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鴻漸於磐 >第338章 大章節綢繆帷幄戰在即正在持續鋪展中
    第三百三十七章

    綢繆帷幄戰在即(9)

    那荀晉正自如此尋思,恰有一名丈高巨人手提昔年九州鼎,俯身擠入帳來,轉而伏地跪拜,更使得煙塵四起,便連案頭碗盞亦隨發顫,但瞧那莽撞大漢倒也生得奇異,正是:青面起獠牙,腰粗闊十圍,活脫脫地煞臨世,惡狠狠凶神下凡,目如夔牛瞪視,膀似修羅熔鑄,衣爲虎皮密密縫,靴乃犀革連連織,直教那猛獸畏懼,亦促得飛禽逃散,委實是羅剎顯聖,坊間卻得幾回逢。

    那名莽撞大漢正是蒼天法王巨毋霸,呂重霄吩咐對方起身,隨後說道:“官軍先前拿捕我神教弟子,明日便要開刀問斬,此番正要你去搭救。”

    巨毋霸復又提起霸王大鼎,竟而耀武揚威道:“俺這便將官軍那夥撮鳥砸個稀爛,好爲教主出氣!”呂重霄道:“你莫要親自現身,只管遣些豢養的虎狼驅散看守的官軍,救出那幾名教中弟子便罷。”

    鈞天法王戴庸聞聽此語,便已深曉教主心思,是以出言讚道:“還是教主英明。”荀晉當即附和道:“教主自是英明神武,所出計較更是高明得緊。”戴庸又道:“荀法王可知教主究竟何意?”荀晉打個哈哈,道:“教主的智謀蓋世無雙,似我這等俗物豈敢枉自忖度······”戴庸又道:“我等同在教主麾下,自當好生做事,斷不可只顧奉迎。”

    這番言語倒也甚顯忠義,荀晉直聽得神色訕訕,巨毋霸悻悻呼喝道:“你倆有屁便放,都他娘聒噪個鳥!”

    戴庸及荀晉均曉巨毋霸甚是直性,且又心懷忌憚,是以並未怎生理會。呂重霄收斂得色,更自正襟危坐道:“先前雲旗那廝提及巨法王縱容野獸傷人,要不是顧及本教主的情面,便欲將你一併處斬了。”巨毋霸昂首大笑道:“那撮鳥兒要斬俺,也要有這個本事。”呂重霄又道:“本教主不願承那雲旗的情,待得你驅使虎狼救下本部教衆,便可交出幾頭畜生抵命,料那後輩小將還不敢鬧出多大的動靜來。”戴庸頷首附和道:“還是教主公道,大夥斷不欠這人情。”

    巨毋霸開懷應命,便欲告退行事,荀晉趕忙喚住這廝,轉而相勸呂重霄道:“教主素懷統領整個江湖的大志向,要是跟雲將軍鬧將起來,我等攻襲軒轅派便會有些羅唣的。”戴庸道:“荀法王爲何這般糊塗,我家教主雖欲統領江湖,可朝廷更願坐視江湖勢力火拼,本法王偏不信我等如此行事,官家又能怎的。”話到後來,兀自仰首興嘆,接着續道:“我這些年總在尋思,本教聲勢滔天,憑甚要受諸般節制。”

    荀晉直聽得愈發不忿,但瞧他正待反脣相辯,呂重霄忽而鄭重言道:“我神教須得朝廷援手,方可獨霸江湖。”荀晉堆歡附和道:“還是教主有遠見,屬下委實萬難企及了。”呂重霄又道:“不過我神教教衆雖是領受朝廷招安,卻絕非砧板上的魚肉,可以任憑官軍驅使的,爾等這便退下吧。”

    戴庸及巨毋霸相繼告退,荀晉徑朝教主躬身拜道:“屬下定當謹遵囑託,爲神教奔走效忠······”說罷,自顧屏息踱出教主軍杖,轉而訕訕暗忖:“教主要是驅使畜生咬死些許平頭百姓倒也罷了,可官軍兵士的性命豈會這般便宜。只可恨戴庸那廝平素瞧着像人,此番卻只顧攛掇教主,存心跟我爲難。”言念及此,自不由愈發着惱,轉而敞開絕塵大步,悻悻回往自身所居營帳。

