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討厭自己的與衆不同,真的,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與衆不同在哪裏。
隔天,唐寶跟着帝昊天回去了。
是坐帝昊天的私人飛機。
說真的。
在說出要回去的那一刻,唐寶的心裏就有着無限的緊張。
她沒有想過,自己還會再回去。
如果不是因爲羅蘿莉,她絕對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回去。
帝城,有她太多的回憶,太多的不堪,太多的傷痛……回去,不過是將以往的記憶再在腦海裏重放一遍罷了。
就在唐寶出神的時候,帝昊天摟過她,吻了吻她的發頂,“帝城是我的,你只是回到了我的懷抱,不用擔心。寶,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唐寶心想,她是回去了,但不代表她就接受了帝昊天吧?
只要不接受,是不是就不會有從前的傷痛?
唐寶不想跟帝昊天討論這些,對她來說,無疑是在心理上加重心理負擔。
“你真要買私人飛機?”
“已經訂了。”
“能退麼?這不是有私人飛機麼?坐這個也一樣。”
“這個舊了。”
“……”你確定這是舊的?我怎麼看着像新的?錢扎肉的。
“睡一覺,睡醒了就到了。”帝昊天抱着她,放着躺下來,腦袋枕在帝昊天的結實的大腿上。
唐寶沒有拒絕。
她不是困,她只是心裏惶恐不安罷了。
到時候,要面對的人就多了吧!
“今天晚上回來的吧?孩子在沸城,就算何絕在,我也不放心。”
“好。”
唐寶閉上眼睛,什麼都沒說,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感覺脣上被壓迫的炙熱溫度。
像是誰很輕的一吻,又彷彿是哪片羽毛掉落在她的脣上,又被風吹走不見。
唐寶睡着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房間內的熟悉感頓時涌入她的腦海。
和三年前一模一樣的房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唐寶怔愣地從牀上坐起來,環顧着房間的時候,視線落到了牀頭牆壁上貼着的紙張上,不由地頓住。
她下牀,白皙的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都忘記了穿鞋。
呆呆地看着貼在牆壁上的紙張。
那是曾經被帝昊天撕掉的‘三從四德’和協議。
不是被帝昊天撕掉了麼?爲什麼又回到了牆壁上?
唐寶甚至都看不到粘合的痕跡。
只能伸出手去摸。
什麼也沒有摸到。
破鏡不能重圓,撕碎的紙當然可不可能恢復地毫無痕跡。
可上面的字跡明明就是她寫的,是屬於她的字跡。
是怎麼回事?
就在唐寶疑惑的時候,空氣微微涌動,帝昊天進了臥室。
“睡醒了?”
唐寶收回盯着牆壁看的視線,“嗯。下飛機怎麼沒叫我?”
“你睡得那麼香,我就抱你回房間了。”
唐寶心想,抱回了房間,那麼也就是說,一路上都被城堡的人看到了帝昊天抱着一個男人回家?
畢竟她是男人裝的模樣。
不是唐寶的樣子。
除了帝昊天和顧臨深能把她認出來,她不相信其他人會有這樣的眼力和敏感。
“還沒有。”
“爲什麼還不放?”唐寶要不是不相信帝昊天,她也不會跟着回來。
帝昊天這個人陰晴不定,深不可測,誰知道他心裏會想些什麼?
說放,說不定就是糊弄她的。
帝昊天摟過她的腰,佔有的姿態,刀削的臉廓近在咫尺,堅挺的鼻樑蹭着唐寶的俏鼻,聲音低沉如啞,“讓你看着放,否則你不會相信。”
“……”唐寶眼神有些心虛地閃了閃。
被人看穿心思什麼的,還真是很不爽。
“走。”帝昊天直接抱起唐寶。
唐寶本能地攀住帝昊天的肩膀,“喂!我自己會走啊!”
帝昊天不理她,直接坦然自若地抱着她穿過長廊,然後往頂樓去了。
露天的陽臺,讓她視野開闊,看着遠處熟悉的樹林。
這些,都是屬於帝昊天的地盤。
他的豪華城堡。
唐寶不明白地問,“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話剛問完,就被帝昊天放在護欄上坐着,嚇得唐寶直接摟住帝昊天的脖子。
“你抱我到這裏來就是爲了嚇我吧?”唐寶瞪他。“我會掉下去!”
“那就抱緊我。”
是,現在唐寶都不敢撒手。
城堡那麼高,她掉下去不死也廢了。
羅蘿莉本來四趴在牀上了無生趣地看着電視,電視機裏面放的還是動畫片。
她感覺自己現在的腦子連看動畫片都費勁。
退化了,生鏽了。
或許人在沒有了任何希望和理想的時候就是她這副樣子吧!
就在她對着動畫片,兩眼呆滯的時候,耳邊聽到開門聲,想必是送飯來的吧。
所以,她也就沒有動,繼續空洞的盯着電視裏竄來竄去的老鼠。
“蘿莉。”
“飯放在那裏吧,餓了我會喫……”羅蘿莉說着,話戛然而止,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到的聲音。
是不是她被關久了,出現幻覺了?
羅蘿莉極慢地轉過臉來,在看到站在臥室裏的人時,呆着,然後不相信地問,“你是我小舅舅麼?我不是在做夢吧?”
“是我,你不是在做夢。”
羅蘿莉的眼淚就嘩嘩地往下落。
顧臨深心臟跟尖針扎過,他強忍着。
上前將羅蘿莉一把抱進懷裏,“對不起,我來晚了。”
“嗚嗚嗚……嗚嗚嗚……”羅蘿莉的委屈,難受,透過眼淚全部涌現了出來。
兩隻手緊緊地抓着顧臨深。
這不是幻覺,不是幻覺,顧臨深真的來了。
她以前想過任何可能,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奇蹟。
可是現在她什麼都沒想,顧臨深卻出現在她的面前。
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可以讓她如此不敢置信,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蘿莉,我來帶你回家……”顧臨深緊緊地抱着她,讓她哭,眼淚全部落在他的衣襟上,洇溼,讓他體會到什麼纔是痛,不捨,疼惜。
這些情緒,他不覺得自己這輩子會有。
但來的時候,卻是如此猛烈,讓他難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