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陪你回府吧”輸錢興退,周平巴不得趕緊從這兒脫身。
“你玩的你,公子要休息一會”暮傾雲把周平按在長凳上坐下,轉身向換了銀子來的袁木道“帶公子上雅間休息”
“公子樓上請”袁木趕緊向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平又要跟隨,孰不知她突然轉過身來,氣度不凡地盯着他,扇子向他肩頭拍去,暗喻道“瞧人家這態度多好,你可別給公子丟人”
完這話,轉身就朝樓梯大步走去,留了個風度翩翩的背影給周平。
“走走你家公子都發話了,你還愣着幹什麼”那夥計又上來推着周平向桌前走去。
雅間裏
暮傾雲回頭時嬉戲之色已斂,鄭重地向隨後進屋的袁木道“劉莞走了嗎”
袁木躬身抱拳道“稟姑奶奶老闆帶了幾個人昨日就出發了。”
她焦躁地舔了舔脣瓣,沉思片刻,從袖中摸出一方羅帕來遞給袁木,“你即刻出發,火速趕到平塘郡,把這手帕交給郡尉徐武,傳我的話,讓他無論如何一定要殺了趕往南疆的王薈,而且此事重大,一定要做到。”
袁木一愣,遲緩地接過手帕來,那手帕的一角繡着一個的雲字,“王薈”
“對王薈徐武知道這人”袁木不可能知道朝廷官員,但徐武定能,她不能分身,所以只得把這事拜託給徐武,看着袁木轉身。她又道“若事情敗露,就讓徐武投南疆去”
“是”袁木又應了一聲,就聽得她又道“不要從大門出去”
袁木略一沉吟。向通往李月素的迴廊跑去。
她落下了心,擡頭看看窗外的日頭。一個縱身躍到青瓦上,躬着身子向高低起伏連綿不斷的青瓦急速飛襲。
京城的富豪酒樓,地處達官貴人府第與鬧市相交地段,裝修奢華,古樸古香。
現買了身深藍色錦緞衣袍的她一步踏入,敏銳的大眼便瞟向四周。
三三兩兩坐着喝茶喫飯的人皆衣着華麗,氣度不凡。一看就身份不低,可能有官員,也有富貴人家的子弟。
幸而她衣着不顯眼,所以。並未引起坐在大廳裏的人注目。
她快速走到櫃檯前,向擡頭看她的老掌櫃道“東方家的客人”
老掌櫃立馬堆出濃郁的笑來,警惕地望了眼四周,聲地道“二樓丁香房”
她點了下頭表示感謝,一撂袍裾向旁邊的樓梯快速爬去。
丁香房裏。一身便服的東方靖早候在那兒。
她特意用了塊白紗蒙面,裝着男人的步子邁進,豪爽地朝他一拱手,也不廢話,徑直道“王爺因大將軍義弟的事遠走東部支援。但走得急時,全然沒有考慮後果,相國可曾爲王爺考慮過”
東方靖一臉疑惑地看着輕搖摺扇的她,雖給夏侯子曦傳過書信,但他不知那信的內容,也不知道王妃就是現在的香妃,而蒙了面紗的她更是看不見廬山相目,此話更是讓他費解,而來時,也疑惑重重,東方蘭可從未讓他到酒樓來過,“你不是蘭兒派來的人,你是誰”
“我是什麼人你就別管了”她瞟了眼皺着眉頭的東方靖,走到圓桌前坐下,風輕雲淡地倒着茶水,“相國王爺依了相爺的話這般一走,皇上若是知道不但不會高興,恐還會怪罪王爺無視之罪”
“這”東方靖一時陷入沉思中,當時情況緊急,他未思考後果,這眼前人一提,倒還真是這麼回事。
“相爺你爲官多年,最瞭解皇上的脾氣不過王爺爲了國家着想,爲了義弟兩脅插刀,相爺不可不爲王爺着想”憑着東方靖時亮時暗的眼眸,暮傾雲知道點撥成功,稱呼便改了,恭敬起來。
自夏侯子曦走後,捷報雖沒傳來,但也沒惡訊,想這一切全是夏侯子曦到了東部的原因。
她又道“碩和王爺衆所周知在皇宮遇刺失蹤,皇上也向全民昭告,他已故,這點,相國可王爺被人所救,又身不由已被手下帶回南疆,再聽聞東部有戰事,便沒顧身體沒康復,支援去了。”
東方靖一愣,眼前的這位公子觀身材長相年紀不過十多歲,不光語出驚人,好像還對整個事情很是瞭解。
他眸光聚攏,警惕地瞪着側身對他的暮傾雲,真想一把扯了她矇住面龐的雪紗,“閣下是誰怎知這麼多事”
