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
他伸手擡着她的下巴,寧歡一擡頭,就對上了他那雙灼灼的桃花眼。
沈時遠非要將這兩個字又重複了一遍,寧歡僵了一下,羞得無地自容。
“三少”
她擡手推着他,可是沈三少的力氣一向都大,就算是隻有一隻手抵在她的身後,也能輕易地將她給扣住。
寧歡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每一次他都用這一招,可是她每一次都沒有辦法掙開來。
她是真的後悔了自己剛纔居然說出了那樣的一句話,現在好了,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跟前的男人。
“嗯”
見她不說話,他的臉直接就對着她湊了下去。
兩個人的臉貼得非常的近,寧歡本來就窘迫得發熱,他這麼一湊近,她臉呼吸都是緊促的。
她的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明明是用了力氣的,可是在他的跟前,好像根本就沒有用力氣一樣。
隔着那薄薄的衣服,男人的溫度傳到她的掌心上,寧歡手下意識捉了捉,想要伸開手,可是她一伸開手,她就真的整個人都往他的身上貼過去了。
兩個人這些日子以來,也不是第一次這麼親密了,但是寧歡還是不習慣。
“我這麼可愛,寶寶想不想太陽啊”
兩個人僵持了一下,沈三少突然之間動了一下,貼着她的耳側,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着。
“轟”的一下,寧歡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裏面被人扔了一個炸彈,瞬間就她炸得整個人都亂糟糟的。
“我,你,我”
她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沈三少現在是真的越來越騷了。
“寶寶也很可愛,所以我想”
他說着,頓了一下:“太陽你。”
“三少”
寧歡徹底急了,這些話,她光是聽着就不行了,可是偏偏他還把她往他的身上按了按,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變化。
正在寧歡窘迫得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門鈴突然之間響了起來。
兩個人都怔了一下,寧歡的反應很快,她趁着這個機會擡手將他一推:“我去開門”
說着,她就像個兔子一樣跑像門口。
沈時遠看着自己突然之間一下子空了下來的懷抱,臉色有些黑。
寧歡開門的時候,心跳還是跳個不停的,門口站着送早餐上來的酒店侍者,對方說了什麼她完全沒聽到,就是身體往一旁一側,將人讓了進來。
侍者看了一眼寧歡,視線往沙發上的沈時遠上看了一眼,他抖了抖,不敢再亂砍,把早餐從餐車裏面拿出來一一放在餐桌上,對着寧歡說了一句“輕慢用”,然後就走了。
寧歡胡亂地點了點頭,關了門,完全不敢看沙發上那兒坐着的沈時遠。
她直接就坐在餐桌上,心跳亂七八糟的,筷子夾着糕點,可是半響都沒動。
沙發上的沈時遠看着她,見她整個人像傻了一樣,突然之間就笑了,臉上終於又浮上了笑意,起身擡腿走過去。
男人在寧歡的對面坐了下來,寧歡的手抖了抖,就聽到對方含笑的聲音:“寶寶,你到底是喫還是不喫呢
真是要死了。
她收回筷子,低頭默默地攪拌着跟前的粥。
突然之間,眼前的小餐碟上突然之間多了一塊糕點,是她剛纔一直用筷子夾着,但是又一直沒有夾到自己的碟子上的糕點。
她怔了怔,擡頭看向沈時遠,他一隻手拿着筷子,一隻手撐着下巴,“喫啊,你不是喜歡喫這個嗎”
他明明也沒說什麼,可是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就是讓寧歡受不了。
寧歡連忙低下頭,舀了一勺粥,也沒有吹涼,直接就往嘴裏面一放,結果粥太熱了,她直接就被燙到了。
巴掌大小的一張臉頓時就皺了起來,沈時遠眼底的笑意也淺了下來,抽了紙巾放在自己的掌心上,直接就遞到她的嘴邊,聲音有些硬:“吐出來。”
簡短有力的三個字,帶着幾分命令,寧歡也沒有想那麼多,張嘴就吐在了他手上的紙巾上。
等寧歡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擡頭看着正把紙巾包成一團扔在垃圾簍裏面的男人。
她有些怔忪,不知道爲什麼,想起寧徵。
她很小的時候,其實根本就沒有現在這麼淑女,做事情總是咋咋呼呼的,還貪喫,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節制,所以她經常喫東西都會被燙到嘴巴。
有時候喫個早餐,她喝一口豆漿都會被燙到。
那時候,凌菲總是給會在餐桌上準備小毛巾放在寧徵的手邊,每次她咋呼的時候,寧徵就會馬上拿着小毛巾讓她把燙嘴的東西吐出來。
她的爸爸,真的是將她當成小公主一樣寵着。
可是自從凌菲和寧徵出事之後,寧歡就不再是小公主了,她變成了可憐的灰姑娘。
可是灰姑涼只存在童話故事裏面,她在十六歲的那一年就知道,現實不是童話,她也過了做着童話夢的年紀了。
但在她二十三歲的這一年,她突然之間就碰到了他的王子。
他或許在所有人的眼裏面都不是好的;他對其他人也從來都不溫柔,甚至是殘忍;唯獨面對她的時候,他所有的溫柔和耐性,全都給了她。
那樣高高在上的沈三少,如今卻拿着一張紙巾就接住了她的嘴裏面吐出來的粥水。
寧徵能做到這一點很正常,因爲寧徵是她的父親,而她是他的女兒。
可是沈時遠呢
他們之間,即使有感情,換到別的男人身上,也未必能夠做到這個地步。
寧歡突然想哭,好多年了,她從來都沒有像今天一樣想哭。
她也感覺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變化,她開始變得任性,開始回到了從前的那個寧歡。
她也不再膽小,不再謹慎,會開口討要,會撒嬌。
而這些,都是因爲眼前的這個男人。
“喫這麼急幹什麼,又沒有人搶你的。”頭頂上傳來他的聲音,寧歡抿了抿脣,不敢擡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