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星戰水滸 >第八十二章 偶遇
    武松一路飢餐渴飲,淨揀着偏僻的小徑趕路,不覺已離開清河境內。

    他有意控制自己飲酒的次數和酒量,以免酒後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

    只是一點,那一日他幫助兄長攔截惡徒之日所看到的幻象,卻越來越多地出現在他的夢境之中,彷彿那些殘暴的戰火紛飛,都是自己前世所見一般記憶深刻。

    自己到底來自何處又將去往何方

    他一路白天奔走着,夜晚夢魘着,好幾次都汗水淋漓地從夢中驚醒。

    醒來看到自己胳膊手掌時,青筋蠑蚺,肌肉鼓掙,耳邊猶如軍馬啼嘶、槍劍轟鳴。

    這雙手,真的曾經披肝瀝膽,斬萬千人頭於陣中麼

    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那天他出手攔下追趕兄長的歹徒,只是略施微技對方便已斷臂殘肢,慘不忍睹。

    自己與兄長、與其他的人到底有哪裏不同

    武松隨身攜帶的音量早已花光,他只能剪徑強奪,倒黴被劫的客商見他力大凶狠,也往往花錢買命。武松只是沒方向地亂闖亂走,不覺已到東平地界。

    這一日,他囊中與腹內四大皆空,尋思着像往常一樣要找個合適的“施主”,向他化點食宿費用。

    遠遠望見有一個轎子,看前後轎伕的動作幅度,料知那裏面所坐之人定是富貴體態。

    武松打定主意,要劫此人一劫。

    他從樹上一躍而下,正好落在這頂轎子之前。

    那行路的轎伕看見這麼一個高頭大漢從天而降,自然驚恐萬分,可職業操守也讓他們沒有奪路而逃,而是呆呆着看着眼前這個強人。

    轎子裏的“重磅人物”發現轎子停了,一邊撥簾探出個肥大的腦袋,一邊嘴裏嚷嚷:“爲何停在此處誤了大爺我的要事,你們擔當得起嗎”

    他看完轎伕,見他們一臉驚恐,又隨着他們驚恐的目光向前望時,看見了武松,也閃過了一絲恐懼在眼中。

    武松看他肥頭大耳,喫得腦滿腸肥,心想今天這買賣不錯,開門見喜。

    誰知武松還沒開口,那人搶先問道:“敢問這位英雄,可知光明酒家的去處”

    武松心生疑竇,想道:怪哉我這個樣子像是主動攔住別人免費諮詢路線方位的服務行業嗎

    他把手往胸前一叉,道:“少廢話大爺在此不爲別的,留下買路錢就立馬放人什麼光明酒家、“黑暗飯店”的大爺可沒有時間理會這些”

    那肥頭大耳之人面露疑惑,似乎完全沒有被武松的話嚇到。

    他轉頭消失在轎子裏,不一會兒又露出頭來,手裏卻掏出了一包看似沉重的包袱,扔給武松。

    “原來英雄不是本地人氏那也無妨,這是紋銀一百兩,權當問路費。還望英雄放了我,在下實有要事等着辦理”

    武松沒想到此人如此應對,拿着這個包袱,一時愣在那裏。看着那人急切的眼神,似乎不是開玩笑,自己也只是爲了盤纏,於是大手一揮,放了行。那兩個轎伕如蒙大赦,腳下抹油,飛一般地向前跑去。那個胖客在驕窗探出兩個抱拳的手,表示對自己的感謝。

    武松沒想到今天的生意這麼好做,把利益往懷裏一揣,卻對這“光明酒店”感起興趣來。

    他也悄悄地跟隨着剛纔那盞轎子,想翹翹這裏面有什麼玄虛。

    雖說東平是山東境內不大的一個所在,武松在追蹤行路時卻看見商賈三五成行,客旅絡繹不絕。他隱約聽見衆人都在談論什麼“光明”與“酒家”的字眼,而且好像都是衝着這一個地方而去。

    武松眼見這許多人對一個酒肆趨之若鶩,自己好奇心大盛,更是想跟隨衆人前去一探究竟。

    又行了幾里路程,發現人越來越多,好像逢年過節趕集逛廟會那般熱鬧,來到一個山坡處的岔路口時,人們都停滯不前,似乎到了目的地。

    武松仰頭望去,山坡的半腰平地處,立着一個高高的布幌子,上書四個大字:光明酒家。幌子旁邊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酒家,卻不知爲何有這麼大的吸引力,等待入店的隊伍從山坡上一直排到山坡下,驢車馬車,轎子竹椅,各種交通工具,各色人等,不一而足。長長的隊伍從酒家門口一直排到山坡下的農田邊上,少說也有百十個人。自己剛纔“化緣偶遇”的那個轎子,排在自己之前幾個位置。

