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青絲綰 >第二百一十五章夢中相會
    機要重地,形如朝廷的王府在夜裏看起來莊嚴而肅穆。

    兩匹俊馬踏着濃濃的夜色從寬敞的大道急馳而來,馬上的三人隨後躍下馬背。

    率先拾階而上的白衣銀髮男子臉上寫滿了愁緒,滄桑與痛苦包裹着他。

    莊重的府門很快被門房打開,隨後響起了門房與護衛欣喜若狂的問候話,“王爺回來了參見王爺”

    “免禮”銀髮飄揚的夏侯子曦嘴角勾了勾,大步流星地向花。徑道走去。

    他來到一個圓月亮門前,突然駐足不前,仰頭望向上方那寫着雲錦苑三個龍飛鳳舞大字。

    夜風簌簌,高大偉岸的身影長久地在門前凝住不動。

    薰洲郡王府的後院從他回來後,就按照平塘郡的王府佈局而改造,連各樓各寢殿的名都一樣。

    “王爺剛回來,還是先去休息”跟在後面風塵僕僕的殘風與殘陽拱手道。

    夏侯子曦悵然一嘆,暮傾雲從京城跑出後就失蹤了,而平塘郡滿城百姓隨後遭到屠殺,血流成河,徐武也因抗命失蹤,每每想到這些事,都讓他睡不安寧,愁腸百結。

    他回到王府後不斷派人暗中打聽徐武的情況,可一時沒有結果,而至於暮傾雲,這幾個月來,不光派了府內的護衛出去尋找,自己也是第二次出遠門找尋,但都沒有一點音訊,她彷彿從世間消失了。

    “都是卑職無能,沒有取得遺旨不,還沒照看好王妃”殘陽着着撂了袍裾向地下跪去。

    夏侯子曦回頭扶起了殘陽。“柳二蛋武功太高,他未施殺手,已是萬幸”

    “也不知玉兒的啞疾治好了沒有”前行中,他沒忘三個月前出門時玉兒的情況。

    殘風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得莫無言的聲音從身旁的樹影中傳來,“王爺今日東方的一顆星辰驟亮,卑職就猜到王爺今夜必定回府”

    莫無言身後跟着一個膚色黝黑,打扮乾淨簡練的年輕男人。

    夏侯子曦的心一緊,鎮守在海關的殘夜出現明臨海的湖洲郡不安寧。

    一番禮畢,幾人來到賓鴻廳。

    賓鴻廳內。宮燈亦是點亮,餘總管早得到消息,帶着一干下人正恭候在裏面。

    夏侯子曦大步走進,這熟悉的場景又讓他無端地想起了平塘郡的王府。

    那高高在上的臺階上,那深紅色的金絲如意地毯上,好似若有若無地坐着臉龐染上紅霞略有醉意的暮傾雲。

    莫無言乾咳一聲,垂下了頭。

    春意盎然的鴻賓廳內那一幕,他也是記憶猶新。

    夏侯子曦在莫無言的咳聲中斂了神飛的思緒,先問了這段時間代他主事的莫無言南疆的情況,才轉身看向殘夜。沉聲道“東夷國的情況怎麼樣”

    殘夜拱手道“東夷國安靜了一段日子,但這段時間又蠢蠢欲動,可好像改變了目標,不在針對原來進犯的東關,而是不時有漁船開進我們的防區湖洲郡海域。”

    “這不稀奇”這種情況如在夏侯子曦的預料之中,他沒有感到驚詫。

    東夷國窺視地大物博的夏侯國已久。此次之所以這樣做,肯定是探得夏侯國帝王之間有難以言喻的矛盾。

    他久久的思慮後,擡眸看着頭上方那塊兄弟一家的黑底金字牌匾,憂心憂慮地道“黥洲郡不能少了虎一博,而且他不善於海戰,但如果湖洲郡出事,南疆將會大亂。南疆這塊王土若是覆滅,將會危及到整個夏侯國的安危。”

    莫無言嘆了聲氣,接話道“王爺考慮周全,但皇上可不會如王爺這般想。”

    夏侯子曦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眼裏涌動着滄桑的風雲,“如若不是早料到東夷國不會罷休,王回府後第一件事定是扯反旗,揮兵南上,與他決一死戰。”

    殘風幾人點了點頭。不言不語。

    傷感的人總是容易回憶,往事一幕一幕地悄然爬上心頭,夏侯子曦的心裏更顯沉重,“這塊牌匾是當初父皇封王時所賜,王一直牢記他的吩咐,也懂父皇爲何賜了南疆這塊多紛爭的土給王這些年,就是因爲這個原因,王才專心鑽研海戰之術,父皇用心良苦,可當今皇上不懂。”

    他完這些話,端起下人奉來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吩咐殘夜,“你速帶領一干參與過海戰的將士回湖洲郡,着郡尉楊毅與餘平郡守加強兵將訓練,以備大戰。王安排好黥洲郡的事宜後會親自前往。”

    殘夜拱手後大步離開。

    “王爺卑職認爲,還需備條後路。”莫無言看着殘夜的背影,“王爺皇上如是趁機落井下石,山區可是最後的鎮守之路,因而,卑職還請王爺往那轉移些物資。”

