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控鶴笑了笑,對於紅線女的譏諷完全不以爲意:“倒是那東西,你送到了沒有”
“成與不成,殿下你倒不妨猜猜看。”
見嬴控鶴面色略顯蒼白,眉頭亦緊緊皺起,紅線女才怨氣稍減道:“有那鱷龍在,我不能做更多。只能將你贏控鶴的精血,打入陣內。日後能不能起作用,妾身不知。”
“也就是說,最終功敗垂成居然連你這裏也是如此”
嬴控鶴一聲呢喃後,又苦笑出聲:“罷了,倒也不算輸得太徹底。有精血入陣,就算是留下伏筆。”
紅線女聞言,卻眯起了眼:“連我這裏也是如此,也就是說,功敗垂成的並不止我這一處”
贏控鶴繼續看着那鱷龍:“不錯就在方纔,魏無忌在山河社稷圖中,糾合二十位權天級,近二百名天位,十數萬大軍,對我大秦武安王出手。結果功敗垂成,二十名權天級隕落七人,其中包括兩位上鎮國。近二百名天位,則死傷三成。他麾下兩支五階道兵,則全軍盡沒。魏無忌本人,亦是深受重傷,不但右臂左腿俱被斬斷,便連子孫根也無法保全。如非是太學主在關鍵時分心,出手相救,他此時已身殞于山河社稷圖內,被嬴衝親手斬殺”
話至此時,紅線女就是一聲驚呼:“怎麼可能”
且不說那魏無忌,有他那三位盟友爲後盾,實力至少是武安王府的三倍以上。光是隸屬魏無忌麾下的那三位僞開國,就足可碾壓嬴衝武安王府而綽綽有餘。
至於魏無忌被嬴衝重創,甚至親手斬殺云云,聽起來更似是天方夜譚。前者好歹是一位鎮國強者,在某些特殊的情勢下,甚至能擁有上鎮國的戰力。
而那位武安王嬴衝,哪怕是武脈已復,此時也最多隻有小天位而已
而另據她所知,此戰中,魏無忌還動用兩支戰力可比僞開國的五階道兵,怎可能全軍盡沒
“事實就是如此武安王府戰力不俗,幾乎不遜本王。而魏無忌與太學主在山河社稷圖中的所有伏兵,則都被嬴衝麾下的陰陽師,全數瓦解,難以發揮作用。至於嬴衝他本人,此子已入大天位,戰時施展涅槃之法,將戰力極致提升至上鎮國”
正說着話,魏無忌就忽又語音一滯,出聲提醒:“小心”
紅線女此時猛一咬牙,身影加速了數倍,脫出了鱷龍的刀光籠罩。隨後又將數枚飛刀連續打出,威勢如一枚枚弩炮,直擊後者。都是還未靠近,就被那刀光斬開劈退。可須臾之後,卻又有着數百條無形絲線,纏住了那些飛刀刀柄,使之驟然迴旋,猛然插入到那鱷龍腿部的關節之內。
可這全無作用,最多隻是稍阻鱷龍之勢。這東西聰明已極,竟能主動揮手,將那些飛刀拔出。而在關節處的金屬,亦有自我修復之能。
紅線女見狀一嘆之後,徹底放下了與這鱷龍搏殺的念頭,再次加快了遁速,往第三層急奔。同時往她檀口中,再次丟入了幾枚丹藥。
方纔她因嬴衝戰力位至上鎮國之事喫驚分神,幾乎落入必死之境。儘管在最後時刻,從那鱷龍的刀下逃脫,可本體仍被斬傷。使她體內毒傷更重,更受那鱷龍的刀力衝擊。
“千真萬確那魏無忌敗得極快,讓本王措手不及,想要助其一臂之力都不可得。”
紅線女的身影已竄入三層,可接下來她卻是一陣沉寂。許久之後,才又出言嘲諷:“這可真有意思你嬴控鶴不是一直信心十足麼這次養虎爲患的感覺如何”
其實那嬴衝已何止是虎說是上古兇獸也不爲過一旦魏無忌與嬴衝大戰後的結果傳開,必可震驚世人,
那時所有關東諸國,都將回想起嬴神通獨力掃平關東時的恐怖記憶。
“養虎爲患這可談不上本王亦無養虎之能。”
贏控鶴神情淡定,並無絲毫氣沮之色:“我那皇兄,既然在暗中掌握了這許多的手段。那麼無論本王如何針對,他都能保住嬴衝安然無恙。”
紅線柳眉微挑,本是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仔細想想之後,發覺贏控鶴之言,確有道理。
之前天聖帝不動,是因贏控鶴與太學主未動。可如他們這幾家有了什麼舉措,那位陛下也沒可能對嬴衝坐視不理
這一次決戰,天聖帝展布出的實力,也確實出人意料。儘管還不足以壓服各家,可卻是有足夠的勝算。
“那麼還有呢”
紅線微喘着氣,繼續問着:“還有什麼壞消息,都可盡數與我道來,妾身承受得住。”
“天聖帝似有將你三人,都盡數圍殺於宮內之意。那九脈龍魂陣雖已被本王暫時廢止,可那天聖帝不知又在何處尋來了四位上鎮國,欲在這始龍殿周圍,以四象爲基,佈下一座殺陣。本王已在極力干擾,可效果不佳。所以,紅線你需儘快逃出去,否則”
後面的話,贏控鶴並未全數道出,此時他又語聲一轉:“還有太學主他若無別的手段,這一戰,只怕是要輸了,輸在我皇兄之手。今次的變亂,只怕要提早結束,”
此時就在咸陽北城的城頭,贏控鶴的目光,正悠悠看向了北面某個方位。視線所指,卻並非是他眼前的鱷龍虛影,而是位於三百二十里外的那座白雲觀。
“究竟怎麼回事”位於始龍殿內的紅線,不禁喫驚的詢問:“始龍甲、鱷龍、還有越傾城的備體都盡在此間。那麼他還有什麼手段,去應對太學主”
“半步皇天位的守正算不算”
道出這句時,贏控鶴的語氣異常艱澀:“今日之戰,天聖帝刻意爲之。並非是爲將太學主誅滅,而是欲將那位,放逐出此方虛空之外”
三百二十里外,正在白雲觀上空中運轉的陣法,正是一座虛空大陣。
他已向幾位陣道宗師請教過,此陣可將任何不能融於此世的異物,都排斥出這方世界之外
那位陛下,從未指望過這一戰,就能將太學主誅除。而是意欲放逐太虛之法,使太學主脫離此方世界,以另一種方式,將之置入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