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星戰水滸 >第四章 血液
    那香爐比魯智深還高出一頭,爐肚直徑倒有三尺,目測也有三百斤往上。

    魯智深合腰抱住,一發力,香爐便離開地面。令他喫驚的是,此時這個巨物在自己手裏,居然比打鐵鋪子裏的鐵砧子倒似輕幾分。他起初不敢鬆勁,死死地抱在懷中,此時試探着往上一帶,然後雙手抓住了香爐三隻腳裏的兩隻,最後又鬆開一左手,只剩右手擎着那隻石爐。

    魯智深確信無疑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經流淌着宇宙中數一數二的大力種族帝星人的血液。

    諸位聰明的看官,你們猜的沒錯,吸進蟲洞裏的,也有來自帝星的星際罪犯。而且,那罪犯並不是一般人,而是帝星人的第125代君主齊格瓦諾。他因自己的弟弟發動政變被迫流亡到外星系,幾經輾轉,得到了星際聯盟元老院的暗中保護,以罪犯的名義掩人耳目,以保存帝星人的正統王室血脈。

    誰也沒有想到,在巨蟹座星雲的星河監獄越獄事件中,齊格瓦諾也被吸到了蟲洞裏。

    本來他是隱藏在地球外星人管理中心簡稱ea遣返至巨蟹座星雲的星河監獄中名單裏的一個,等移交之後祕密轉移以圖東山再起。一切順風順水。

    越獄。爆炸。星冕。蟲洞。

    本來已裝進監獄膠囊的齊格瓦諾,忽然感覺監獄膠囊的外殼破裂了,而自己周圍是一片刺眼的白光,以及散亂的穿梭機體,零件碎片。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這是在哪裏

    難道我那大逆不道的弟弟薩門託發現了我的行蹤追殺至此

    難道我再也無法回到帝星去面對我的皇室,我的子民

    正陷入苦苦思索的齊格瓦諾突然發現正前方飛來一個厚重的穿梭機艙門。帝星人的力量之大,是宇宙各種文明生物中排名靠前的。他一隻手把艙門一撥,那個艙門便改變了方向,不知飛向哪個次元裏去了。

    得儘快離開這個地方,這裏變幻不定,過於危險。

    這時他發現,自己的手上破了一個傷口。傷口處滲出了帝星人皇室的血液。

    帝星人的血液承載了生命個體的全部基因信息。

    齊格瓦諾微微一笑。

    帝星人的皇室成員對於自己的血液,是可以召喚的。所謂召喚,就是讓血液的載體處於同一個時空。

    他閉眼凝神,開始在打通不同時空次元的蟲洞裏搜尋自己的血液。因爲,在遙遠的帝星,他曾經流淌過自己的熱血。他堅信,自己這個帝星人君主肯定能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園,那個傾注了他心血的地方,重新引導偉大善良的帝星人實現王朝的復興。

    而那個不知飛向何處的穿梭機艙門上,也有他的血液。

    那個帶着帝星人君主血液的穿梭機艙門正巧落在了銀河系地球的北宋,五臺山下的那個打鐵鋪子店家的後院。

    魯智深摸的那塊隕鐵,就是穿越了時空的穿梭機艙門。

    而他擦破的手指,讓齊格瓦諾的血液得以流入自己的體內。

    魯智深身上流入了遙遠未來的異星系帝星人君主的基因

    他把巨大的香爐放回原處,身體的不適已經無影無蹤。

    此後幾日,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再也沒有出現過。

    好不容易捱到取禪杖的日子,魯智深興致勃勃地再次下了山。

    照舊先是幾斛酒,幾條烤狗腿。痛快

    肚子填飽,喝到微醺,魯智深又踏進了打鐵鋪子。

    “店家,灑家拿禪杖來也”

    “恭候大師父多時了”店老闆畢恭畢敬,“大師父的物事金貴異常,小的供奉在別室。大師父這邊有請。”

    店老闆把魯智深引到一處淨房,房子裏有一個木頭櫃子,上面供着一個佛龕,櫃子前擺了一個木架子,木架子上放着的,是一把水磨隕鐵的降魔禪杖。禪杖長五尺,兩端一邊是月牙鏟,一邊是滿月鏟,通體烏黑,只有兩端開了刃的地方是雪一樣的白,白色上面是那種只有上好鋼鐵錘煉後纔有的水形花紋。

    “師父造化,這塊隕鐵果不其然是上等的好料子”店老闆讚不絕口,“小的直把火燒得比平時旺了許多,才熔了這塊頑鐵。錘鍊之時也比平時多花了許多氣力。小的僭越,斗膽用剩下的鐵料給大師父鑄了一副隕鐵念珠,給小的店裏鑄了一尊聖僧像。念珠贈與師父,鐵像請師父應允小的供在店裏祈求師父逢凶化吉,轉危爲安。”