    夏侯子曦劍眉一擰,莫無言得不錯,如果南疆遭到東夷國侵犯,而夏侯一落又趁機要收復王地的話,那就是腹背受敵,兩面夾擊,最後的結果,南疆可能會一分爲二,而東夷國佔有了城池,定會再舉兵南上。

    他冷冽的眸光一閃,隱藏着一抹堅毅,“不行南疆是彈丸之地,風吹草動,都會引起騷亂,而且,從現在的局勢來看,南疆決不能丟。”

    “卑職多言了”莫無言深嘆一口氣,“王爺無卑職已經鑽研出了治白髮的藥水”

    夏侯子曦低頭撩了眼蒼蒼銀絲,仰頭負手於後輕緩道“滿城百姓遭到屠殺,就讓它作着紀念吧”

    “王爺”莫無言不甘心地苦臉喚了聲。

    他輕笑一聲,接着語氣很輕地問“玉兒的啞疾怎麼樣了”

    到有關醫的事,永遠是莫無言不敗的興趣。

    他立即沒有愁苦之色。變得眉飛色舞,“回王爺玉兒系服了啞藥所致,但幸而時間不長,現在。病情已有所起色,已經能發出些聲音,但還得長期施用鍼灸配合治療。”

    “這樣就好”夏侯子曦閉了下眼,向他們揮了揮手,獨自向階臺上走去。

    衆人散盡,這裏一下子冷清下來。可夏侯子曦卻沒有回寢殿的意思,只是久久地撫着几案。

    餘總管悄聲吩咐下人幾句,沒多時,下人們就端了酒與幾碟菜上來。

    夏侯子曦微微一笑,睹物思人怎能沒有了酒,何況長途跋涉過後盡是疲倦,斟幾杯,是人生快事,便揮手讓下人們與餘總管下去,端着酒自飲起來。

    時間便在酒落喉中悄悄地流逝。

    夏侯子曦十多杯酒下肚。愁上加愁,醉眼朦朧,垂首苦笑幾聲,“琉璃破碎韶華逝,還魂幽草誰來憐可現在琉璃並沒有破碎,你爲何不歸”

    突一股穿堂風詭異地吹來。大腦麻木的他緩緩地擡起了頭。

    迷濛的光線中,從廳門緩步走來一位雪紗白衣女子。

    女子蒙着雪紗,一頭如墨緞青絲自然披散,額頭環了縷銀絲簇花花勝,而身後的輕紗拖得老長,似雲霧輕攏,襯托得她恍如仙子下凡。

    夏侯子曦棱角分明的嘴角微微上揚,驚愕的眼裏全是雪色。

    那雪紗如一片薄霧飄飄落到臉上,女人那雙淺藍色的大眼閃發出一縷y人的魅惑。

    他瞬間淪落,思緒徹底陷入一片茫茫然中。情不自禁地拾起了那片紗來,純真迷人的笑容,幾月的相思頓時化爲一句夢幻的話語,“丫頭這是在做夢嗎”

    暮傾雲緩緩地蹲下,盈滿淚水的大眼凝視着他。

    幾月不見。他滿頭銀髮,曾光滑如玉的臉龐鬍渣點點,整個人散發出痛徹心扉的愁苦。

    她難過地垂下眼瞼,再也不忍看他這悽慘樣。

    他伸手輕柔地撫着她依然如緞一般滑順的滿頭青發,禁不住潸然淚下,“丫頭你憔悴了”

    暮傾雲閉了下眼,心口一陣地涌動。

    雖道自己沒有那麼大的心懷,關心天下百姓的生死,可當聽得平塘郡的百姓因她被滿城屠殺時,愧疚得連噴幾股血箭,怎能不憔悴。

    她長長的扇子羽睫覆下,鄭重地從袖中拿出一塊明黃色的錦布來。

    錦布顫抖地遞到他面前,他有些眼熟,從破損的邊角來看,應該與莫無言帶回的那半截遺旨是一整塊。

    她隨後貼近他耳畔,吹得一股香氣,“這是先皇的後半部遺旨,你可以不在乎皇位,但不能不顧天下百姓的生死”

    他一凝,這話打消了他尚存在心底的最後一絲猶豫。

    她慢慢地起,悄悄染上一絲寒意的眼眸移開,爾後木然地轉身向臺階下走去。

    他一焦急,手上的力道便從未有的大,把她徑直拉跌倒在懷中,雙臂緊緊地環箍着她整個人,臉頰輕輕地摩挲着柔滑的青絲,嗅着久違的淡淡清香,“丫頭我尋遍千山萬水,你不能離開”

    淡淡的愁緒縈繞着她,眼裏又盈滿了感動的淚水。

    “丫頭一直想對你,龍威殿內,我是顧慮太多”他迫不及待地做着解釋。

    她垂眸時,兩滴淚珠如斷線的珍珠滾出,“孩子沒了,你不怪我”

    他的心猝然收緊,痛在心裏蔓延,“當初把你留在皇宮,也是我想得不周全,不能怪你”

    她在此刻想起了東城門前的衝動,心裏愈加難過,哽咽着道“那夜,我是故意做的,在皇宮,我也沒有s身,你信嗎”

    他悲傷的眸光向下,看着她潔白的內衫裏露出一瓣的妖豔,“當初刺這朵花時,我就想到以後的事,所以才教會了你攝魂媚眼我相信”快來看 ”xinwu” 威信公衆號,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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