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已經被淡淡的霧氣所籠罩,爬出來的江夏儘可能地遠離了湖岸之後纔開始觀察水面。在霧氣中漾開的月光根本就不足以讓他能夠清楚地觀察到遠方的水面,但是水浪的聲音始終都穿透了霧氣傳入江夏的耳朵。午夜時分,除了浪花的聲音之外沒有其他的聲音,嘩嘩的水聲說明了有一個什麼東西在水中移動,但是不管江夏如何努力看,他都沒法看透霧氣看到是什麼東西在移動。

    江夏的心裏真的激動不已,說起來要說在這個時間點上會有人在湖裏游泳,最起碼江夏是完全不信的。但是如果可能是什麼動物在游泳的話,野豬飛快地逃跑那麼很有可能是老虎江夏已經準備好了卡片機,但是他很快就放下了相機這種東西可沒有夜視拍攝功能,開閃光燈屬於自己找死,萬一刺激到了老虎把自己給吃了,向誰去喊冤

    浪花的聲音越來越近,江夏現在雖然心情頗爲激動,但是起碼的腦子還是有的,這傢伙不斷地往後退,將自己的身形隱蔽到灌木叢裏。現在這貨的腦子裏在亂想,不自覺地就想到了失蹤案上直到現在那幾個傢伙也沒有被宣佈死亡,雖然大家都知道肯定是掛了。而他們失蹤的地方就在附近不遠,江夏在收集這一次驢行資料的時候也看過這些,這幾個人失蹤的地點差不多就在沿着湖岸轉過去一百多米的地方。而當他回憶起資料的時候,也可以確定不可能是人在湖中游泳了現在這個時候的水溫大約只有十五度,這是一個足以讓人在二十分鐘之內失去體溫的溫度。

    浪花的聲音越來越響,霧氣也被擾動。而江夏也終於看見了是什麼東西在水中移動。

    蔡龔衝是本地遷移到縣裏的農民,他家老房子當年因爲他老爹出門打工掙錢不少,所以修得還挺不錯。兩層樓的房子在村裏算是頭一號的好房子了,不過由於國家政策在拿到了一筆補償之後他們一家都去了縣裏住。本地的老房子雖然還有着產權但是已經沒人願意去住了已經沒電沒水同時在這個年頭連個手機信號也沒的鬼地方,還有誰會願意去住啊。不過隨着距離村子三十多公里的青龍湖開始出名變成一個景點,蔡龔衝也找到了一條生財之道。他把老房子翻修了一下,隔出了一個個房間,然後特地買了個柴油發電機,穩壓器,然後爲老房子供電,同時還能驅動提水機從原本的井裏抽水。這傢伙把自己的房子改成了一個小小的旅館,平時就是早上開着自己的小車載着老婆去看看有沒有臨時投宿的客人一般旅客最後會到的就是縣裏,而在縣裏他有個廣告牌牌讓那些人能找到他,他會開着車收錢送那些傢伙去他的旅館。如果有客人,那麼他跟他的老婆會住下,直到客人離開爲止。蔡龔衝負責燒菜乾雜活,他老婆就是整理房間幫忙洗牀單洗衣服。他本家兄弟也在旅館下面開了個小賣部,爲進山的那些“找死”的驢友提供最後的補給品。

    而這一天早上,蔡龔衝照例帶着老婆開着小車去了旅館。就在他將車停到門口的時候,先下車的老婆發出了尖叫聲。蔡龔衝趕快下車去看,發現是一個骯髒的男人倒在旅館門前,這個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腳上也少了一隻鞋,沒有任何包裹什麼的,雙眼緊緊閉着只有偶爾纔有一聲。蔡龔衝這段時間也算是看了不少驢友,而且他自己的年紀也不大,三十歲出頭的年紀正是喜好在網絡上衝浪的年頭。他很快就認出了這個男人身上穿着的風雨衣絕不是什麼便宜貨,而且這個男人的臉他也還有印象“這不是前幾天在這裏住過,然後說要去穿越青龍湖的那個誰麼趕快趕快送醫院啊”

    在開回去的路上,蔡龔衝也趕快打了110報了警。縣裏的警察在蔡龔衝回來之後做了筆錄,好在江夏還是能夠通過聯網查詢到他的身份的雖然這個人已經昏迷了,而且蔡龔衝也提供了相當多的資料這傢伙還算明智,沒有開那些黑旅館,最起碼登記入住旅客的手續還是有的。醫生做出的判斷是這個叫江夏的年輕人是飢餓、乾渴以及精神受到了衝擊以至於身體透支了體能從而昏倒,通過吊針能夠讓他在得到足夠的休息之後清醒過來。

    負責的警官看着筆錄倒也覺得有點想不通,“住了一天,然後昨天上午出去,今天上午就被發現倒在門前了這樣看來這個人豈不是連夜走了三十公里的山路回來的而且這個樣子真像是被暴力搶劫了,但是誰會去荒郊野嶺幹搶劫的活搶完人的話難道也走幾十公里山路回來被輕鬆抓住”對於這種可能的“搶劫犯”在邏輯上根本說不通。這個村子早已經在事實上被廢棄,雖然蔡龔衝還在經營旅館,但是想要出入的話還是要老老實實地走路,以現在這個情況,這條路就類似於單行道,若是真的有搶劫犯的話除非他也是驢友一路翻山越嶺,否則肯定會被蔡龔衝在道路上遇見。

    不過不管怎麼樣,江夏都沒有生命危險,頂多也就是身體有軟組織挫傷以及破皮而已,他第二天就醒了。當然警官也很快到場開始詢問問題然後他發現江夏失去了那一天的記憶。不管他怎麼問,江夏都只記得自己到了青龍湖,他甚至還能形容出美麗的湖光山色,然後記憶就曳然而止,接下來他就只記得自己從牀上甦醒了。這位警官開始懷疑江夏是不是有問題,當然血液檢查是他入院就進行過的沒有毒品或者酒精的痕跡。

    不明原因的這個案件由於受害者失去了記憶,這也只能不了了之,負責的警官也算是盡責,他準備去青龍湖勘察一下現場不管怎麼說,這都起碼有可能是一件傷害案件。江夏恢復得很好,很快就能出院。他老爹早在接到警方通知的時候就趕快從廣州過來了,在交付了住院費用之後就準備把呆呆的兒子帶回去江夏現在一想回憶就腦袋疼,本地醫生建議他老爹帶他去廣州的大醫院仔細檢查。

    這位黃警官開着車去了青龍湖,由於是吉普車,所以開野路倒也沒啥不行的。他帶着一位同僚一起去了青龍湖,然後他確實地在湖邊找到了破碎的帳篷......“看上去好像被什麼東西反覆衝撞過”黃警官說了一句,不過他很快就找到了兇手在帳篷的支架上有着野豬的毛,同時地面上也有着凌亂的野豬蹄印“看來是野豬撞倒了帳篷。估計是他攜帶的食物香氣引來了野豬,然後他應該被野豬給撞了吧.......”不管怎麼說,可以結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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