    魯智深打眼望去,果然那櫃子上放着一串烏黑的念珠,而佛龕裏放的,確實是自己頸掛念珠、手拿禪杖的身形樣子。

    “好說,好說。”魯智深喜出望外,迫不及待要試試禪杖是否趁手。

    他一手抄起念珠掛在項上,另一隻手單手抄起了禪杖,就像拿起一條槊棒一樣輕巧。

    “請大師父到後院試試兵器是否趁手。”店老闆雖然知道聖僧神力,可親眼看他如此不費力地拿起這條一百斤的禪杖,還是禁不住心裏暗暗稱奇。

    “正中灑家下懷帶路”聖僧早已興致勃勃。

    打鐵鋪子家的後院早已整飭平整。店老闆二話沒說迅速退到牆角。

    魯智深大喝一聲,掄起禪杖在院中央來了個鷂子翻身。店老闆只感覺撲面一陣寒風,臉扎得生疼。那執杖之人雖然身形巨大,但是靈活地閃轉騰挪,一條黑杖耍得上下翻飛,錚然有聲。店老闆哪見過這陣勢,雖然睜大了雙眼,只見得一團黑霧在眼前旋轉。小小的院落頓時氣象萬千,鬥意縱橫。

    魯智深猛地收住拳腳兵刃,塵埃落定,磚牆上倒有不少牆皮被剛纔的氣勢震到地上。

    魯智深口中讚了一回兵刃。店老闆喝彩喝到嗓子沙啞。

    算清了錢鈔,魯智深還特意加了一錠銀子的禮金。店老闆百般推辭,但迫於這莽和尚的威勢,還是喜滋滋地收下了。

    魯智深得了寶貝禪杖,樂上眉梢,不由地多吃了幾斛酒,又包了一隻狗腿,醉醺醺地上了五臺山。

    守門的僧值看到智深和尚醉成這般模樣,哪裏敢給他開門,兩個人頂着門閂,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魯智深拍門良久,見沒有給開的意思,發作起來,一鏟便把門閂給剷斷了。降魔禪杖端的鋒利無比

    兩個僧值一個閃了腰,一個撞破了臉,大呼小叫地去主持院找主持去了。

    魯智深連吼帶罵,把寺門鏟了個稀巴爛,好似下了一場木屑雨。

    武僧役僧,道人火工,見了這般光景,不敢怠慢,每個人手裏或拿掃帚或拿鐵杴,把魯智深圍在了寺院當中。

    魯智深醉眼朦朧,口中罵道:“腌臢潑才,鳥男女,直娘賊,且看你魯爺爺的手段。”

    新兵刃第一次迎敵。那禪杖也不負了宇宙隕鐵的威名,只一揮便將那堆清掃垃圾的工具清掃成了垃圾。衆人被巨大的氣浪推出一米開外,叫苦不迭。

    魯智深並沒有就此罷休,酒力此時也不斷翻涌上來,他一時興起,從側殿打到佛殿。禪杖至處,無不披靡,可憐受慣了人間香火的佛像金身,紛紛土崩瓦解,支離破碎。

    主持匆匆趕到正殿前,見魯智深正舉起禪杖要劈如來佛祖的雕像,一聲大喝。

    魯智深彷彿聽見一個深遠的聲音在呼喚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看周圍,隱隱約約是主持和諸位高僧的臉,雖然他們嘴在動,可聲音又不像是他們那裏穿出來的。

    經前面這一鬧,他的酒醒了大半。可這個聲音又把他拋入五里霧中。

    “誰在喊灑家”魯智深吼了一聲。

    衆人還以爲他在撒酒瘋,都遠遠地退在後面不敢向前。

    魯智深叉了腰,把禪杖豎着搗在大殿的磚地上,磚礫四濺,就像一個天神羅漢一樣,凜然矗立在佛祖身前。

    一瞬間,奇事發生了,一道白光閃過,衆人遮目之際魯智深和尚竟然從衆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他的禪杖。

    只有那串隕鐵念珠,掉落在大殿的磚地上,表明念珠的主人曾經在這裏存在過。

    主持雙掌合十,慈目垂閉,嘴裏說到:“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堅頑如鐵,回頭是岸;智耶深耶,無色無相。”

    衆人皆以爲魯智深已立化,心有所感,五味雜陳。都去收拾寺內爛攤子不提。

    再說那蟲洞中的齊格瓦諾屏氣凝神召喚自己的血液,想讓自己回到故里,卻沒成想將那手握禪杖的魯智深也召喚至此。

    帝星人平均身高兩米左右。

    同樣身高兩米的魯智深打量着齊格瓦諾和周圍這一片混沌的白光,仍以爲自己還在醉酒。

    “是你在喊灑家”魯智深發問。

    “你好你是”齊格瓦諾邊用宇宙語打招呼邊搜索着對面這個陌生人的語言體系。

    “是灑家拆了你的金身便怎地化成這般模樣把灑家帶到十八般地獄作甚”魯智深凸着眼球繼續責問道,“喫灑家一禪杖”說着禪杖已經轟然揮到。

    齊格瓦諾反手抓住,仍是微笑道:“原來是來自銀河系地球的朋友。”這次他用的是地球語言中的漢語。

    就在此刻,齊格瓦諾留在帝星的血液終於被他搜索到,他和魯智深嗖的一下,消失在蟲洞無垠的白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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