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少這會兒在心裏無限感慨,越看王凡越覺親切,越看越覺順眼。
那突然間熱烈起來的眼神,讓得王凡渾身汗毛都是要炸了起來,不由自主感到菊花一陣陣發涼
這特麼得飢渴了多久才能瞬間眼冒綠光啊。
若不是知曉對方是因爲自己剛剛的“提議”而激動,只衝他盯着自己這小眼神,王凡甚至會忍不住懷疑這貨是不是有啥斷袖之癖
羅大少哪裏知道王凡此刻腦子裏亂七八糟在想些什麼,雖然心頭激動地要死要活,但還是要裝出一副絕世清高的樣子來意思意思滴。
畢竟人多眼雜嘛。
只見他擺出一臉爲難的樣子,四下裏看來看去,道:“王凡老弟,咳,這樣,這樣不大好吧”
心頭卻在暗暗打鼓,臥槽我只是裝個樣子,你可千萬千萬別當真啊我的親老弟
王凡本着老子是雷鋒,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崇高精神,咳嗽一聲,斜眼瞥了一下他,臉上露出淡淡的不悅。
“哦,看來羅兄的誠意也不過如此,並不是很高嘛”
說罷雙手抱胸,昂首向天,一臉不虞之色。
羅大少眼睛登時就亮了,道;“老弟先別生氣啊,非是愚兄不願,只是去那種地方,怕是不大合適吧。”
王凡心頭冷笑,哪裏會不知道羅拜相是在假惺惺故作爲難,其實心裏恨不得立馬飛過去。
一時惡趣味上涌,有心要逗弄一下對方,但轉念一想還是少要廢話,趕緊離開此地爲首要大事,多呆一會兒就多一分危險,不確定因素太多。
畢竟身後就是小酒館,這主兒的弟弟正像個死狗般擱那躺着呢,這尼瑪就是個不定時炸彈啊。
萬一哪個不開眼的跳出來大吼一聲,羅拜相你弟弟在這
那自己可就真特麼玩完了,那場面,想想都蛋疼不已。
可眼前這貨卻是開始了唧唧歪歪,你他媽磨嘰個毛啊磨嘰,勞資只想找個藉口離開這罷了,是你丫迫不及待想去那地方好伐
本少纔是冰清玉潔純淨如水純潔如花的那個好伐
丫的咋還搞的像我非拖你下水似的,您特麼纔是箇中老手好不好。
真真是太虛僞了。
王凡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擺了擺手,微怒道:“不合適哼哼,既如此,那就算了,我王凡也不是那等強人所好的人”
說罷一甩袖,揹負雙手轉身往小酒館行去,大有一副既然你不願,那就在這裏好了,這裏總不會不合適了吧。
竟是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乾淨利落。
請將不如激將。
羅大少麪皮一陣哆嗦,趕忙上前幾步挽住了王天手臂。
我滴個乖乖,開什麼玩笑,真要錯過這次,那他媽下次就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纔有機會了。
趕忙道:“哎哎哎,你先別急啊老弟,你看,唉”
王凡順勢停下腳步,轉過身斜眼看向羅大少。雖然明知道這貨肯定會拉住自己,但剛剛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心虛滴
“怎麼羅兄可是改變主意了”
“那是自然,唉,你也知道爲兄不是那種尋花問月的人。”
他頓了頓,接着道:“但既然凡老弟你開口了,爲兄若是不照辦,怕是老弟心頭還是會有怨氣,爲兄本就是爲我那不成器的弟弟道歉而來,是故,一切都聽老弟你做主罷。”
羅大少臉上的神情異常誠懇真摯,這卻是真的沒有半分作假。
畢竟,他也是真怕惹毛了王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就不好笑了。
“啊哈哈,這纔對嘛,羅兄果然是痛快人,既如此,即刻就走”
王凡似笑非笑,挑着眉毛以眼神詢問。
“即刻就走”
羅大少斬釘截鐵,二人對視一眼,皆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下可真是苦了不遠處圍觀的衆人。
衆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徹底感覺腦子不夠用了。
詭異
今天這事兒真是太詭異了
簡直處處都透着詭異
好戲不是要開唱了嗎
咋的在門前就突然停住了
看羅大少那表情明顯是要發飆啊
三言兩語后王凡咋又自動向小酒館走去,不是應該避如蛇蠍,死活不往裏進嗎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腦袋抽了犯渾要進去,可是羅大少您咋還一把給拉住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兩人叨咕了一陣後,居然相視一眼哈哈大笑,還一副你是我知己的表情。
