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星戰水滸 >第八章 鴛鴦劫
    東京汴梁,陽春三月,清平世界。

    數不清的店鋪,門幡招展。繁華市井,花花阡陌,人潮如織,好不熱鬧。

    只見人羣中一搓紈絝子弟,提着鳥籠,拎着彈弓,旁若無人地大搖大擺地踱着方步。

    爲首的那個,五短身材,挺着肚腩,大腦袋,塌鼻子,油光滿面的臉上撒着幾粒雀斑。只見他斜戴着繡花紫紗帽,耳根別了一枝大油椿花,說不出的惡俗,讓人望而生厭。

    他左右的隨從也個個穿紅戴綠,奇裝異服。這身裝扮教科書般地給他們貼着“狗腿子”和“幫閒”的標籤。

    不消說他們那目光只黏在那大姑娘小媳婦的臉上和身上,盯得閨秀碧玉個個花容失色,掩面而逃。而他們則嘻嘻哈哈,指指點點,渾然不知體統和羞恥如何讀寫。

    已經沒有什麼能夠阻止聰明的看官了,那爲首的正是大宋太尉高俅的螟蛉之子高衙內,左右都是他雞鳴狗盜之流的玩伴。

    這幫大宋小混混遊手好閒,不學無術,偷雞摸狗,專門調戲良家婦女,幹盡那傷天害理之齷齪事。真真讓人氣憤而不敢言。

    因爲他們集官二代和富二代於一身,無人敢招惹上身。

    似乎是一覽衆山小,沒有什麼能放在眼裏。

    但是通常這類人總是遇到比他們更加高山仰止的人。

    高衙內色迷迷的小眼猛然瞥見一個美婦和一個陪同丫鬟打身邊經過,那嘴就張大了再也沒有閉上。口水順着嘴角流了出來,滴在他肥滿的脖子上掛着的兜兜上。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標緻的人物。

    肌膚勝雪,面若凝脂,脖頸像粉雕玉琢的一般。眉如新月,目似秋波,綠鬢帶雲,絳脣飛虹。藕臂盈盈,蔥指纖纖,霓裳飄動處,香風陣陣。簡直就是下凡的仙女,天上的人間。

    那幫閒中有個叫富安的乖巧小廝,順着高衙內呆滯的目光望去,瞬時明白了衙內的心思。他用手在高衙內眼前晃晃,把他的魂魄喚回體內。高衙內這才收拾好自己的三神七魄,屁顛屁顛地尾行上去,衝在那婦人面前,伸出雙臂攔住了她。

    那婦人往左,他也往左,往右,他也往右,轉身後退時,那一幫幫閒的小廝癡漢已經圍成了一個圓圈,把那婦人圍在了正中間。那隨送的丫鬟人小敏捷,突破包圍圈去找這婦人的官人求救去了。衆人並不追趕。

    小流氓高衙內淫笑着搭訕:“小娘子,去往何處啊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啊”

    那婦人掩飾住內心的驚恐,後退一步,杏眼圓睜,張朱脣,啓玉齒道:“清平世界,爲何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調戲良家婦女”

    不說還好,那聲音好似鶯歌燕語,銀鈴玉笙般動聽,讓人聽了說不出的受用。

    高衙內渾身一陣酥軟,腳都像踩在棉花上。他閉上了眼,豎起蒲扇一樣的招風耳要把那聲音收集起來細細品味。

    那美婦想趁機從高衙內身旁突圍,不料富安又側身攔住了她,道:“你可知這位是誰當朝高太尉的公子儀表堂堂風流倜儻之高衙內被咱們高衙內看上是你的造化”

    高衙內瞪了富安一眼,道:“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格溫滾別嚇壞了小娘子。”

    然後嬉皮笑臉地撅着屁股對那美婦深深作揖道:“小子給小娘子賠罪了。不知道小娘子可否賞個臉”

    說着就要伸手去拉那美婦。

    此時斜出一隻手似鐵箍般抓住高衙內的胳膊,疼得高衙內像殺豬般嚎天呼地起來。

    衆人看去,抓住高衙內的是一個高大的漢子站在人羣邊上,身旁站着剛纔那個突了圍的美婦隨從丫鬟。

    富安眼快,認出那人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人送外號“豹子頭”,忙招呼到:“原來是林沖林教頭,沒看見高衙內在此嗎還不速速退下。”

    原來那漢子正是林沖,被高衙內攔住的那個美婦是他的娘子。這日他和丫鬟陪林娘子去大相國寺燒香許願,只是碰上潑皮在菜園偷菜被他撞見料理了一下,耽擱了一些時辰,沒想到先行的林娘子和丫鬟碰上了高衙內一夥兒。

    林沖接到突圍出來的丫鬟報信,怒氣衝衝地趕來,心想是何人如此大膽敢清平世界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抓住那廝的手一看,原來是當朝太尉之養子高衙內。

    林沖強忍住心中怒火,收回手,抱拳作揖道:“不知高衙內在此,還望恕罪。”

    高衙內揉着痠痛的胳膊,怒目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林沖。罷了。”說完想把林沖一撥,繼續去拉那林娘子。

    林沖依舊橫着身子抱着拳一動不動,道:“衙內,這是林某的拙荊。”

    高衙內見林沖不動,怒道:“你捉鯨幹我鳥事快閃開”

    富安一看事頭不對,俯首在高衙內耳邊低聲道:“拙荊就是老婆”

    高衙內一愣,一甩袖子,“哼”了一聲,大搖大擺揚長而去。

    那幫小嘍羅也連追帶攆,叮鈴咣噹走遠。

    林沖鐵青着臉,帶着林娘子和丫鬟錦兒回家去了。

    話說那花花太歲高衙內,回到府上摔碟砸碗好一通發泄,就差上房揭瓦拆梁。

    富安心下會意,堆滿笑臉進勸衙內道:“衙內,這世間好女子千千萬,衙內又何苦來呢”

    高衙內折騰累了,癱坐在椅子上,嘆口氣道:“自見了許多好女娘,不知怎的只愛她,心中着迷,鬱鬱不樂。你有甚見識,只要事成,我重重地賞你。”

    富安接着話茬,把心裏的計較告訴高衙內道:“不瞞高衙內說,我有心腹一人,和林沖私交甚篤,他便是陸虞侯,名叫陸謙的便是。倘若他肯幫忙時,便着他請林沖酒樓喫酒,然後讓陸家家人報與林家娘子詐稱林沖暴病,帶至陸府。衙內只需在陸府等候,等林娘子進門,便把門鎖上,屋裏只剩衙內和林娘子二人。在私室裏,那婦人看見衙內這等標緻風流的男兒,不由她不動心。衙內再蜜水調和,好言相勸,事可成矣。”

    高衙內只聽得口角流涎,拍手叫好:“真有你。就這麼辦”

    富安當即找來陸虞侯陸謙,把與高衙內的計策說與他。

    威逼利誘當前,陸謙無奈爲了取悅高官只得背棄朋友。

    且表林沖和林娘子一行回到家中,只是悶悶不樂;林娘子則以淚洗面,羞辱難當;錦兒在一旁只是苦勸。

    林沖怒道:“高衙內那廝欺人太甚,大不了不做這教頭,取了他的狗頭,以給娘子謝罪”

    林娘子淚眼朦朧,勸林沖道:“官人莫怒,俗話說不怕官,只怕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仍做你的教頭,只是我以後不出門便罷了。”說完仍是聳肩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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