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趕車的車伕,寬大的斗篷遮住車伕的臉龐,其實雖然已經過了寅時,然而此時天色未明,根本看不清他的本來面目。
一個車伕而已,又何必害怕別人的目光。
除非,
除非他在躲避什麼。
一個車伕又能躲避什麼呢
車伕在蘭香亭外徘徊張望,似乎在等什麼人。
又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一騎快馬從雙陽岔道飛馳而來。
“籲”馬上的人急勒住馬繮繩,馬揚起四蹄,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兒,馬上的人才跳下來,疾步到了車伕面前,壓低聲音問:“她可來了”
車伕點了點頭。
那人摘下斗篷,赫然就是沈唐
“現在就走”沈唐鑽進馬車。
車伕揚鞭,馬車疾馳,揚起一路煙塵。
“停車”才走出不到一箭之地,就見車簾猛地掀開,沈唐一聲低喝,勒令車伕停車。
然而車伕好像沒有聽見,馬鞭落下,馬車反而越來越快了。
“我叫你停下鳳知潤在哪兒你不是說鳳知潤在這兒等我嗎”今天的沈唐有些奇怪,他一直在問鳳知潤在哪兒。
車伕忽地摘下遮住大半張臉的斗篷,露出鳳知南俏麗的笑臉,她衝着沈唐一笑:“我和你私奔好不好”
沈唐未及開口,就見道路兩旁煙塵頓起,幾十匹高頭大馬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馬車收勢不及,眼看就撞上最前面的馬匹,不知爲何,那馬竟然如長在地上一般,再也動彈不得。
黑衣人彷彿沒有聽見鳳知南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閃開。
姬重華騎在他的照雪玉獅子上,橫在路中間,眸底難掩憤怒的火焰。
鳳知南顯然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姬重華,她彷彿被釘在了馬車上,一動不動。
照雪玉獅子緩緩走向馬車。
“你不是中毒而亡了嗎”姬重華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鳳知南的臉龐。
鳳知南迎着他的目光:“太子很希望我中毒身亡嗎”
四目相對。
不知爲何,姬重華的口中竟然有些許的苦澀,當他醒來,當他聽說鳳知南爲了救他,竟毫不猶豫地吞下毒藥,爲他試藥,他非但沒有感動,反而在心底嘲笑她愚蠢。
可是,當他得知鳳知南要和沈唐私奔時,覺得那是一個愚不可及的笑話,而此時,親眼看着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他的心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有惱怒,有氣憤,有仇恨,有鄙視,怎麼,還有一絲不甘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會看他姬重華以外的男人了
這個女人,怎麼能夠看姬重華以外的男人呢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去做什麼”姬重華的音色比這凌晨的寒冬還有冷冽。
鳳知南迴眸,深情地凝視沈唐,一笑:“太子還沒有看出來嗎一個女子和一個英俊的男人能去哪兒又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