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爲喫得止疼藥的緣故吧,格外想睡覺,昨天晚上喫完宵夜就睡了,一直睡到現在。
想來還迷迷糊糊的,聽着容思源在跟容徹說話:“爸爸,自從有了林清歡,您好像都不想要我了似的,昨天肖肅叔叔跟祝叔叔好再說,說如果你跟林清歡如果生了寶寶的話,家裏就更沒我的地位了,你說你怎麼能這樣呢”
“我只聽說過娶了媳婦忘了孃的,可沒聽說過連自己寶貝兒子都不要的”
容思源身體檢查各項指標已經迴歸正常,已經可以正常走動了。
林清歡還在睡覺,容思源也特別懂事的說話很小聲。
容徹依舊坐在沙發上看着肖肅帶來的需要他處理的文件,聽着容思源喋喋不休的抱怨,也不生氣。
在一份文件上籤了字,然後放到另一邊,接着又拿起另一份仔細審閱,趁着這個空檔,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你現在不是聽說了嗎”
“啊”容思源一臉不解。
容徹也不解釋,依舊忙自己的。
好一會兒,容思源才反應過來:“你你們不能這樣”
不是該好好安慰安慰他這個喫醋又受傷的小心靈嗎
怎麼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林清歡忍不住要笑,但好像聽容思源用什麼觀點來反駁容徹,所以忍不住也要忍着。
容徹一如方纔那樣漫不經心:“怎麼不能這樣”
“萬一萬一你們倆下一的個小寶寶沒我聰明呢”容思源覺得這個理由他們無法反駁。
像她這麼優秀的小寶寶根本無法複製
容徹握着簽字筆的手頓了頓,隨即擡眼看了一眼容思源。
容思源稚嫩的嘴角扁了扁,手指相互纏繞着,可憐巴巴的看着容徹。
容徹眼眸稍稍斂了斂,嘴角噙着一抹清淡的笑,視線回到他手裏的文件上,修長的手指隨意捏着簽字筆,洋洋散散的寫了幾個字之後,才閒笑着道:“我們倆的孩子一定都很聰明。”
容思源嘴巴微微張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容徹。
容徹似乎知道,但卻沒什麼反應。
林清歡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覺得容徹說話太討厭了。
怎麼說思源都是個小孩子,說這種話簡直不可饒恕啊
林清歡撐着病牀坐了起來,一臉不爽的看着容徹:“誰說要給你生孩子了別胡說八道好不好”
聽到林清歡聲音的,容徹擡眼看了看,隨即十分認真的糾正:“沒人要你給我生孩子,生的是我們兩個愛情的結晶,屬於我,也屬於你,少一個人都不行。”
林清歡都要無語了。
說他不正經,他就從來沒有正經過
容思源就一小孩,說他未成年都誇大了,什麼屬於你也屬於我,什麼少一個都不行
不正經
太不正經了
林清歡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暗戳戳的罵了一句:“臭流氓”
她說很小聲,畢竟思源還在呢。
但容徹聽力就是那麼靈敏,漫不經心的調侃着:“對你也算流氓嗎”
“容徹”林清歡徹底沒脾氣了。
容思源窩在沙發上看着他們兩個鬥嘴,眼見着林清歡處於下風,從沙發上趴下來,邁着小短腿跑到林清歡跟前,大有一副大義滅親爹的架勢:“林清歡的意思是說,流氓是你的本質,而不是你的行爲是不是,反正她覺得是。”
林清歡:“”
容徹:“”
容思源小腦袋驕傲的揚了揚:“我說錯了嗎我的邏輯素來無懈可擊的。”
厲害了寶貝
林清歡伸手將容思源拉在懷裏,手掌俯在他的小腦袋上輕輕的揉弄着他柔軟的頭髮,眯着眼看着容徹笑着:“知道我們這叫什麼嗎”
容思源像個小男子漢一樣,毫不畏懼的說着:“反容徹聯盟”
容徹眼底盪漾着笑,性感的薄脣微抿着,單手撐着下巴用看的靠在沙發上,另一隻閒閒的擺弄着簽字筆,溢滿笑意的璀璨星眸裏全是那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
他就那樣看着他們,心底只有一個念頭。
多希望把這一刻停住,多希望這一刻能夠長留。
可不能。
想着,容徹眼眸裏的笑意深了深,下一秒,直接將視線從兩人身上移開。
他什麼都不怕,但唯獨害怕那一刻的沉鬱被林清歡看到。
祝卿聞帶人過來給林清歡換藥,還沒進來就聽見林清歡跟容思源的笑容。
敲門進來,忍不住打趣道:“什麼事情笑的那麼開心”
“我去過分了啊”祝卿聞忍不住吐槽道:“跑到醫院裏虐狗你們還有沒有點人性了”
