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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笛聲伴渡凌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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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鴻漸觀瞧齊賴心存顧慮，便即出言安撫道：“掌門既已吩咐在下整頓綱紀，我便不該有甚敷衍，我雖不收這些禮品，亦會秉公行事的。”話音剛落，齊賴躬身奉迎道：“公子如此深明大義，定然前途無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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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鴻漸直聽得不甚自在，如此隔得須臾，復又恭謹相詢道：“不知您究竟有何要事？”齊賴嘆道：“現如今這總壇，尉遲長老只曉攬權營私，而他的外甥更是欺壓我等，小人委實氣不過，便欲跟您敘述一段舊案，不知公子敢管不敢管？”程鴻漸頷首道：“你只管寬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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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語既出，齊賴方纔放開膽子，隨即敘述道：“便在七年前，小人原本是總壇的牢頭，後來有人假借尉遲長的名頭，從牢房裏領走囚犯，害得我被罰去看守牢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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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鴻漸唏噓頷首，說道：“那年我小妹妹正欲拜入總壇來着??????”齊賴道：“此事委實跟兩位甚有干係，想來你倆還記得當年那場文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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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鴻漸凝神聆聽，齊賴興嘆續道：“想來她所寫試卷原本極好，怎奈薛競受了吳俊馳這撮鳥的指使，竟他孃的試卷換了。掌門將薛競關入大牢，本欲查清此事，可吳副都講竟要薛競抵死不認，姚大小姐方纔有理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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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蓁蓁觀瞧齊賴意欲挑唆，便即淺笑說道：“人家已跟我小哥哥拜入總壇，再說此事都過去那麼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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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賴面色訕訕，復又攛掇道：“姚大小姐可不該如此尋思，您畢竟是姚大幫主的獨生愛女，此番當真忍氣吞聲，豈不受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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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鴻漸若有所思，便要齊賴細述，而對方徑將往事詳盡陳述了，又從懷中取出薛競所燒殘簡。程鴻漸將那殘簡接過，又攜伊人觀瞧一番，說道：“此物委實有些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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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賴打個哈哈，道：“小人哪敢胡亂編排，這信箋雖被薛競燒掉不少，可還是能瞧出吳副都講給過他家錢財。那吳俊馳要是沒有勾當，爲何會給薛競這許多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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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鴻漸深以爲然，當下頷首道：“我且查實一番，你莫要跟旁人提及此事啊??????”齊賴道：“小人自有分寸，公子正可將此事當作引子，而後將那甥舅的勾當都給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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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鴻漸將齊賴送出院門，姚蓁蓁便跟檀郎道：“齊賴着惱吳俊馳，卻又不敢怎樣，方纔忽提舊事，要小哥哥替他出氣的。”程鴻漸道：“饒是如此，我也要將此事查清的。”姚蓁蓁悠悠輕嘆道：“其實我不願瞧着小哥哥應下這等職司??????”
程鴻漸相詢其故，姚蓁蓁接着說道：“小哥哥爲掌門這般衝鋒陷陣，免不得開罪旁人，而尉遲德開更是在派中喫得極開，他若惱將起來，掌門又該舉棋不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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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鴻漸已然打定主意，竟自脫口道：“我亦知曉此節，不過小妹妹委實受過冤枉，方纔不得拜入總壇，而我自當理會。”話到後來，不禁黯然須臾，溫言續道：“現下正道難以伸張，以致派中好些人物都已心灰意懶，若是大夥都不能挺身而出，總壇便更無前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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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蓁蓁深知其意，但瞧那小妮子嫣然頷首，婉悅軟語道：“那我便伴小哥哥搏上一搏，想來掌門總會護着你些，不然他可不夠交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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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鴻漸莞爾望伊人，轉而又伴其嬉戲良久，方纔到得牀上將歇。其時正值入夏，姚蓁蓁相隨同臥，忍俊低語道：“我的牀有些涼??????”說罷，竟自偎着檀郎臂膀，嬌憨偏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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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鴻漸聞言一怔，隨之相擁伊人，溫言相詢道：“還涼嗎??????”姚蓁蓁嘻嘻一笑，程鴻漸憐惜凝望，便撫伊人怡然入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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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廂鴛鴦比翼枕良辰，共寢合臥帷幔中，彼此間相親相愛，直教明月豔羨，潛透窗格窺望，但見星辰底下紅塵滾滾，倒也並非皆是美滿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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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齊賴告辭過後，便前往總壇酒肆愁飲半晌，方纔踉蹌回入自身住處，恰逢屋中婦人整理妝容，忽覺氣不打一處，竟而悻悻斥道：“好你個臭婆娘，你要老子當王八，如能尋個好貨色，你他孃的倒也有些本事，可你竟跟了吳俊馳這撮鳥兒??????臭婆娘整日裏如此打扮，都不如那青樓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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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生得頗有幾分姿色，這當兒抹過胭脂，便即反脣冷語道：“當初瞧着你稍有升遷，我裴翠蓮纔會嫁你。豈料你不過是個沒出息的，而今虧得吳都講有所提拔，你還有甚好羅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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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賴雖是心懷忌憚，可他仗着腹中酒膽，徑朝對方大耳刮子扇將過去，憤懣呼喝道：“你這**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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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翠蓮驚愕捂朱顏，如此隔得須臾，方纔回過神來，使起雙拳連捶，悻悻嗔道：“你只敢尋我晦氣，有能耐便尋吳都講撒野去，如此老孃也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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