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青絲綰 >第二百六十九章鳥飛不過
    夏侯子曦的一番自謙與後悔話聽得代鴻介眼裏閃爍着喜光,可他越發地把頭低垂,靜默幾秒,似乎覺得夏侯子曦得有理,就試着道“王爺那臣讓人準備禮物去了。”

    “去吧”代鴻介的掩飾動作沒逃過夏侯子曦敏銳的目光,他淡淡地向他揮了揮手,緊接着叮囑,“別忘了十八灣的紫煙花香料”

    紫煙花香料是南疆的特產,也一直是南疆的驕傲,而夏侯子曦都如此了,就足以證明他心意。

    代鴻介連着拱手,“臣不會忘”

    他一走,夏侯子曦那雙明亮如星辰的眼眸就閃向黑虎,低聲問“南疆的門戶一開,什麼人最高興”

    黑虎早想得通透,誰都知道黥洲郡與關郡嶺已經各自關閉城門。可以這樣形容鳥飛不過、風到了黥洲郡上空都會迴旋。

    他沒思考,就回道“當然是潛伏在府中的奸細。”

    夏侯子曦微微一笑,暗道黑虎看事還是很透徹、不糊塗。他爾後道“你對代鴻介剛纔之言怎麼看”

    黑虎早被代鴻介那番話刺激得雙眼瞪圓,狠不得一刀向他頭當劈下,他帶着情緒賭氣地拱手道“代鴻介他一個腐朽老匹夫,與卑職想不到一塊兒。依卑職看來,他如此急切地想打開南疆大門,他定是那奸細。王爺剛纔就應該殺了他以絕後患。”

    雖然黑虎言詞不免過激,可也不失有理,夏侯子曦心中有了譜,就貢品一事不提了,考慮到黑虎於鳶尾院一事心裏憋屈,就好言安慰了幾句,又道昨日一。夜未眠,酒意未消,睏意襲來。要安歇了。

    。

    細雨綿綿的夜幕下,黥洲郡通往關嶺郡的城門上,火把噼噼啪啪地燃燒跳動,士兵整裝待發。幾名神射手有距離地摻雜在兵士其中,聚精會神地盯着無邊無際的廣闊黑空。

    雖然能見度很低,可越是這種時刻,他們就越是精神抖擻,也知是考驗的時刻到了。

    浩瀚的夜空裏,幾隻灰色不起眼的鴿子猝然越過關卡向關嶺郡方向飛去。

    幾名神射手遙遙互視一眼,心有成竹地挽g於手。

    幾箭猝發,幾隻鴿子應箭到從天空墜。落,可竟然多了兩隻,而趁着神射手再次挽g之際。兩隻鴿子疾如風地向漆黑一團的前方飛去。

    “快快”

    儘管各人挽g時焦急地喊着,可再次發箭還是晚了。

    “那可能是兩隻訓練有素的信鴿。而其它的則是掩護。”射聲校尉王青終是一嘆,無奈凝望着那漸漸看不見的兩點灰色。

    “這怎麼辦”

    王青厲聲道“快稟報虎將軍吧”

    茫茫的夜色中,那兩隻鴿子逃過一劫,正驚慌而努力地朝前飛。殊不知,剛到中途,驀然從後面高空傳來兩聲低沉的鳴叫,緊接着,黑色中驀然飛出兩點雪色。

    那雪色動作極快,轉瞬就到,只一個好看的迴旋翩飛。翅膀緩凝之際,就叨了那兩隻信鴿就走。

    城牆上,虎一博負手立,遙望着前方。

    漆黑一團的天空突然出現兩點雪色,眨眼的功夫,落到牆上。

    卻是暮傾雲餵養的那兩隻雪鷹。

    兩隻雪鷹如完成巨。大任務一樣。驕傲地向虎一博低鳴一聲。

    虎一博欣喜若狂地勾嘴一笑,“這鷹兒極通人性,果不負重望。”

    他身後的一個衛兵急忙跑上前,接過鷹兒嘴裏的兩隻鴿子。

    兩隻鴿子有一隻沒東西,而另一隻。則腳上牢固地綁着張紙條。

    紙條在虎一博喜悅的眸光中攤開,字數不多,一目瞭然。

    虎一博迅速掃了眼,接着冷冷一笑,嘴裏道“幸而王妃早有準備。不然,南疆王府亂成一鍋粥若是傳到皇上耳裏,大戰還不得提前了。”

    一個年輕的越騎校尉上前道“將軍這上面的內容詳細。不光如此。王府果真有奸細。”

    虎一博冷哼一聲,“得不錯而且是大奸細。這就是王妃爲何要這兩隻雪鷹來此的目的。”

    雪鷹是肉食動物,如沒有專人餵養,定會到處掠食,而如若留在王府以及薰洲郡,只怕遲早會引起奸細的注意,所以,暮傾雲在雪鷹到來的那晚,就決定讓雪鷹飛往黥洲郡,同時也派人快馬加鞭傳訊給虎一博,要他率雪鷹嚴密監視關卡上空,做到鳥飛不過。

    。。

    王府的藥房重地,當暮傾雲得知鳶尾院遭到屠殺,她憤怒地拍案而起。

    那掌的力量巨。大,貫。穿直擊而下,不光毀了那張桌子,還讓青石鋪成的桌底也現出一個一尺大的土坑。

    “還有沒有完,這與下人何干”

    莫無言驚魂未定地着,卻終是情緒不易波動,因而他在心驚的同時向暮傾雲道“王妃休要動氣。於這事,王爺自會處理。”

