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打電話 老徐的第一句話就讓他渾身打了個激靈。
他顧不得詢問媳婦兒是怎麼知道的,趕緊賠笑解釋:“你聽我解釋。”
“哦說吧,我聽着。”
“你看,當時在敦煌的時候我和夏姐聊得也不錯,算是個朋友了吧。現在來了港島,也不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打了個電話約出來一起吃了個飯。誰知道這邊的狗仔竟然這麼喪心病狂,就坐你跟前光明正大地偷拍,你不知道那氣焰可囂張了。”
他不知不覺就想引開話題,轉移了媳婦兒的注意力。
結果人老徐壓根不上當,不跟他討論狗仔的事情,冷笑着說道:“吆這是在敦煌的時候就好上了呀”
狄雲以手撫額道:“這都哪跟哪呀我就是一起吃了個飯麼,真沒有別的。”
“哼等你回來再收拾你。說說今天和人家導演見面結果怎麼樣”
狄雲悄悄鬆了口氣,這就算過去了,至於回去後收拾,嘿,那就不擔心了,到時候積蓄了一個多月甚至兩個月的精力,還不知道誰收誰呢。再說,不管誰收是誰都是享受不是。
說道:“還不錯,談成了,下午已經拍了兩場。”
“角色大不大”
“主角。”狄雲說道“不過不是大製作,就一小片子,投資估計比老賈的小武稍微強點,但也強不到那裏去。”
“先不管制作的大小,是主角就是好事情。”老徐說道。
“嗯。”狄雲忽然興奮起來“你猜猜我今天遇到誰了。”
“誰啊”
“劉得華。”狄雲說道。
“遇到就遇到唄,有必要那麼激動麼”
“額”
媳婦兒繼續教訓道:“大家都是演員,即便你現在還不出名,以後也註定是要出名的,可不能像個圈外人似的,見個名人就激動高了,你好好的,在外面別給我丟人。”
“沒有。沒有。”狄雲笑道“你不知道我當時多淡定,特矜持地跟他輕輕握了握手而已。”
“矜持”倆字都出來了,這牛皮吹得有文化水平。哈,也不知道是誰當時臉上笑得跟開了朵狗尾巴花似的。雙手握着人家的手一個勁兒的您好您好。
“哦,對了,賈章可今天打了個電話過來。”老徐忽然想起來說道。
“說啥事了”
“沒說什麼,就問你在不在,我說你去港島拍戲了。他就掛斷電話了。”
又說了幾句諸如::你想我不啊我想你呀那你想我不啊我也很想你呀之類的話,兩人才準備掛斷電話。
掛之前狄雲還小心地問了一句:“媳婦兒,你是怎麼知道報紙的事情的啊”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有人告訴我的。”老徐不說。
掛斷了電話之後狄雲心裏咒罵了一句:是哪個長嘴婆這麼無聊地背後告黑狀,小心以後被男朋友甩
同一時間,正在尖沙咀喫夜市的劉玫沒來由地覺得鼻子有些發癢,狠狠打了個噴嚏。
狄雲給媳婦兒打完電話之後又給老賈的傳呼機撥了一個,然後等在電話機旁邊,一根菸的功夫後老賈打了過來。
“你跑港島去了”老賈問道。
“嗯,在這邊拍個電影。”狄雲說道。
對於他拍什麼電影老賈沒興趣過問。直接略過,略顯激動地說道:“得獎了”
“嗯拿獎了”
“什麼將”
“skyy。”
“什麼意思翻譯下”狄雲沒聽明白,又問了一句。
提起這個獎項的名字老賈就心塞,雖然他知道這是舊金山國際電影節最大的一個獎,但真心沒弄懂是什麼意思。在當地好像是一種伏特加酒的牌子,代表着天空,再別的就不知道了。
這會兒狄雲問起來,自然說不出來,道:“就那四個字母,甭問那麼清楚了。你只要知道是舊金山電影節的首獎就行了。”
狄雲砸吧了兩下嘴,這片子竟然真的能獲獎,那可真是真是他覺得自己弄不懂老外的審美。
這個獎雖然在國際上沒什麼名氣,但卻給了老賈強大的信心。說道:“二月份的時候我會去柏林,你去不去”
“去”這次狄雲回答得特乾脆,他也想要去看看這部片子在老外眼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評價,親身感受一下國際三大電影節的氛圍。
“那好,到時候我提前通知你,你元旦前就辦好籤證。”老賈說道。
“行。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之後狄雲有些弄不懂電影了,小武那樣逼仄、昏暗、無聊的小偷日常都能得獎,那這部同爲文藝且逼格高了不少的香港製造豈不是更有可能拿獎了
他忽然就對這部電影上心了很多。
陳國和老賈的拍攝風格完全不同。老賈的片子中喪心病狂的長鏡頭貫穿始末,而且他拍攝不喜歡分鏡頭,就一個攝影機按着故事的發展從頭拍到尾。陳國對長鏡頭沒什麼偏愛,該用的時候也會用,但最多的還是短鏡頭。不過他也有自己的風格愛好,那就是特喜歡變速鏡頭。不管是老賈的長鏡頭還是陳國的變速鏡頭都能產生一種震動的恍惚感,但一個展示的是不刻意隱藏攝影機而達到的那份讓人震撼的真實感,另一個則是在連續變速鏡頭中讓人壓抑難受的窒息感。
香港製造雖然總共資金只有六十萬,但膠捲用的是華仔天幕公司裏廢棄不用的膠捲,這樣無疑就大大降低了成本。
由於膠片的成本節約了許多,所以他將大部分的錢都花在了租賃器材上面。同時租賃了三部拍攝的器材,一外景,一路人,還有個主機全程跟着主角狄雲。這樣就大大加快了拍攝的進度。
中秋的前二十年不算太悽慘,也就老爸在外面包常年不回家,也就沒心思上學早早輟學在街上當起了小混混,也就幫別人要賬卻總心軟而已。拮据。、窮開心、瞎樂呵。他的悲劇是從阿龍在一個跳樓而亡的女孩身邊撿回來兩封信開始。
少女總是懷春的。
中學生阿珊正是花兒般盛開的年紀,她愛上了自己的老師,成爲了第三者。但她卻忍受不了作爲第三者所需承擔的感情折磨和挫敗,選擇了自殺。
腦回路不太對的阿龍將阿珊屍體旁邊兩封被鮮血染紅的信撿了回去。放在了中秋的書桌上。
中秋望着那兩封信,晚上會在夢中見到那名叫許寶珊的女孩躺在馬路上,鮮血蔓延。前半部分大概是噩夢,但每一次都會有神轉折,從噩夢轉化到春夢。不知不覺就會將手伸進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