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離開了,那個叫尼的傢伙也走了,西瑞爾側耳傾聽,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動靜。他伸出爪尖兒把門推開一個縫,虛着眼睛悄悄地打量,沒人。
狐狸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努力把身子湊過來,一臉好奇。
西瑞爾轉過頭,和狐狸對視
門被推動了,開了不顯眼的一點縫隙,沒發出一點聲響。
狐狸鬼鬼祟祟地探出腦袋,稍等片刻後,它膽子大了點,整個身子都往外鑽門下突然發出一聲嘶啞的聲音,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裏顯得格外清晰,兩隻狐狸都渾身一抖。
傢伙一動也不動地在原地,像一尊石像。
過了一會兒,它左張右望,附近什麼都沒有。
狐狸朝前跨了一步,乖乖蹲在門外。
寂靜無聲的房間裏,大狐狸撒腿就往裏跑,那裏有搭着外套的椅子,零散堆放着紙張的書桌,和科林剛剛拿在手裏的文件。
西瑞爾聽見自己因爲激動和緊張而急促起來的呼吸聲,他猛地收住腳步,衝上椅子,再跳上書桌,比預想的還要快。
他舉起爪子看了看,嗯,很乾淨,不會留下罪證。
他的眼神飄到科林順手放下文件的左邊抽屜。
千防萬防、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大狐狸扯開嘴角露出一個獰笑妖精你快脫光了給我看看。
其實大部分字他都認識,真的。只不過合起來是什麼意思不大明白而已。
西瑞爾呆呆地在桌子上。
“吱吱。”狐狸通風報信的叫聲響起。
有人來了。
西瑞爾慌忙把文件塞回去,後腿用力一蹬,抽屜一關,他一躍而下,擺出一臉天真又可愛的表情望向門口。
接着是房門被打開的細微聲音。
不是科林。
那個男人的動作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心翼翼。
西瑞爾不動聲色地悄然挪到書桌下面,看起來打着壞主意的人不止自己一個,自己可是身嬌體弱未成年,還是躲起來爲妙。
若是不刻意低下頭看,鐵定不會發現自己。
西瑞爾往裏面再縮了縮,輕微的腳步聲,一聲又一聲,慢慢走過來,越來越清晰地震盪着他的耳膜。
“咦,這裏怎麼會有一隻狐狸,是誰偷養的”門外一個清脆的女聲卻突然傳來。
另一個聲音也擔憂地“誰這麼大膽,府裏向來不許私養寵物,尤其是狐狸,被發現就不得了了。”
“那該怎麼辦,我們把它偷偷帶出去吧。留在這裏它就是死路一條,你在附近不是有個姐姐嗎,不如把它送去那裏。”
“不行,不行,私拿府中物品,我可不想被管家趕出去。”語氣中盡是惶恐。
“這又不是主子們的東西。”
“你笨你還真是笨,府裏的一草一木那樣不是主子的依我看,還是把它交給管家吧,他向來心善,必定不會爲難這個傢伙最多把它丟出去就是了。”
“也只能這樣。”然後是一陣悉悉的聲音,“乖,狐狸,不要亂動哦。”
獸類的聽力向來比人類強一些,所以兩人之間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入西瑞爾的耳中,聽得是一清二楚。
管家肯定知道狐狸是科林的幻獸,對於這點他倒是不怎麼擔心。不過,爲什麼府中禁止養狐狸呢西瑞爾敢肯定以及確定,科林分明就是個隱性的絨毛控。
不知道在磨蹭什麼,西瑞爾甩了甩尾巴,很看不上他那膽戰心驚的樣子,一點也不鎮定。
萬一又有人來的話,文件你還要不要了
科林回來的時候,門是微微敞開着的。
打開門,便看到房裏亂得一塌糊塗,桌子上的一堆文件亂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
他皺着眉頭四下環顧,心下卻不由冷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旁邊響起悉悉的聲音。
灰頭土臉的白狐狸氣喘吁吁,從地上的衣服裏艱難地探出腦袋,拖着文件往外爬。
“吱吱吱”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科林,一副劫後餘生卻依舊忠心耿耿的模樣。
科林看着狐狸放下的文件,臉上神色變幻不定,他緩緩蹲子,與它烏溜溜亂轉的眼睛對視,最後,溫柔地摸了摸它亂糟糟的腦袋。
其實,這一切真的是個誤會。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到科林回來之前抽屜裏的文件既沒上鎖又沒隱身,距離侍衛先生不超過十釐米,只需要伸個手就可以把它翻出來。
可侍衛先生只是在桌子上火急火燎地亂翻,卻不知道只需要稍微彎個腰看看左下角的抽屜。
俗話得好,皇帝不急太監急。
誰知道科林什麼時候會回來西瑞爾恨不得把文件擺到他面前。
心動不如行動,想了想,西瑞爾鑽了出來,跳上椅子,開始扒拉抽屜,哪知道他纔剛用嘴拉起文件的一個角,就把做賊心虛的人嚇了一大跳。
助人爲樂的西瑞爾還來不及邀功呢,就被盟友把它連身子帶文件地揮了出去,啪嗒一聲摔倒了地上。眼見書桌上的文件被滑落到地上,那人慌慌張張去撿,結果越是心急越是出錯一不心絆翻了椅子,掉下去的外套也把剛剛翻身爬起來的狐狸再一次困住了。
眼見一時半會兒是沒法恢復原樣,侍衛咬咬牙,乾脆轉身就走。
“同志,革命還沒勝利,你別走啊啊啊”還在和衣服搏鬥的西瑞爾顫抖着伸出一隻爾康手深情呼喚
但這並不影響他在科林面前把自己包裝成一個看家護院不可多得的好幻獸。
“吱吱吱”繼續作凌然大義慷慨正義狀。
“無妨,我自有安排。”手下的白狐狸瞪着眼表忠心十分可愛,科林嘴角不自覺升起淡淡笑意。
西瑞爾兩隻爪子順勢放在主人的膝蓋上,只恨自己變成狐狸的時候不能口吐人言講述自己的豐功偉績,如果他能開口一定會這麼
“當時的情況是非常的緊急,狐狸是非常的機智,眼看到那個毛賊翻箱倒櫃,爲了不讓重要物品落入外人之手,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把文件叼起就跑,結果他跟在我後面窮追不捨,於是”
陷入意淫中的西瑞沉浸在自導自演的角色裏不可自拔,完全沒有注意道科林眸色深沉,不悅地看向門外。
“它怎麼會留在這裏”冷冷的聲音透着若有似無的責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