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徹看着她澄澈的眼眸,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沉吟了半天都沒能說出口。
他不得已避開她的視線,微微舒緩了一口氣才道:“其實,沈風硯也真的不虧欠你什麼。”
容徹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朗,好像陽春三月的泉水一樣,溫潤如玉,但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他的聲音裏透着一股子陰寒。
林清歡無言以對。
更要緊的是,她甚至不知道現在的容徹是不是生氣了
好像是在生氣,但輕描淡寫的語氣,以及嘴角若有似無的弧度總讓她覺得,生氣只是她的錯覺。
好一會兒,嘴角扯了扯,喃喃自語一樣:“恩,的確是,他也不虧欠我什麼。”
是實話實說,可,心裏總總有怨懟
林清歡想不通。
她擡頭看向容徹,他眉眼淡泊清雅,但對林清歡來說,總覺得有些冷漠。
容徹遲疑了一會兒,才又緩緩道:“如果你真的放下了,就該明白,沈家的事情從根本而言,與他無關,你把對沈家的厭惡都怪在沈風硯身上,不僅不公平,也很不理智。”
林清歡眉心擰了擰。
容徹說的是實話,只是,實話總是太容易就刺痛人心,她不喜歡。
“你跟沈風硯是怎麼相遇的,你又是怎麼愛上他的,我可以不計較”
“你憑什麼計較”容徹的話還沒說完,林清歡便笑着直接打斷。
至少,她覺得容徹沒資格計較。
彼此都是成年人了,在沒有遇見他之前,她也不知道會遇見他。
容徹默然看着林清歡,無言以對。
她遇見了沈風硯,她也曾喜歡上他,這些都是她自己的私事,與任何人都沒關係。
他憑什麼計較
然而,也只是片刻的沉默了一會兒,容徹薄脣微微抿了一會兒,沉吟片刻道:“如果我說,我有資格計較呢”
“與我無關”容徹嘴角噙着笑,微微咬着牙問道。
林清歡眉心稍稍擰了擰。
如果剛纔不確定,那麼現在,她確信容徹是生氣。
只是,他這氣來的十分事不合理啊。
然而,兩人既然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林清歡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我因爲以前的事情影響到現在的心情,的確是我做的不好,這點我不否認,你要責怪我,我無話可說,但”
林清歡嘴角斂着一抹清閒的淡笑,沒有諷刺,也沒有任何自卑的情緒掛在臉上:“但你能不能不要一副寬容忍讓的情緒好不好”
容徹總是拿她沒辦法。
從前是,現在也是。
剛結婚那會兒,林清歡很會作死,無論什麼事情,總是還跟容徹對着幹,現在呢,容徹倒不覺得她是在跟他對着幹,而是,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他總是無條件的縱容着她。
可能從來都沒變過吧。
其實也不是以前她愛跟他唱反調,而是,從始至終,總是容徹在寬縱她。
心甘情願的,沒有任何怨言。
但
時間長了,心裏還是有些不痛快。
容徹有些糾結。
難得的糾結。
生氣吧,又怕她再跟以前那樣耍脾氣,現在不必以前,以前兩個人一天總歸是要見面的,現在她在市區,他在遠郊的軍區,她要是跟自己賭氣幾天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