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青絲綰 >第二百三十六章心中疑惑
    太妃換了個角度悠然坐着,冷冷地瞅着她,可語氣軟和了些,“你爲何總是蒙着面紗”

    “我”暮傾雲的心霎時就砰砰狂跳,自然反應地撫向左臉部,不光以前曾是香妃的身份,而臉上的紫斑也不能見人。

    “你別是醜得不能見人吧”太妃移開視線,翹着手指拿起了天然沒經過加工的竹筷,眉頭一皺,流露出一絲嫌棄之色。

    “我我這久身子不適,臉上長了些痘痘,而且夫君,出門在外,蒙着面紗好些”她大氣都不敢出,在太妃用筷子漫不經心挑動稀粥時想出了答案。

    太妃不光動作敏捷,言語還一針見血,暮傾雲傾刻間就感到在皇宮裏瞧了弱不禁風不愛話的太妃。

    這看起來清新寡慾的婦人好似比那威嚴一世的太后更可怕。

    輕嚼慢嚥的太妃好似一凝,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龐稍稍擡高,目光如炬,轉瞬垂下眼瞼,輕描淡寫地道“不是醜就好皇兒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別找了個醜媳婦”

    暮傾雲的心房馬上又猶如被狠狠地刺了一劍,疼在身體裏無限蔓延,自卑地垂下頭,再不敢看太妃一眼。

    一臉冰冷的老婦人怎麼看不似出言傷人的人,可此時就宛如她的剋星,讓她又驚又怕。

    “你出去吧除了皇兒,其它人的人誰也不準私自進來”太妃又冷冷地叮囑。

    她猶感得到特赦令,顧不得心在滴血,慌不迭地感恩向太妃福了福身子,疾步退下。

    出了船艙,吐出一大口長氣,強作歡笑地走到席地而坐的夏侯子曦身邊,望着擺在船板上的食物,好似很餓,沒管他動筷子沒有。就拿了一個饅頭起來,向嘴裏塞去。

    在左船舷的柳二蛋咕咕地嚥下嘴裏的粥,抹着嘴角向暮傾雲道“從沒覺得粥好喝,今天這粥真不賴”

    她連連點頭。肚子餓了,喫什麼都香,可也感應到夏侯子曦還沒動筷子,就扭頭向他示意,快喫。

    這頓中午飯便就在默默無語中喫完了,船孃過來收拾碗筷時,暮傾雲就起身向船艙走去,卻被夏侯子曦一把拉住手。

    他輕輕地道“以後,你別進船艙了,我來侍候母妃”

    她大眼乍紅。原來,一點輕微的動作也沒瞞過他,委屈地癟了癟嘴,哽咽着道“沒事太妃是女子,你侍候多有不便。也許,過些日子就好了”

    “還是我去吧”他仍舊沒放開手,徵詢的目光,讓人心碎。

    她那雙盈動着淚水的大眼愈加地美麗動人,固執地掙脫出來,向船艙走去,心裏始終記得。他是萬民敬仰的王爺,而她是老婦人心中不討喜的兒媳婦,有責任有義務侍候老人。

    船艙裏,太妃已經喫完了,正對着窗盤腿坐着。

    雖是側面,可暮傾雲看得很清楚。太妃沒有欣賞外面的風光,而是閉着眼睛,猶如在專注打坐。

    她便道太妃是在念佛,也不覺得奇怪,輕手輕腳地走近。心翼翼地拿了碗筷,轉身走出。

    “母妃又睡了嗎”夏侯子曦的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簾布,見她出來,就迫不急待地問。

    “母妃在念佛呢”她沒瞅他,就繞着向船尾走去,爾後,雙手叉腰,靜靜地遠眺着緩緩從眼前滑過的兩岸蒼翠青山。

    船孃用系在腰間的腰布擦了擦手,好似看出了一絲端倪,笑着向她悄聲道“新媳婦與婆婆相處要忍讓,而且你婆婆性格有點古格,你更得心侍候。”

    她盈起一抹淺笑,感激地向船孃點了點頭。

    船孃又,“我瞧見你打噁心了,如是有了身孕,就不能生氣,以後這些事,還是讓我來幹吧”

    “不用了我能行”

    “那倒是,新媳婦要想在婆婆面前活下來,還得忍。”船孃直把她當成了大富人家的新媳婦,邊話,邊向後面窄的後艙走去。

    夏侯子曦見暮傾雲一直在船尾,便走進了前艙掌舵室,與掌舵的船伕聊起天來。

    太陽要下山時,柳二蛋再也忍不住,便主動殺了只雞,而暮傾雲親自下廚,在船孃的幫助下,把那雞炒成了兩份,沒放辣椒的那份少些,自是給太妃送了去。

    這次,太妃沒什麼,也沒刁難她。

    出來以後,她又讓船孃提了火爐子到船頭,要喫火鍋。

    人多,而夏侯子曦每頓飯都是讓大家一塊兒喫,她就往那香噴噴的鍋裏放了幹豆腐皮、幹豇豆、幹茄片,亂七八糟的一鍋燴了,別,老遠就能聞着那香味。

    柳二蛋饞得咕咕地嚥着口水,猴急地拿起了碗,打趣地道“妹妹在雪山那麼久,怎不見你做上一頓飯”