林清歡跟祝卿聞不是很熟,所以只是笑笑。
容徹坐在沙發上看了一上午的文件,想起身活動活動,可才一站起來,身形不知怎麼的晃了晃。
很快,他扶着沙發穩了穩身形,修長的手指掐着眉心,好一會兒才恢復如常。
林清歡語氣裏滿是擔心:“怎麼了”
祝卿聞臉色暗了暗,不過很快,漫不經心的扁了扁嘴角,一邊寫林清歡的診療記錄,一邊隨口道:“他啊,腰不好,坐久了就容易這樣。”
林清歡:“”
腰腰不好
開什麼玩笑。
說容徹什麼不好林清歡都相信,唯獨腰。
打死都不信
容徹性感的喉結滾了滾,稍稍舒了一口氣,才擡眼斜睨了一眼祝卿聞:“你沒資格說我腰不好。”
呵呵
有資格的人表示現在她只想消失。
祝卿聞合上醫療記錄,扁了扁嘴角:“就你那不知道節制的縱慾,遲早不會好。”
“你滾不滾”
容徹恨不得弄死他
祝卿聞也怕容徹真生氣,連連道:“好好好,滾,這就滾”說着,他就準備往外走,不過,片刻後又折了回來,走到容徹跟前道:“你跟我來一趟唄,思源的健康紀錄在我辦公室放着呢,一起過去看看啊,我懶得拿。”
容徹看了看祝卿聞,過了一會兒才點頭。
祝卿聞見他答應便朝着外走,容徹緊跟着出去。
至於林清歡,聽着祝卿聞說思源健康檢查的事情,整個心沉鬱到無法自拔。
她還是方纔那樣,手臂輕輕拉着容思源,只是溫熱的手掌俯在他的臉頰上,溫柔的撫摸着。
容思源擡頭看她,眼睛微微眯着,稍稍側頭靠在林清歡的臂彎裏,無比知足。
走廊上,祝卿聞與容徹一前一後的走着,不是有同在醫院工作的的人與祝卿聞打招呼,祝卿聞也都很好脾氣的一一回了。
直到到了他的辦公室,開門讓容徹進去,隨即把門關上。
容徹坐在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雙腿隨意交疊。
祝卿聞走過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雖然看着容徹,但一時間也不好輕易開口。
容徹一派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輕笑一聲:“想說什麼就直接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祝卿聞扯了扯嘴角,稍稍舒了一口氣,雙手交握着,沉吟片刻,伸手指了指自己太陽穴的附近,看着容徹試探性的問道:“復發了”
容徹眼眸微微斂着,沒馬上回答。
視線遊離在祝卿聞放在桌子上的銘牌上,好一會兒才道:“當初也沒人跟我說會復發。”
祝卿聞嗤笑一聲道:“你當時那情況,醫術再高明的人都不可能下定論,再說了,醫生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事事都能看的準”
容徹微微舒了一口氣,什麼話都沒說話。
祝卿聞雖然沒正行慣了,但也不想再這件事上拿他開玩笑,盯着容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那你什麼打算啊”
容徹自嘲一笑:“我能什麼打算,你們醫生都束手無策,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嗎還能自己找出治癒的辦法”
祝卿聞扯着嘴角笑着道:“你說就說,怎麼還着急了”
容徹無言。
嚴格來說,他剛纔的確是有些着急。
畢竟以前從不在乎,但現在在乎了。
而且,很在乎。
現在容徹想什麼,祝卿聞多少能猜出一些,舒緩了一口氣,緩緩道:“其實你也不用想太多,你的話,我相信,你應該會想到很多辦法解決,不過要做的話就儘快做,趁着你現在還沒事兒,萬一哪天”
說着,祝卿聞欲言又止,隨即有漫不經心的寬慰着他:“哎呀其實有事情就是瞎擔心,要我說你就是長時間久坐忽然間起來起猛了,再不然就是貧血,我看乾脆這樣,你啊抽空去做個全面檢查,有病吃藥,沒病預防。”
容徹纔沒時間在這兒聽他扯閒篇,見他沒什麼要說的了,直接起身開門出去。
看着被容徹砰的一聲關上的辦公室的門,祝卿聞不由自主的扁了扁嘴角。
不過,片刻後也是長舒了一口氣,表情略帶着幾分同情:“情路不順,情路不順啊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什麼叫做情路不順了”
畢竟容徹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