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鴻漸於磐 >第330章 綢繆帷幄戰在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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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九章

    綢繆帷幄戰在即(1)

    有道是:燕趙延郭隗,逐築黃金臺。劇辛方趙至,鄒衍復齊來。奈何青雲士,棄我如塵埃。珠玉買歌笑,糟糠養賢才。方知黃鶴舉,千里獨徘徊。此詩乃唐代李白所著,其人深感報國無門,方纔慨嘆難自持。遙思江湖又何嘗不是如此,劉秀、鴻漸等軒轅弟子雖爲派中賢達,卻又總遭權貴排擠,恰如黃鶴欲高舉,有志獨徘徊。人世間,英雄多艱,總要飽嘗世態炎涼,這當兒如得兄弟不棄,自是一樁甚大的幸事了。

    話說耿弇尋得寇恂,便領對方相迎衆家兄弟,轉而又引諸人趕赴城中喫酒,席間杯盛情義酒,盤載五味饈。

    耿、寇相詢諸人近況,如此聞聽過罷,不由驚歎唏噓,但瞧耿弇豔羨脫口道:“原來諸位兄弟已在荊襄做出了這等大事,想來無需多少時日,定當聲名鵲起。”話到後來,更自愈發蹉跎,如此隔得須臾,方纔自嗔續道:“只可嘆我跟四弟閒居總壇,未曾跟大夥共舉大事,委實有些庸碌了······”

    鄧禹本就甚願相邀耿、寇入夥,是以鄭重接口道:“現下起義大勢正可謂星火燎原,想我派中人物大都只顧排擠,以致真英雄有志難伸。你跟四弟素懷抱負,待得此間事了,便隨我等入夥,如此同創功業,亦也不枉此生了。”耿弇當即慷慨應允道:“小弟正欲如此。”鄧禹笑道:“如此甚好,我等本就甚有本領,只要兄弟齊心,定勝過昔日在派中蹉跎度日了。”

    寇恂未置可否,只顧舉酒相敬衆家兄弟,隨後問道:“不知諸位兄弟此番前來,究竟所爲何事?”

    程鴻漸正爲派中憂心,既聞對方相詢原委,自是趕忙脫口道:“魔教急欲大舉進犯,直待本月間便可將兵馬集結完備,下月初一便要攻襲總壇了。”

    耿弇登感涼氣倒灌直入腹,更不由錯愕脫口道:“怎的會有這事······”程鴻漸道:“此事委實不虛的,派中理應好生防備纔是啊。”耿弇道:“家師魏長老輔佐掌門衛戍總壇,從未有過多大差池,先前更曾分派過諸多弟子打探消息,魔教如欲大舉進犯,派中自當有所發覺。”

    程鴻漸深曉魏徳韜已然變節,這當兒正不知怎生言語,姚蓁蓁怡然接過檀郎話頭道:“我跟小哥哥攻佔襄陽後,忽而擒住了不少魔教教衆,那些傢伙搶着將功折過,方纔吐露這件大事的。魔教要來攻襲總壇,又豈會輕易暴露行藏啊。”耿弇頷首道:“這話倒也有些道理。”

    便在這當兒,姚蓁蓁竟自半開玩笑道:“其實只要有魏長老在,魔教便算當真露出行藏,派中亦不會風聞半點消息的。”耿弇訕訕脫口道:“這是哪裏話?”程鴻漸黯然低語道:“不瞞三哥······魏長老······只怕變節投敵了······”

    且說鴻漸雖可斷言,卻又惟恐義兄感傷,方纔並未甚顯篤定,但瞧耿弇悶聲悶氣道:“家師委實開罪過衆家兄弟,可他已然身居高位,又是掌門的師弟,豈會行這種不義的勾當。”

    姚蓁蓁觀此情形,便向耿、寇二人道:“我小哥哥顧及你們這兩位義兄的情面,從未跟這傢伙計較過。我小哥哥若不是擔憂派中傾覆,搞不好會將實情吞到肚子裏哪。”耿弇瞧向四弟寇恂,隨即出言探問道:“你覺得師尊會行這等勾當嗎······”

    寇恂頗爲謹言慎行,是以雖逢師兄相詢,亦也只得說道:“三哥權且聽過原委,再做些許計較吧。”

    程鴻漸徑將諸般來龍去脈如實陳述了,耿弇又聽得妙紅亦爲魔教中人,更覺胸中的塊壘難消,如此隔得半晌,方纔說道:“賢弟自不會故作虛言,不過你都是聽魔教魍無慧提及的,如此豈可深信,還有紅紅······紅紅只是流落風塵,卻並非魔教中的妖人啊······”

