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影帝的日常 >第九十二章不理解
    在時代的洪流面前,總有些人會跟不上潮流的步伐滯留在往昔的斷想之中。是自我放逐抑或是慘遭拋棄,在多次嘗試妥協的背後,小武大抵屬於後者,遵守當年的承諾要在朋友的婚禮上送六斤錢過去,爲了女友他躲在澡堂裏練習心雨,買了一部自己似乎用不上bp機。

    但他永遠無法明白的是他的世界已經和周遭格格不入。

    他以爲自己還有朋友,聽說好友小勇要結婚了,雖然沒告訴他,但他還是準備去行禮,於是他在街上偷了一把錢換成了新票子,還在秤上稱了稱。

    但當年共同闖蕩北京的小勇,爲了和過去劃清界限,已經避他如魔鬼。

    “這錢不乾淨,我不要。”

    “你拿回去吧,”

    在許多國家裏都存在着兩種類型的犯罪。一種是上層的犯罪,譬如小勇,他曾是小武的親密朋友,但現在卻因爲走私菸草成爲了受尊敬的體面人,被樹爲楷模。另一種是底層的犯罪,譬如小武,被有失公正地懲戒。

    儘管一切都表明這兩種類型的犯罪在實質上並無二致,而是本質相同的原則被運用於不同的社會階層,區別僅僅在於社會地位有別,生意數額的大小。

    完成原始資本積累的小勇,是從邊緣走向主流的成功代表。所謂虎鼠不同道,兩人已經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對他而言,小武的禮金是不乾淨的,會讓自己和其他知情人聯想起往日的不光彩。身爲縣城新貴的他,果斷的與以小武爲代表的往昔一刀兩斷,從此河水井水互不相犯。

    小武跟不上潮流的步伐,無法適應時代的變化,所以註定是要被淘汰的,對於小勇的這種做法自然很難理解。

    “瞧你這樣子,的。”

    “你特麼真的變了”

    小武甩身走了,帶着隨手順走的那個音樂打火機。

    拍完這一段,老賈過去看鏡頭回放,臉色忽然變得奇差,甚至有些憤怒。

    “劉明,我讓你錄的街邊的背景音呢”

    所有人停下來望過去,不明所以,場面安靜了下來,只有街邊店鋪裏傳來的歌聲不斷。

    “這些都是雜音,我專門給屏蔽了。”錄音師劉明不以爲意的說道。

    老賈拍攝這部電影,沒想着用學院派錄音系的傳統方法,而是反其道而行將大量的現場雜音混錄在影片的背景聲中,以期增加影片的真實感。

    深吸了口氣說道:“我讓你錄,你就錄,重新來一遍。”

    然而劉明卻是學院派專科出身,說他墨守成規也好,說他不理解老賈的這種拍攝方式也好,反正很堅持自己的主見,說道:“我沒學過這種錄音方法,不會”

    老賈剛剛壓抑下去的怒氣又升騰了起來,靜靜看了劉明幾眼,但卻出奇地平靜了下來,只是臉色漆黑如墨。

    沉默了幾秒鐘說道:“你走吧。”

    “呵走就走,這小劇組誰他媽稀罕待”劉明罵罵咧咧地走了。

    狄雲和身邊的女朋友對視了一眼,都感覺這人有病。導演讓你咋錄你咋錄就得了,劇組是耍個性的地方麼

    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或許人家壓根就看不上這劇組,是生事找機會離開呢。走過去拍了拍老賈的肩膀道:“沒事吧”

    “沒事。”老賈擺了擺手說道“不過剛纔的鏡頭得重拍一遍了。”

    “重拍就重拍,小事情。”狄雲說道“不過那貨撂挑子了,誰來錄音”

    “沒了張屠夫還能喫帶毛豬不成,我來”

    於是導演自己擔任起了錄音師的職責,繼續拍攝。

    心情陰鬱的小武走進了一家卡拉ok廳。桌上擺着酒瓶和幾樣小菜,他卻沒心情動筷子,手裏拿着從小勇那裏順來的音樂打火機不停地打着又熄滅,隨着他的動作,這個鏡頭被越扯越長,直到打火機發燙,直到老徐扮演的梅梅走入鏡頭。

    老徐上身穿着件花哨的衣服,不知道點綴了什麼,閃閃發光,下身是短褲以及黑絲,蹬着高跟鞋。

    狄雲瞟了一眼沒敢多看,他害怕自己忍不住吞口水失態。

    梅梅在電視機下面的dvd中放了一張碟片,不等歌聲響起,狄雲卻說道:“唱支歌給我聽吧,唱你最喜歡的。”

    梅梅將碟機按了暫停,說道:“那我唱一首王靖雯的歌吧。”

    “隨便你,什麼都行。”

    “放逐在世界的另一邊,任寂寞佔據。一夜一夜,天空,藏着深深的思念。我們天空何時才能成一片”