    她抿脣一笑,知道柳二蛋是逗她玩,不話。

    跟着湊上來的肖義便道“國舅這就不懂了,心情好,纔有心思做這事,沒心情,隨便喫點就算了。”

    “我可不一樣”這話讓柳二蛋隨即否了。

    她埋頭笑了起來,柳二蛋是粗人,可能天塌下來也不會影響食慾。

    “船家相逢便是緣份,你們倆也一起用”夏侯子曦喚住了往回走的船孃與船伕。

    “不了不了這怎麼好意思”正準備回後艙喫稀粥的船伕與船孃一愣,連着擺手推辭。

    “你們也別客氣,這鍋裏面的菜多着呢”暮傾雲知夏侯子曦平易敬人,又十分好客,也就拉住了船孃夫妻倆。

    他夫妻兩人在他們幾人的盛情相邀下,感激地相陪。

    到了晚間,風大了,夏侯子曦便要暮傾雲去船艙裏歇息,可她一想到太妃那張冷臉便不寒而粟,搖着頭外面空氣好,要陪着他。

    他眼底劃過一道深深的傷痛,艱難地移開眸光,不在堅持,只是摟緊了她,讓那江風少吹着她些。

    幾夜沒睡了,她困得要死,可剛閉上眼瞼,船艙裏便傳來了太妃的輕喚。

    她愕然地揉了揉眼睛,接着起身跑了進去。

    “夜裏風大,你還是進來睡吧”太妃端起茶水淺淺地抿了口,扭頭向她道。

    她立馬感動得想哭,太妃這兩句不冷不熱的話打消了她心裏所有的怨氣,可那c鋪兩人睡太,而且她也不敢與太妃擠,幸而這船雖不奢華,但還過得去,船板上鋪了塊地毯,相謝了以後,便在簾布邊合衣而睡。

    聽着太妃倒向c鋪的聲音,她暗自笑了笑,心裏想着白天的氣沒白受,也就聽着太妃均勻的呼吸聲中進。入了夢鄉。

    搖搖晃晃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裏,她好似覺得臉龐有一絲癢掠過,臉部是她的死穴,因而一下子猛然從夢中驚醒,當一睜開眼,就看見了太妃那雙亮晶晶的眼眸。

    她頓時大驚失色,驚恐萬狀地一把緊緊捂住面紗,目光追隨着緩緩轉身離開的太妃背影。

    那長長的拖地宮裝裙裾宛如太妃沒發出的一個長長驚歎號。

    她霍地發現太妃走路無聲音,宛如鬼魂一樣。

    “聽陸尚書的女兒陸若雲雖身子矮,可也長得如花似玉,真想不到身子倒是長高了,可這臉卻有疤痕,奇醜無比,怎配得了我的皇兒”

    太妃顯然只來得及撩了她左面的輕紗,沒看清她的真容,因而沒驚喚出香妃這兩個字,可這也夠她驚心的了。

    要知道,撩輕紗的婦人不會武功,而她算起來已是高手,怎麼會連有人走近都不知道。

    她暗道着見鬼了,一直傻傻地聽着太妃沒好意地叨叨,而那仿似怕被人聽到的輕語已經大如驚雷,讓她惶恐不安,突然如見到魔鬼一樣,爬起來跑了出去。

    原來,太妃讓她進來,終是想看她面紗後的真面目。

    一股清涼的夜風吹來,她腦後的青絲妙曼地飛揚,而當夏侯子曦那側身而臥的身影映入她眼中時,她的心一顫,又默默地轉身掀開了簾布,不想驚了他,也不想驚了所有人。

    太妃還坐着,有幾分出神,連她進來都沒有撩一下眼皮。

    她無力地埋着頭,手指垂放在身子兩側,指尖輕顫,好似做錯事的孩子無聲無息地走到太妃面前,戰戰兢兢地向太妃福了福身子,鼓足勇氣,“兒媳以前臉上沒有這紫痕,想來是婚後所致”

    “呵呵”話沒完,太妃就發出兩聲嘲諷的輕笑,十分刺耳。

    她便不敢再下去,這個詞確實太爛,不可能騙過已婚的太妃。

    “剛相處一日,你就了兩次謊,以後,我怎麼相信你”太妃扭頭瞪着她,眼裏佈滿了憤怒。

    她知道沒給太妃好印象,便不想再狡辯,不言不語。

    “睡吧我也懶得了”太妃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便向c鋪上倒去。

    她籲出一口長氣,復又輕輕地走到地簾布邊睡下,卻怎麼也不敢合上眼,生怕太妃又如剛纔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身邊,而且那曾是香妃的身份,讓她愁眉不展,更是害怕。

    天剛剛矇矇亮,她好似找到了藉口,一溜煙地跑了出去,待得心緒平和,便拖着如灌滿了鉛的雙。腿地向還臥在船板上的夏侯子曦走去。添加 ”xinwu” 威信公衆號,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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