    劉秀深曉義弟傾慕妙紅,這當兒觀瞧義弟如此言行,便即語重心長道:“秦姑娘跟魏長老都是三弟頗爲親近的人,愚兄得知此等消息,委實痛心疾首。”話到後來,自顧起手輕撫對方肩頭,接着續道:“三弟素來深明大義,此番我等衆家兄弟欲回總壇,只爲防範派中免遭傾覆,實不願節外生枝。”

    耿弇強斂心頭傷懷意,隨後鄭重說道:“大哥既如此信賴小弟,我耿弇亦不會行那有損義氣的勾當。”

    程鴻漸愈發心生惻隱,是以溫良寬慰道:“三哥莫要難過,魏長老跟秦姑娘興許······興許並未投身魔教的······”耿弇打個哈哈,道:“你三哥自有分寸。”劉秀道:“此事最好知會掌門。”耿弇道:“近來掌門並不怎生坐鎮總壇,小弟權且相告大哥的師尊顏長老,亦可趁此要你倆重聚一番啊。”

    劉秀惟覺如此並不甚爲穩妥,竟而神色凝重道:“家師委實端正,怎奈尉遲長老大掌權柄,守備山門的弟子亦是奉他號令,纔將我等攔在山門外的。”

    耿弇稍現憤懣置酒樽,更自悵悵不樂道:“大哥所言極是,那尉遲長老貪狠攬權,且又專行撩撥姑娘的勾當,要不是紅紅攔阻,我定要扯下這廝的賊面紗來。”

    劉秀並未理會這等言語,轉而舉酒相敬道:“派中事務權且擱置不談,我等衆家兄弟此番重聚實屬不易,待得開懷暢飲後,只管相助派中好生防備,同生共死便是。”

    程鴻漸委實深感大義,竟自連連頷首道:“此事便算千難萬險,我等亦要相助派中脫困的。”

    諸人如此這般喫過酒食,姚蓁蓁嬌攜檀郎輕衣袂,便向其衆家兄弟道:“大夥各自先回,我還要跟小哥哥回七雅閣瞧上一瞧哪。”程鴻漸深曉伊人心思,如此牽握纖雲手,這當兒又向劉秀道:“大哥先領二哥回營佈置,我跟小妹妹晚些再回吧。”

    劉秀只道漸蓁意欲探望閣中堂主,便要那雙比翼不必着忙回營,隨即叮囑耿、寇二人道:“兩位兄弟回入總壇後,只管相告家師好生防備,切莫走漏消息。”寇恂鄭重回道:“現如今這派中委實有不少細作,縱是師尊魏長老親身相詢,小弟亦會守口如瓶。”

    耿弇自顧含糊而應,待得漸蓁諸人各自歸去,便不由喃喃脫口道:“師尊當真會背反總壇嗎······”寇恂雖覺魏長老已然變節,卻尚自如此寬慰道:“我等僅是防患,三哥倒也不必多慮。”耿弇嘆道:“但願如此吧······”話到後來,不由靜默須臾,隨後續道:“兄弟先回總壇,再將此事稟報顏長老,我······我還有些瑣事······”

    寇恂聞言閃念,隨即說道:“小弟深知三哥跟秦姑娘極爲相好,不過那位姑娘縱非魔教中人,也是風塵女子啊。”耿弇打個哈哈,道:“師弟平素最是沉穩少言,怎生管起這等閒事了。”寇恂道:“師兄出身官宦名門,只要好生經營,自當身居高位。咱倆本爲同鄉,更兼義結金蘭,實不願坐視三哥受此牽累。”

    耿弇並非不曉此理,怎奈他情根深種爲心結,自不會聽受這等言語,只顧縱聲朗笑道:“我耿弇不得紅紅相伴,便是枉爲一番大丈夫,還要高官厚祿作甚,這世間惟有情義最重。”寇恂頷首道:“我知三哥最重情義,想是小弟多言了。”耿弇笑道:“無妨。”

    寇恂觀此情形,自也不再相勸,便即先行回往總壇了,但瞧耿弇徑直前往翠玉軒,尋得姬人妙紅,如此纏綿至夜幕羞合,方纔終覺快慰,轉而擁枕玉臂道:“紅紅······隨我走吧······”

    秦妙紅狎玩對方倜儻面頰,更自嚶嚀嬌息道:“耿郎是要將我賣到哪裏去喲······”耿弇道:“哪裏都好,哪怕在田裏拎鋤頭,到深山老林中隱居行獵,都好過涉足江湖,咱倆乾脆浪跡天涯,要誰都尋不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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