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點猶豫。
唐寶說,“我就問問你而已,還怕我跑了?”
“是顧來的,我們也不知道你是誰,但是那人說了,不會傷害你,所以,這也不算是犯法。”
唐寶心想,你這是法盲地夠徹底。
不傷害,囚禁在這裏就不犯法了?
“就你一個人?”
“還有個,我們輪着休息的,剛好我睡醒了,就輪到我來看着你了。”
“睡在門外的?可別讓他着涼了。這裏森山老林的,溫度比較低。”
“不會,他睡在隔壁房間裏呢,有被子。”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她這邊將這個人撂倒就跑,那睡覺的人都反應不過來咯!
“我再問你一下,你知道是誰把我綁在這裏的麼?”唐寶問。
“我好像聽到那男的打電話,說什麼老夫人……老夫人是誰你知道麼?”
唐寶頓時明白了。
是虞桑環。
擡眼看到那男人一直盯着她看,眼神裏的心思藏都藏不住的噁心。
唐寶眼神一閃,將杯子裏的水對着那臉就潑過去——
“啊啊啊啊,我的臉!”
唐寶扔了杯子轉身就跑。
一顆心都要跳出胸膛,她頭也不回地跑,哪怕是幾次摔倒她也不敢停下。
只想趕緊逃離。
唐寶坐在石頭上,一開始跑的時候還不覺得冷,現在身體不運動就覺得寒氣直往身體裏鑽。
她便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和腿,試圖暖和。
然後緊緊地抱着自己。
她一點都不想留在帝昊天身邊,如果虞桑環想讓她走,完全來跟她說不是麼?
有必要用這種方式麼?
唐寶想着,要不然她這次逃離後就直接離開吧!就當是失蹤了,讓帝昊天找不到她?
以前三年時間被帝昊天找到,那是因爲在城市裏。
現在這種鄉下地方,監控沒有,車子開進來都只有一條路,其他路都難以行駛。
所以,未必會找到她吧!
夜間的露水很重,抱着自己都無法阻擋寒意,唐寶便只能想着帝均白來取暖了。
想着他,心裏暖暖的,心暖,身體就會暖起來的。
帝昊天沒有找到唐寶,只找到那兩個男人。
似乎是沒有找到唐寶,返回來的。
保鏢上前問,“我讓你們看的人呢?”
那兩個人看到帝昊天這種大人物,在氣勢上就已經嚇得矮了一截。
“她跑了,我們怎麼都找不到。”其中一個人說着。
另一個人的臉上全是被燙傷的水泡,看起來密密麻麻的,很是噁心。
“門不是鎖着好好的,她爲什麼會自己跑出來?”保鏢問,他肯定要仔細問的,要不然他的人頭也會不保。
他死了就算了,他母親不能死,還在等着自己救命呢。
“我當時在睡覺,輪到他看守的。”那個人說。
被燙傷的男人眼珠子轉了轉,說,“我進房間的時候,她說要喝水的,還說冷,要喝白開水。”
這男人說話絕對是沒腦子的。
尤其是帝昊天。
在他就好像除了他,任何人都會傷害到唐寶的心理,怎麼會不放過任何細節。
他眼神陰鷙地看着那滿臉是泡的男人,問,“你去她房間做什麼?”
“我……我就是看看她有沒有什麼事情。”男人說話的時候眼神都在閃爍。
這如何能逃得過帝昊天的視線呢!
何絕的槍抵在那男人的太陽穴上,“說!你去她房間幹什麼的?”
這男人嚇得不敢動。
他沒有拿過槍,但也是見過槍的,一時懷疑這槍是不是真的。
何絕二話沒說,如了他的願,對着他的腿上就是一槍——
“啊!!”男人跪在了地上,腿上一個窟窿,鮮血直往外流。
“說不說?”何絕的槍口繼續對着他的腦袋。
“我說!我說!”男人嚎痛着說,“我……我什麼也沒幹,就……就碰了下她的手,然後她就醒了……我真的沒有幹其他的了,我看她長得漂亮,一時鬼迷心竅,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饒的話還沒有說完,‘砰’地一聲槍響,男人的求饒聲終止,倒在地上死亡了。
何絕吩咐保鏢手下將人扔山裏去。
保鏢好歹訓練過,對於這種死人並沒有多震驚,但內心還是很恐懼的,因爲他也在這羣人當中。
倒是旁邊的那個男人,第一聲槍響就已經嚇得不輕了,更別說直接要了命。
幾乎掉了魂魄似的害怕。
帝昊天看着遠處黑壓壓的森林,對何絕說,“跟我進去找人。”
何絕知道,這個時候勸帝昊天根本就是沒用的。
只有讓他親自找,哪怕是大海撈針的方式,才能讓他的煎熬轉移下注意力。
坐在石頭上的唐寶抱着自己的膝蓋,人往一邊倒去,摔在了地上——
“啊!”唐寶直接摔醒了,看自己正趴在地上,忙起身。
她居然睡着了。
而這個時候已經天亮,擡頭,看到樹冠上方的一小塊一小塊的白色天空。
耳邊似乎還聽到鳥兒的叫聲。
她應該找出路了。
四面看了看,發現都是一樣的難走,昨晚她居然能跑到這裏來?
怕是她當時太過慌張不管不顧了。
腳踝處有些疼痛,唐寶微微拉開褲腳,纖細的腳踝上有劃拉出來的血口子,已經被鮮血凝固。
唐寶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她得先走出森林。
剛走出沒幾步,唐寶就覺得自己頭重腳輕,手摸了下額頭,她發熱了。
肯定是昨晚睡覺受涼了。
如此她的腳步就更不能停留了,唐寶一邊走一邊擡頭找太陽。
不是說跟着太陽走就一定能走出森林麼?
她現在的希望只能放在太陽上了。
唐寶咬着牙忍着身體的不適一步步朝前走。
她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只覺得既飢餓又口渴。
腦袋還一陣一陣地發暈。
森林裏就算是白天,那溫度也是偏低的。
越是高燒,寒意越是往身體裏鑽。
唐寶呼吸加重,覺得喉嚨口跟火燒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