    武松一路“對不住”捱過去,在那轎子之前站住了。衆人見他站在那頂轎子之前,以爲他們是一夥人,也就沒有計較。

    炎炎烈日下,轎子裏的胖客熱不過,捲起了轎窗,正手拿一柄摺扇,拼了命地給自己扇風,可自己因爲富貴的身形,仍舊是汗流浹背。

    他看到武松此時站在轎外,雙手抱拳又行了一個禮,道:“沒曾想又在此處與英雄相逢”

    武松看他全然不計較自己曾經打劫他,心下暗暗稱奇,卻有意結交,也雙手抱拳,對他還禮道:“還請員外恕在下無禮之罪。這禮金”武松說着就往懷裏摸去。

    那胖客把扇子一撇,輕描淡寫地道:“好漢不用拘禮,這銀兩乃身外之物。趙某還要謝謝英雄放行之恩哩。好漢不用客氣,儘管笑納便可。”

    武松看他如此敞快大氣,倒也不好再三辭讓,只得再三稱謝。

    他看看前後的隊伍,小聲對這位姓“趙”的胖客問道:“不知員外爲何和這衆多賓客如此這般在此間排隊等候入店這其中到底是何種緣故”

    那趙員外微微一笑,略加神祕地答道:“英雄有所不知,這光明酒家乃是此地一絕,酒香菜好,流芳千里。並且獨特的是,這家店從來不接受預訂,無論你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一律在門前排隊等候入座,並無特權優待。”

    武松聽聞那趙員外說得如此熱鬧,心裏想看來此處酒家確實名聲在外,這般現實光景也與他所言內容分毫不差,於是不住點頭,道:“原來如此。”

    趙員外接着說道:“趙某正好來山東處理些事物,特意要來此間嘗試一下,是以僱了這個轎子,方纔在樹林裏欲問路時,卻不意先碰見英雄。實是你我二人的緣分”

    武松被他一席話說得老大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問道:“員外折煞俺也聽員外口音不像是齊魯人士,敢問員外來自何處”

    趙員外道:“我本是代州雁門縣人。在此間辦完事務時,便要趕回原處。”

    武松正不知何去何從,聽他這麼一講,心下有了計較,便對他言道:“今早衝撞了趙員外,心下愧疚難當。清河武松願護送趙員外平安返鄉,以謝罪返恩。”

    趙員外聽罷,喜出望外,闔了摺扇一拍大腿,道:“英雄既有此心,趙某也不客氣了。那就有勞武英雄了趙某另有酬謝”

    武松趕忙再次道謝。

    這排隊的隊伍綿綿延延,往前行動十分緩慢,後面後續的新加入進來的食客倒是不斷地增長壯大。自武松排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他和趙員外的位置才只不過往前移動了五十來位。

    要照武松平時的脾氣,肯定要聒噪起來,去前面評個七葷八素的理來。只不過他新近結識了趙員外,不好發作,只得一邊和趙員外較量些江湖事務,一邊磨着性子繼續等待入店。

    等到晌午時分,終於眼見快到店裏的位置,一股濃郁的酒香和菜香漸漸濃郁起來,把武松等人腹內的饞蟲勾得好一通歡欣雀躍,甚至口水都要“蠶吐絲,滴滴嗒”了。

    此時卻見一個高大粗壯的漢子,一路小跑穿插着排隊等待的隊伍,嘴裏嚷着“借過、借過”就要往店裏闖。

    別人都不知道他是什麼角色,看他如此這般,以爲是店裏的人,就都沒有做聲。

    只有武松,按捺不住心裏的怒火,待漢子經過自己身邊時,一把抓住了那個漢子的胳膊。

    那漢子一愣,下意識地把武松握住的那條胳膊一掙,感覺武松這邊的勁道實在是大得驚人。

    武松被他一掙,也頓時覺得此人膂力不弱,但是手上卻沒有鬆勁,仍是緊緊地抓住了他。

    有些和武松一般想法的食客,見武松出手制止插隊,此刻也禁不住叫起好來。

    那漢子見衆人添油加醬,下不來臺階,心下着急,臉上卻憋得通紅,對武松道:“你你、你放手”

    武松聽他有些口喫,也不爭辯,仍是攥緊了手,不緊不慢地道:“先來後到,天經地義”

    方纔那幾個叫好的食客見武松有些手段,都站在他這邊,七嘴八舌地隨聲附和,給武松造勢。

    那個插隊的漢子的臉比剛纔更紅了,嘴上比着嘴形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額頭上的青筋卻漲得鼓鼓的。

    只見他另一隻手比劃成一個手刀,要向武松砍去。武松不敢怠慢,也用另一隻手格開了,然後與這個粗大漢子比劃起拳腳來。

    排隊的食客看見兩個人頃刻之間開始了鬥毆,紛紛向四處躲避,把他倆待的地方閃出一塊空場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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