    “他能怎麼辦還不是又屈服了那老婦人。她是他一生的剋星。”

    “母親嘛對於男人來肯定如此”莫無言淡淡地笑了笑,就如忘卻了前塵往事,很是理解夏侯子曦。

    暮傾雲驚訝地望着莫無言,如果經過王府一劫後誰都在變,可變得最厲害的莫過於莫無言了。

    他已經達到了c辱不驚、嶽峙淵渟的氣度,不再是那隻追求於醫術而對夏侯子曦愚忠的人。

    她不想再讓他心裏添堵,也給自己添堵,詼諧地道“嘿嘿我總是容易犯毛病”

    “王妃自謙了無言早對王妃佩服不已”

    “話雖如此,但我得讓賈林收斂些,不能讓他再傷害任何人。”思慮再三,暮傾雲還是這樣道。

    暗夜。細雨濛濛,平添一抹肅瑟。

    雲繡苑沒有往日的喧囂與喜氣,而偶爾有人走過,都是落地無聲,生怕讓人知道這裏還住着人。

    幾個手捧着玉壺的下人在一羣護衛的簇擁下、在賈林與霞的帶領下穿過幽幽道,直逼雲繡苑寢殿。

    他們雖動作很輕。卻也很快驚了猶如驚g之鳥的苑中人。

    玉兒爲首、李然相擁。他們冷靜地在殿門前的臺階下,眼裏閃着憤怒的流光,也沒有了白天時分的慌亂。

    眼見着無數同伴被殘殺。經過血的洗禮,再是膽的人也不免血氣方剛。因而與來意不善的人冷冷地對峙。

    “奉太妃之命而來。每人賜酒一盅。”賈林得意洋洋地向爲首的玉兒一笑。低沉而有力的聲音泛開。

    話音一落。霞便向托盤着早預備好的酒盅開始倒酒。

    玉兒耳聽着嘩啦啦的酒響,潛意識地打了個寒戰。

    這情形,讓她無端地憶起了被迫喝下啞藥酒的事。

    當霞把酒盅端到她面前時。她自然反應地一把拂開,怒問賈林,“這是毒酒還是摻雜了啞藥的酒”

    賈林稍稍一愣,嘲笑兩聲,揹着手湊到她鼻端,“你猜”

    玉兒向後退開一步,仍是怒視着賈林,突然手一擡。就向賈林的臉部狠狠地抽去。

    賈林早有準備,他一把緊緊扣住玉兒柔嫩的手腕,“你怎麼沒死在白天”

    李然雙拳握緊,顧不得身上痛疼交加。

    他猝然跳出,指着賈林大聲吼道“賈林你這條狗。王爺已經了。王妃一事與我們無關,你還敢胡作非爲”

    賈林目光一轉,怨毒地盯着李然,白天時分,已與李然決出高下,他不是他對手。

    他冷笑一聲。傲氣沖天狂,向李然道“你已經身負重傷。還想動手嗎”

    李然當然也明白這點,但他不能讓這滿苑的殘活人再遭到毒手,雖亦是強弩之末,但仍是大義凜然、毫無怕意地與賈林的目光對接,“死有何懼”

    “拿下”

    咣咣聲不絕耳,那十多個與賈林作惡的護衛又從腰間抽出刀來。迅速把李然圍在了正中,步步逼近。

    如此劍拔弩張的情形下,霞越加地洋洋得意。

    她脣角微微勾起,笑得無比的燦爛,又親自端了盅酒上前。聲線嘲刺性地柔。軟,“喝吧玉兒姐姐你主子已倒、王爺已醉。誰也救不了你們。”

    玉兒輕輕地抽了抽鼻腔,輕輕一笑,“這是太妃親自配的酒嗎”

    “咳咳”霞一愣,瞬息的時間就不耐煩地揚了揚眉頭,“這個奴也不知道,喝了就是。”

    玉兒伸手接過,卻湊到嘴邊久久地沒有喝下,而春桃急了,一把將那酒打翻在地,“玉兒姐姐你不能喝”

    霞閃了眼玉兒,不厭其煩地轉身又端了盅酒上前,這次,她沒向玉兒湊去,而是向春桃嘴邊送去,冷冷的話猶如太妃的口吻,“既然玉兒不能喝,你就代她先喝了吧”

    春桃久久地凝望着恍若神飛的玉兒,知道今日難逃一死,正要接過,就見一隻手伸手,快速地接過那盅酒,她喫驚地盯着動作之快的玉兒,脫口而出喚了聲,“玉兒姐姐”

    “既然要死,就讓我先行吧”玉兒的臉上沒有之前的憤怒,而是蘊藏着一絲安然。

    就在那酒要送。入嘴裏時,空氣波動,其中隱隱有輕微聲響,只眨眼之際,她手中的灑盅在衆目睽睽之下碎裂,那酒再次灑了一地,卻是從前方擊來一粒石子。

    “誰”賈林反應極快,當即扭頭朝後方看去,與此同時發出一聲大吼。

    濃郁的夜色中,一點耀眼雪色在衆人的眼眸中急劇放大,直到清晰。

    一身白衣,面蒙雪紗的青絲女子。

    她身輕如燕,腳踩在橫向伸出的一根樹枝上,微風下,滿頭的青絲曼妙飛揚,衣帶飄飄飛襲,帶着一縷仙味,又挾着一縷俠風。給力 ”xinwu” 微信公衆號,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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