    唱着這支歌唱到最後,梅梅已是泣不成聲。

    狄雲抽菸,不言不語。又是一個長鏡頭,直到梅梅撲到了他懷裏才結束。

    卡拉ok廳是一個很難理解的地方,只要你有錢,就可以租個姑娘,陪你喫飯,陪你唱歌,陪你聊天,晚上還可以陪你乾點別的

    小武付了錢,妹妹這段時間就如同他的囚徒一般,可以爲所欲爲,但他卻什麼都沒幹,只是一味地由着梅梅給母親打電話,陪着她上美髮廳去做頭髮,陪他一起散步,違背了這個既定情境中他應該做的事情嫖客與邊緣女的事情。

    也正是這種違背才構成了這部影片最美妙的一段時光。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驅使小武設法找到了梅梅的住所,兩人肩並肩坐在牀上,什麼也不做,就說說話聊聊天。老賈用一個更爲延長的鏡頭拍攝了這爲數不多的唯美場面。自始至終伴隨着窗外小縣城裏各種噪音的節奏。

    這是愛情吧或許是或許不是,有可能只是他需要這種有人陪他一起說話一起唱歌,能讓臉上綻放出笑容的時光。

    四月十三日,剛好一個月,老徐的戲份已經完了,準備回京城。

    她是挺想在這裏陪着男朋友一起度過拍攝的整個過程,但再有幾天就是奶奶的壽辰,老人家最疼愛她了,她不能不回去。

    “你回去了幫我把論文看看,看還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沒有。”狄雲送她到車站,分別的時候說道。

    “嗯。”老徐點點頭道“搞定論文的事情之後我就着手開始裝修房子了。”

    “這麼着急做什麼,等我回去了一起裝修吧。”狄雲說道。

    “還不着急現在已經四月中了,等我開始找人裝修的時候估計就到了五月份,距離畢業只剩下兩個月,等咱們七月多畢業了能不能住進去還是兩回事呢。”

    “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麼。”

    “沒事,找人裝修,又不需要我自己動手,有什麼忙不過來的,你放心就是了。”

    “那好吧。上次買房剩下的三萬五的存摺連同我這邊三萬的存摺我都放在牀下的皮鞋裏,你回去取了。”

    “嘔你把存摺放在鞋裏不嫌臭呀”

    “呵呵要不放哪放哪裏都不安全。”狄雲笑道。

    老徐白了他一眼:“真是服了你了。”

    “不要太累着自己,有什麼處理不了的擱着,等我回來再說。”

    “嗯,知道了。”

    老徐回到京城在家裏住了兩天,給奶奶過完生日就返回學校安心完成論文。不過她和當時狄雲的孤單影只不同,身邊還陪着個好閨蜜劉琳。

    四月底,終於將論文寫完,順帶着幫狄雲也把論文修改了一遍。

    兩人一起出了圖書館,劉琳張開雙臂渾身輕鬆地說道:“終於完了,現在就只等着畢業了。就像是將要逃脫牢籠的鳥兒,整個人都是自在的。”

    “是呀,終於了了一件心事。”徐婧蕾也伸展了一下腰肢,轉頭問道“你認不認識懂室內設計的人”

    “怎麼你買房子了,準備裝修”劉琳問道。

    “嗯”徐婧蕾點點頭“他買的。”

    “那你們這是同居了那個了沒有”隨即撤開兩步上下打量了老徐兩眼說道“看你珠圓玉潤的,還多了一絲花信兒少婦的風韻,肯定那個了。”

    “什麼這個那個的,整天亂七八糟神神叨叨的。”老徐白了她一眼道“趕緊說認不認識。”

    “認識呀,還是咱們的學姐呢,學美術設計的,現在在外面自己弄了個工作室,設計和裝修一條龍。”

    “下午沒事吧沒事就帶我過去看看。”

    兩人下午一起去了那個學姐的設計工作室。有着劉琳這個熟人,事情就很好談,那位學姐親自跟隨着兩人去北三環看了房子。

    劉琳進了房子,左看看又看看道:“挺大的呀,看來你那位在外面拍戲賺了不少錢。”

    老徐懶得搭理她,陪着那位學姐在房子裏細看,不時地說出自己的要求,那位學姐認真地聆聽,然後用筆記下來。

    完了後學姐將記錄在本子上的要求又讓她看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之後說道:“我回去後就着手設計,大概兩天的時候能出草圖,到時候你先看看草圖,看還有沒有什麼要改動的地方。”

    “行,那我就等您那邊的消息了。”

    兩天後兩人又見了個面,徐婧蕾看了看草圖,基本上按照自己的構想畫出來的,只是前兩天忘記了陽臺的設計,又加了上去。

    原本她打算接下來就着手裝修,但卻忽然接到了一個拍戲的電話,就只能暫時將這個打算擱淺了下來。

    ps:大家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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