    荀晉這廝入得帳內,忽逢麾下公孫述近前相迎,便即頗沒好氣道:“本法王要你好生看顧姑奶奶去,這當兒回來作甚。”公孫述拱手回道:“屬下委實有些要務稟報。”荀晉輕哼一聲,道:“本法王懶得聽你聒噪。”

    公孫述含糊應聲,心下暗道:“我正待立下大功,豈可輕易便退······”

    那荀晉觀瞧公孫述兀自未退,便即悻悻呼喝道:“怎的還不滾!”公孫述復又暗忖:“鈞天部近來跟我幽天部嫌隙愈增,我倒不如依着先前的謀劃遊說,誘得你領我拜會教主。”言念及此,自顧打個哈哈,轉而畢恭畢敬道:“屬下有件喜事相告,惟願藉此相助法王,整治戴庸那撮鳥。”

    荀晉正自着惱戴庸那廝,這當既聞此語,便不由忽起興致,隨即問道:“你有何事相告?”公孫述道:“教主孫女要跟貴公子相會,半路曾遭惡徒行刺,屬下料想此等惡行正是鈞天部所爲。”荀晉當即追問道:“何以見得?”

    公孫述稍感寬懷,如此稍作陳述道:“先前的教主孫女遭逢行刺,鈞天法王的胞弟戴貫恰在荊襄,而那廝理應在鈞天部供職,又爲何要平白趕赴荊襄,想來定有蹊蹺。”

    荀晉唯恐有失,便要公孫述先行入座,而後出言相詢道:“你是怎生知曉的?”公孫述道:“先前屬下奉命給教主的親妹子相贈過厚禮,便邀其護衛飲酒來着,又從他口中打探出了好些事情,原來戴庸的胞弟戴貫更曾遭綠林軍擒拿過。”荀晉聞言脫口道:“原來還有這等事。”

    那公孫述早已琢磨出些許原委,這當兒便跟荀晉言道:“自從炎天部聲勢大減,鈞天部便來跟我幽天部爲難,屬下瞧着戴庸那廝早有升遷的心思,是以先前纔會派出其弟戴貫在炎天部的地界行刺教主孫女,而鈞天部正可坐收漁利。”

    荀晉惟覺此語頗有幾分道理,卻又蹉跎興嘆道:“怎奈我等無甚憑證,不然豈會要鈞天部的撮鳥這般猖狂!”

    公孫述本就甚願立功,但瞧他甚顯慷慨道:“屬下左右要跟您侄女拜堂,此番自當捨命效忠。”荀晉打個哈哈,道:“你無非是稟報消息,哪裏會輕易便死了。”公孫述道:“屬下實無確鑿憑證,法王要是向教主稟報過後,只怕會遭戴庸那廝反咬,是以我願親自將此事稟報教主,而後求他徹查。”荀晉笑道:“你去稟報教主又跟我親自稟報有甚不同。”公孫述心道:“你果然這般尋思,還好我早有籌謀。”言念及此,便朝荀晉鄭重納拜,接着續道:“叔父只管跟教主提及我有機密要事稟報,卻並不相告您究竟所爲何事。此番縱是教主並未懲處戴庸,也會疏遠這廝,而我親自諸般後果便罷,不過我要是僥倖得活,還望叔父有所提拔。”

    荀晉聞言大喜,更自好言撫慰道:“我瞧賢侄所言有理,待得教主整治過戴法王,我便可將侄女嫁你,賢侄又何愁不得提拔。”

    公孫述趕忙謝過,便即躬身告退,如此及至翌日行軍過罷,荀晉瞅準時機,便跟教主言道:“屬下的侄女婿打探出了些許重要消息,可他提及茲事體大,硬是要親見教主面陳,便連我這自家親戚都不肯吐露半分。”呂重霄道:“既是你家親眷,那便並非閒雜,想來當真有身大事,你這便領他參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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