甚至提醒她,她的身份呢?

    江晚根本不明白。

    她用力的安慰着自己,小小的身軀縮成了一團,停頓了幾分鐘,她才慢慢的站起身來。

    “江小姐……”

    許讓看她走路都搖搖晃晃,頓時有些擔憂是否會有些什麼狀況發生。

    畢竟,厲漠琛表面上再怎麼表現的不在意,若是江晚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又是第一個暴怒的。

    “我沒事。”江晚勉強的扯出了一個笑容,擡起腳步走向了樓下。

    她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晚飯的時間早就過了,江晚獨自的來到了廚房,裏面的燈關着,江晚按亮了燈,暖橘色的光暈卻絲毫不溫暖。

    “西寶喫飯了嗎?”江晚看到了許讓就在外面,她輕聲問了一句。

    “剛剛我問了保鏢,小少爺已經吃了。”許讓回答說。

    “好。”

    江晚點了點頭,她和厲漠琛還沒有喫飯,上午發佈會結束後,她就還一直沒有喫東西,整個下午都在陸偉霆的別墅,她的肚子早就餓了。

    上午採購的東西保鏢已經送了回來,分門別類的擺放在冰箱和櫥櫃裏。

    江晚隨便的選了幾樣食材清洗了一下,簡單翻炒過的香菇與肉丁,熬製成了香菇肉粥,又做了一碗簡單的雞蛋麪。

    江晚看着鍋子裏煮着的麪條,心裏又忍不住的想起了厲漠琛的身影,

    她猶豫了一下,本來不想再去觸厲漠琛的黴頭,但是,江晚還是給他也準備了一份。

    許讓守在門口,只以爲江晚是想要逃避開厲漠琛,沒想到她是下去做飯了。

    江晚端着托盤上了樓,她抿了抿脣,看樣子他似乎還在書房裏面,沒有出來過。

    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果然,一股撲鼻而來的酒氣瀰漫沖天。

    裏面一片漆黑,江晚不敢貿然的打開燈,只是摸黑着向前走,憑着窗口的一絲光線,江晚將托盤放置在桌子上。

    “……”

    正當她要四下搜尋那男人的身影時,只感覺自己的身後有一種逼仄的低氣壓。

    江晚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只看見男人高大的身影微微的斜靠在深棕色的沙發上,手指間有一抹鋥亮的光芒一閃而逝。

    他在喝酒。

    “別喝了,”江晚低聲說,“你身上還有傷口。”

    “……”

    他並未回答。

    江晚猶豫了幾秒鐘,向前走去,直直的奪過了他手裏的酒瓶,哪知道他也沒什麼防備,江晚輕易地拿過了酒瓶,手卻用力過大,手腕磕在了沙發的扶手上,悶悶的疼痛蔓延開。

    “你有什麼資格干涉我喝酒?”

    厲漠琛深黑色的瞳眸有些隱隱的血絲,赤怒卻又帶着深深隱匿的期待,他的眼神有些微微的醉意,像個藉着酒意而胡攪蠻纏的孩子。

    “如果你想繼續傷害你的身體,你可以繼續喝,”江晚的語氣有些淡漠,故意的激他,“到時候,你還能留得住我?你不怕我走麼?”

    “你想去找陸偉霆?”厲漠琛斜靠在沙發上,眼前的江晚一晃,變成兩個,三個,他用力地定住視線,只能看的到她站在那裏,波瀾平靜的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我沒有這麼說。”江晚淡淡的挑脣。

    “你只要敢去,我現在就讓陸家付出代價!”厲漠琛似乎是低迷的笑了,又繼而變得有些森冷,“江晚不要懷疑我會做出任何事情。”

    “……”

    “江晚,你只要敢去找陸偉霆,我以後也絕對不會讓你見到西寶,你不是很愛西寶嗎?我不會讓你見到他了!”

    他一定是喝醉了,否則爲什麼會心痛成這樣,用這種方式威脅她……

    就像是一個大人總是喜歡嚇唬小孩子一樣。

    “是,我不懷疑,”江晚依然是淡淡的,轉過身將托盤拿過來,放在他身側的沙發旁的小圓桌上,“你帶走西寶之前,先醒醒酒吧。”

    厲漠琛的輪廓在窗外一縷光線的映照下,格外的英挺魅惑,深邃。

    他的目光在夜色裏冷然,卻又深情。

    江晚見他根本就沒有要動的意思,自己便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粥遞到他的脣邊。

    “張嘴。”

    “我不喫!”

    “一。”

    “二?三?”厲漠琛繼續,“我偏要跟你對着幹。”

    江晚突然覺得他幼稚的要死,直接拿起了勺子不顧三七二十一塞進了他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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