“相爺我不光知道這些事情,還知道信號彈與相爺夜見王爺的事,相爺不幫忙也行,王爺有難之時,相府定也要滿門同爲陪葬”暮傾雲生怕人心險惡,東方靖會不盡力而爲,話便挾着威脅之意。
“這”東方靖剛纔確實在猶豫不決,身爲兩朝老臣,他再清楚不過夏侯一落與夏侯子曦之間的糾葛紛爭,可這信號彈與夜見的事一提,立感讓他打了個寒戰。
話已至此,她相信東方靖是個聰明人,“相爺記住一句話,東方家的榮耀與王爺維繫在一起”
東方靖死死地盯着暮傾雲,爾後笑了笑,意外地向她拱手道“下官這就去安排”
她微微一笑,轉身就走。
東方靖的目光一直追隨着她,不甘心地問“閣下是誰可否相告”
“名字不過是個稱呼,若要問,就當是王爺的一個知已吧”她神色一暗,身份已成了心裏不能解的疙瘩,更不便道明。
“知已”東方靖眼睜睜地看着她出門,那後擡的繡花鞋從袍裾中一亮,讓他愕然地睜大了眼眸,怪不得話刻意憋着嗓子,身材纖細,原來是個女子。
他如渴了一般伸手抓起暮傾雲剛倒好的茶水仰頭飲幹,吟笑着道“紅顏知已”
暮傾雲出了酒樓,來到一個巷子,麻利地脫了罩着的衣袍,又搖着摺扇向來時路走去。
一路行來,心情極好,腳步也輕盈,快到賭坊時,不經意間就擡頭望見了李月素。
二樓的雕花窗前,李月素手拿了件衣衫,正翹首遠眺着通往皇宮的大道。
幸好她沒走大道,而是從路過來,因而李月素並沒有看見她。
她趕緊低頭閃身躲進就近的屋檐下,猛然一擡頭,又瞅見對面的酒樓裏一襲便裝的夏侯一落手把酒盅,正如癡如醉地盯着隔街的李月素。
他鳳眸喜光流露,宛如在欣賞一件寶物,也顯然不知道暮傾雲在這家賭坊。
暮傾雲心頭大驚,不由又擡頭向毫不知情的李月素看去。
李月素仍舊梳了個簡單的墮馬髻,一根淺藍色柔姿紗帶系在髻上,身着褙子淺藍色半截裙,有一股濃郁的家碧玉味道,比起梅芳來,另有一番不出的柔情似水韻味。
如果梅芳如一株默默綻放的幽蘭,而李月素則是一簇新清悅目生命極強的淺藍色鳶尾花。
他怎麼這樣
這一次,暮傾雲敢肯定,夏侯一落定不是跟蹤她來的,有可能是上次跟蹤來到這兒,冷不丁見無意到窗前的李月素,因而就有了賞街景的謊話。
她秀眉一擰,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思慮再三,又拐入旁邊的巷,輕車熟路地躍上屋頂,沿青瓦向賭坊的雅間飛襲而去。
急切地出了門來,來到一樓,喚過去相府傳口訊的肖義,沉聲吩咐,“肖義李姐不能住在這兒啦馬上把她送回平塘郡去”
“李姐不走怎麼辦”肖義昨日早隨劉莞去見過李月素,他面有難色地道。
她回瞪了一眼肖義,低斥道“綁也要把她綁走”
“是人遵命”肖義感到事態的嚴重性,忙拱手應着。
被人圍攏的周平看來手氣不錯,面前一大堆銀子,他眼角餘光突然晃見暮傾雲,紅着一張臉急忙了起來,跑近了施禮,“公子休息好了”
她點了點頭,摺扇敲擊着周平的肩頭,讚道“手氣不錯但今日就到這兒吧”
周平巴不得這樣,當即點頭。
早有夥計換來了銀票,周平接過後遞給暮傾雲。
暮傾雲便沒接,全賞給了他。
他又感謝地抱拳,便與暮傾雲一前一後邁出門去。
暮傾雲一步邁出門,擡頭的瞬間,就驀然欣喜若狂地大叫一聲,“皇上”
她沒顧相送出來的肖義如何驚詫,疾步向對面的酒樓跑去,而且也只有當面認出夏侯一落,讓他顧及她所想,纔能有所收斂。
周平一愣,那二樓面露訝色的男子正是夏侯一落,他也跟隨着暮傾雲跑去。
夏侯一落選的這家酒樓生意清淡,沒有幾個人,也就是殘陽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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