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夷侵犯,保衛南疆,亦是迫不及待的大事,所以,這早在夏侯子曦回來就發出的告示,此時亦是南疆各族人民心中的一件重大事情,不分老幼,只要身懷絕技的,都踊躍報名。
由於報名投軍的人多,所以,一天下來,此時的選拔仍是第一輪。
擁擠的校場門口的報名處,幾位兵士在木質做成的簡單營門前維持着次序,而兩名書記員正忙着登記人名,報了名的人已經進。入門中,但得等着下一輪的細節情況登記。
一位三十多歲的校尉看着排成幾條長龍的報名隊伍大聲喊話,“都別慌都能參與比賽,比賽輸了的也不要灰心,兵營裏全收了,一樣的殺敵。”
後面一個衣服破爛的漢子高喊道“我家世世代代是漁民,不久前,剛被東夷鬼子殺了,我就是來參加虎嘯敢死營報仇的。”
另一個亂鬍鬚的男子一咧嘴,“就是我大刀舞得好,一定要參加虎嘯敢死營。”
暮傾雲一手撐着一柄紫色油紙傘,一手牽着馬夾在擁擠的隊伍中。
霧濛濛的雨中,她鶴立雞羣,出塵如仙,而此情此景令她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主子這人也太多了。”充當先鋒的玉兒奮力向前擠去,不忘扭頭嘴裏叨叨道。
她驀然發現玉兒的話真的好多,不分時間地點場合,便嬌嗔地瞥了眼她,聲地道“這是好事”
玉兒轉瞬醒悟,抱歉地笑着道“奴傻了。”
好不容易擠到面前,玉兒遵她的吩咐,低調地湊到校尉面前,聲地王妃到了。快快放行。
校尉一擡頭,就對上了玉兒身後着的暮傾雲。
他爲難地眨巴了下眼睛,好似一點也不相信,隨後就低聲斥道“別胡鬧了兵營現在還不收女兵。沒到要女兒家上陣殺敵的地步。”
玉兒眉頭一擰。不爽地衝着校尉大喊,“嗨嗨誰來參軍的啊”
是心情高興的暮傾雲微微一皺眉,心頭又想起了昨日夏侯子曦帶着尹蘭到兵營的事。
她越過玉兒,保持着臉上的淡淡笑意,挾着一股不容質疑的語氣低聲向校尉道“速去稟報王爺王妃來了。”
校尉又是愣了一下,那雙眼睛復又掃視着暮傾雲,見她一身潤潤的若似雪輕紗衣裙,可能便當她是城中的那家富貴人家姐。
他一邊看着手中的報名冊,一邊笑着搪塞,“王爺沒在”
旁邊的書記員也好。正報名的後生也罷,皆向暮傾雲發出幾聲嘲笑。
暮傾雲抿了抿脣,這見自己夫君還難了而剛纔根沒想到要帶府牌出行。
她也不在廢話,示威性地向報名的桌子一掌拍去。
那桌子怎堪她一掌,瞬間就在衆人的目光中碎成幾塊。而不光驚了報名的人,也驚了那些兵士與校尉,他們嘴角的驚訝都牽扯到了耳根。
暮傾雲揚起一張質白如玉的臉,挑釁地盯着校尉,聲音如擊玉,“姑娘身懷絕世武功,聽國家有難。意來報效國家,怎耐你們不收,算了”
她完,也不拖沓,張揚地一個翩然轉身,未給校尉一個反應的機會。啓步就走。
校尉的脖子往前伸去,一時間瞠目結舌。
“面對東夷人的侵犯,你還分男女人才流失,你等着受王爺處罰吧”玉兒向校尉誇張地扮了個鬼臉,氣呼呼地牽着馬迴轉。
暮傾雲脣角微微勾起。心裏賭着這個校尉的反應。
夏侯子曦那優秀的一個才,他什麼事都親力親爲,訓出來的將士也應受到過全能的薰陶,是全方位的,而且國家也正在用人之際,想那校尉也懂得愛惜人才。
既然不相信她是王妃,暮傾雲賭的就是這一點,若校尉相信了,定會去向夏侯子曦稟報。
“等等”
身後終於傳來急促而如願的喚聲,暮傾雲得意地止住腳步,卻不急着迴轉身,等着校尉的下文。
“姑娘留步待將向王爺稟報去”
校尉完,也不敢讓身後的兵士代勞,自個兒大步向兵營深處走去。
她得意地轉過身,向玉兒挑了挑眉,就等着驚喜的一幕出現。
“真沒看出來,這位姑娘是位高手。”
等着的過程中,那些報名的年輕後生早就聲地議論紛紛,不時投來一個好奇的眼神。
等待是漫長的,何況是在衆人的眼眸之下。
她收了傘,顯得很有耐心,泰然自若,仰起那張瑩白如玉的臉,欣賞着從天際灑落的雨滴。