嘔,真是惡寒啊。
臥槽快看,這倆貨怎麼越笑越有點猥瑣的意思
呀嘿,還勾肩搭背起來了。
哎呀臥槽,咋走了
羅大少此刻內心那個興奮啊,與王凡勾肩搭背,龍行虎步,容光煥發。
王凡心頭冷笑連連,眼看離小酒館越來越遠,一隻腳已經踏在了街上,終於長出一口氣,算是逃過一劫。
偏在這時,一個帶着幾分不安幾分忐忑的聲音在小酒館門口響起,叫住了羅拜相。
“羅少爺,暫,暫且留步”
王凡心中咯噔一聲,心道完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
哪個不開眼的東西
同樣這樣想的還有羅大少,臉頓時陰沉了下來,真是個不開眼的混蛋,真是混賬至極
二人同時轉過身來,表情不約而同的陰沉的可怕。
一派風雨欲來前的深沉。
刷刷刷
不只他二人,這一聲怯怯的留步,直接讓得所有人同時把目光轉了過來。
小酒館門口,那個名爲二狗的小酒保正一臉緊張的望着二人,尤其是看清二人的臉色後,更是嚇得腿肚子都在打轉。
在他旁邊,李老掌櫃一臉豬肝色,笑的比哭還難看的望着面色陰沉淡漠的王凡。
眼神中有着濃濃的歉意和不安。
王凡垂眼,李老掌櫃的爲人他很清楚,且向來對破軍傭兵團親近,決計不會作出這等拆他臺斷他後路的事情。
不是李老掌櫃示的意,那就只會是他身邊的這個看起來一向憨厚的二狗自作主張的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
王凡以往對這個酒保的印象倒也不壞,憨厚老實,勤快能幹。
只是今日,就算王凡抓破了腦袋也是想不出會是他出來攪局。
按理說,酒館的酒保一向都是那種八面玲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心思精巧之流,但偏偏這個就是個例外。
王凡不知,二狗乃是李老掌櫃早年收留的孤兒,見他爲人淳樸,雖笨手笨腳,卻也老實肯幹,就一直讓他在酒館幫忙。
而二狗也確實沒想過要給王凡難堪,只是他天性淳樸,看着羅封侯半死不活的躺那半天沒動靜,也沒人管沒人問,心頭急切,怕好好一條人命就此沒了。
眼見他大哥來了,卻在門外磨嘰半天也不進來看看,早就有心提醒他救人,卻被李老掌櫃死死拉住。
眼看羅,王二人最後離開了,李老掌櫃也鬆了一口氣。
豈料一個沒注意,這個憨貨就跑到門口來了這麼一出,當下也只能鐵青個臉站在一旁。
事後很久,王凡知曉了事情來龍去脈,頓時啞然,哭笑不得。
這個蠢貨原來只是想要救人而已,卻差點把本少這條小命給搭進去
“你叫住我們所爲何事”
狂躁,相當狂躁,相當相當狂躁
當羅大少看清是這個蠢貨後,心頭的無名怒火更甚,語氣寒冷如冰的問道。
王凡虛眯起了眼睛,眼神如刀鋒般朝着二狗逼視而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二狗。
那模樣,就如今天才真正認識他一般。
二狗哪見過這等架勢,見此情形更是緊張,直接話都說不成了,吭吭哧哧半天也沒能說出來一個字。
羅大少心頭更怒,更加不耐煩,狂躁的幾欲殺人,踏前幾步,氣勢外放,靈力洶涌而出。
二狗只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酒館小夥計,哪能承受的了闢海境九重巔峯的氣勢壓迫,直接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卻是連嘴都張不開了。
王凡適時向前,拉住了欲漸狂躁的羅拜相。
“羅兄何必跟這等下人計較,平白糟蹋了好興致,我看他估計是看你這個大財主不去老李頭酒館喝酒,少賺了銀子,心有不甘罷。哈哈”
說罷拿眼神給李老掌櫃示意,李老掌櫃會意立馬接口。
“對對,王少爺說的不錯,剛剛二狗見到兩位青木鎮的大少爺要來喝酒,着實興奮的不行,啥都備好了,卻見您二人又走了,心頭實有不甘,纔出聲驚擾,萬望少爺莫怪,海涵啊”
“哼不開眼的東西。當真如此”
羅大少居高臨下,收回了些氣勢,冷冷的望着癱坐在地上的二狗問道。
二狗此刻早已被嚇傻了,李掌櫃悄悄拉了拉他,立馬如小雞啄米般不停地點頭。
“以後長點眼,沒事了,你們回去吧,哈哈哈,羅兄,快走吧,小弟可是有些迫不及待了,相信你也有同感吧。”
前面那些話是對李掌櫃二人說的,二人如蒙大赦,趕緊退了下去。
看着一臉賤笑望着自己的王凡,想想紅樓裏那些姑娘,羅大少的心再度火熱起來,剛剛的不愉快頓時煙消雲散。
恨恨咒罵了幾句,倒也沒往心上放,畢竟二狗的憨早已深入人心
月光清冷,如水如紗。
月光下,兩個勾肩搭背的身影逐漸遠去。。
至此,衆人腦子徹底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