沒有多時,隱隱綽綽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睜眼閉眼間,一匹純白色的俊馬從營中飛奔而來,捲起一團風塵,而後面幾米之遙,是哪剛去的校尉。
暮傾雲微微一笑,心裏的激動無法表達,而這一切,早在預料之中,便足尖輕點,瞬息間越過衆人頭d向夏侯子曦飛襲而去。
玉兒慌了,在後面大喊,“主子等等奴”
她在空中動作優美地變換身姿,輕盈地落到夏侯子曦的後面,一把緊緊地箍住他的腰,頭美美地依靠,嘴裏道“沒帶府牌,只得用這辦法。”
馬背上多了一人,那馬瞬間高嘶兩聲,前腿高高揚起,很是牴觸。
夏侯子曦拉了拉馬繩,那通人性的烈馬才安靜下來。
在衆目睽睽之下,他沒有在殿內的那般溫情,而是十分淡定,聲地道“我一聽李士勇稟報,就知道是你來了。”
話間,校尉李士勇就到,他一擡腿,翻身。下馬跪去,嘴裏道“王爺恕罪,將有眼不識王妃”
“起來吧不知者無罪”夏侯子曦便道。
“聽到了吧我沒騙你們,我主子是王妃”已經跑着越過門柵的玉兒不忘回頭向維持着施禮動作的衆人誇耀道。
衆人在夏侯子曦到來時心裏明白了,這還用玉兒重申嗎
他們的高喊聲重複着再次響徹雲霄,“王妃英勇”
“好好記住王妃了”夏侯子曦拉轉馬頭,不再有片刻的停留,向營中飛馳而去。
“你喫飯了嗎”飛奔中,他不忘問。
她當然不能沒喫,收了收環在他腰間的手,撒了個謊,“吃了”
馬在這會兒的奔跑速度慢了些,接着,就見那馬一拐彎,徑直向一排排的營房奔去。
一個簡陋的平房面前,幾個腰圍着白布正刷洗鍋碗的大叔見他們到來,忙放下手中的活,行跪拜禮。
夏侯子曦也不躍下馬了,就吩咐他們做兩份中午飯。
其中一個年紀大些身材胖胖的大叔擡頭,見他身後的人是個美麗的女子,拱手道“王爺是否要做好喫的”
他沉思兩秒,“不用了。我喫什麼,王妃就喫什麼吧”
只要與他在一起,喫什麼都可以,但暮傾雲很好奇,不知長期在兵營喫飯的夏侯子曦到底喫的什麼,也很想知道兵營的伙食怎麼樣。
她沒感覺他待她隨意了,而是感到很是榮幸,便問“你喫的什麼”
“隨茶便飯,與兵士同用”他調轉馬頭,“不過,你歷來不喜油膩,嚐嚐兵營的粗茶淡飯也不錯”
她輕輕地應了聲,得不錯不是什麼嬌姐,是貧窮人家的女兒,喫什麼都可以,而夫妻就應該同甘共苦。
校場上的較量因夏侯子曦的離開已經停止,當馬蹄聲響起,那裏的人都向他們行注目禮。
在離臺階十米之遙時,他拉着她毫不避嫌地點足向高高的臺階飆射出去。
“微臣參見王爺王妃”臺階上恭候着的的武將在賓鴻廳見過暮傾雲真容,領頭跪了一地。
霎時,這裏又響起了朝拜聲。
她不想掀起任何波瀾,只想與他在一起,內心有些不安。
夏侯子曦伸手虛空扶去,有幾分洋洋灑灑,爾後,便神態自若地牽着她的手向臺階上唯一的一張椅子走去。
跟隨出府的殘陽忙搬來了椅子。
在咣的一聲銅鑼響起時,她便隨他的目光看向臺階下。
那是預示下一輪的比武要開始了。就見那裏兩個剛上來的年輕後生相互一拱手,就拉開了較量的架式。
她就目不轉睛地看着下面的比武,興起時,不時與他交耳談上一兩句話。
他風輕雲淡地應着她,可悠悠的美目一秒沒離開過場中,分秒的間歇,便向旁邊候着的殘陽交待話。
她靜靜地聽着,大至是早看出場中的兩位選手誰能進敢死營。
若是別人觀看這種乏味的比賽,早就厭煩了,可她生動喜愛武功,孜孜不倦。
一番比武,定出了輸贏,而後又上來一個彪形大漢與一個臉色白淨的後生,大漢五大三粗,鬍渣點點,手拿一對流星銅錘,而後生則手提着約一米來長的彎刀。
倆人氣勢不凡,應是強勁的對手。
而就在這時,那大叔端着兩碗飯來到校場中。
他遠遠地着,擠在圍觀的兵士之中,臉上有幾分爲難之色,好似怕打擾了此時精彩的比武,不敢冒然到臺階下。添加 ”songshu566” 微信號,看更多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