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面安靜得很,就只有吹風筒的聲音。
寧歡感覺到手上的頭髮已經幹了,關了吹風筒,起身下樓給他端了薑湯上來。
他倒是什麼都沒說,一口就喝完了。
寧歡剛把碗放下,他突然之間擡手抱住了她:“寧歡,他把東成給我了。”
聽到他的話,寧歡整個都怔了一下。
她知道沈時遠難受,卻也不至於自虐地跑到雨裏面去淋。
可現在聽到他的話,她突然就明白了。
沈東成是真的死了,都不放過沈時遠。
生前處處防備着沈時遠,怕他將他的東成搶了。卻不曾想,沈時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東成的一分一毫。
如今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卻將東成扔給了沈時遠。
寧歡對沈東成算不上怨,可是如今,她卻是真的有點兒怨他了。
他死了,卻將沈時遠推上了風口浪尖。
她咬着牙,也不知道哪裏生出來的氣:“他給得起,我們自然就要得起,三少。”
聽到她的話,沈時遠不禁擡頭看向她。
那個曾經看着他臉說句話都會臉紅的女人,現在正一臉傲氣地跟他說,他給得起,我們自然就要得起。
從他收到李同生發給他的那一份遺囑開始,他就一直陷進了沈東成因爲東成對他所做的一切事情裏面出不來。
如今寧歡一句話點醒了他,他問心無愧,東成是沈東成硬要給他的,既然沈東成給他,他就要得起。
無論是他這些年來遭遇的一切,還是沈鈞凌當年的慘死,他都有資格去要東成。
突然之間,他看着她就笑了:“寶寶說得對,他給得起,我們自然要得起。”
笑着,他勾了一下脣角,冷嗤了一下:“當年他們欠我的,現在也該還回來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寧歡心終於鬆了下來,她是真的怕他一直困在沈東成的事情裏面。
沈時遠擡手摸了摸她,“寧歡,謝謝你。”
寧歡擡手抱着他,閉着眼睛笑了:“你是我的三少啊。”
沈東成下葬之後,沈鈞宇越來越急着遺囑的事情了,拿不到沈東成的遺囑,他可以暫理東成,但是股份始終不在他的手上,早晚有一天,他也會被趕出東成的。
韓莉做了大半輩子的闊太太,沈東成一死,沈鈞明在牢裏算是無望了,自己又拉扯着一個傻的兒子,她難得聰明一回,帶着沈欽同就鬧到了東成去。
“二弟,爸走了,但是遺囑還沒有公佈,這公司也不是你說了算”
“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還沒有跟你計較,大哥在我背後下黑手的時候,你是否知情的事情呢”
沈鈞宇的心事被韓莉說中,有些惱羞成怒。韓莉也不是傻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沈鈞宇,你以爲爸他是傻的嗎啊明現在在裏面,但是啊同可是在這裏,不管怎麼說,啊同都是爸的親孫子,又不像是沈時遠那個野生的遺囑裏面,啊同一
定有股份的你要是識趣的話,現在就讓我進董事會,不然的話,我真鬧起來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韓莉聽到他的話,氣得渾身發抖:“你這是什麼話沈鈞宇你這個狼心狗肺,爸死了,你就欺負我們你不要以爲你能把阿明怎麼樣,你根本就沒有證據等啊明出來了,你別後悔今天這樣對我”
沈鈞宇瞪了一眼祕書,祕書連忙讓保安將韓莉和沈欽同轟出去了。
韓莉罵罵咧咧的聲音卻一直沒有停下來,整個總裁辦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沈鈞宇氣得臉又青又紅,他看着沈欽同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
很快,他開口叫住了祕書:“阿力。”
阿力回頭看向沈鈞宇,愣了愣,“沈總”
沈鈞宇不讓別人叫他二爺,只讓他們叫沈總。
沈鈞宇勾了勾手指,阿力連忙低頭過去。
“我知道了,沈總。”
韓莉被趕出東成之後,氣得渾身發抖,可是她這大半輩子,除了喫喝玩樂什麼都不會。
現在沈鈞明還在候審,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麼辦。
而且沈鈞明在沈東成死之前做出謀害兄弟的事情,沈東成還會不會照顧他們大房也很難說。
她想不到怎麼辦,這時候,卻有記者訂上了韓莉。
沈東成在世的時候,沈家人都不允許接受任何的非官方採訪。
但是現在沈東成不在了,沈家剩下的人也寥寥無幾,誰還管那麼多。
沈家最近一直都在熱度上面,記者盯上韓莉,自然是想從她的口中挖出一些沈家的辛密來,再添油加醋地報道,這還不是一個爆炸的主題
韓莉是典型的見錢眼開,但是她在沈家活了這麼久,十幾二十萬倒也看不上眼。
但她心裏面也有主意,現在丈夫處境不好,兒子又智力障礙,她後半生想活得好一點,只能想辦法從東成挖點什麼了。
如今是沈鈞宇佔着東成,沈鈞宇想一直佔下去,自然要付出些代價來。
兩個人各懷鬼胎,就這麼心照不宣地合作了。
沈時遠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只是冷笑了一下,看了一眼不遠處剛換好衣服的寧歡,對着電話的人扔了一句:“繼續盯着。”
說完,他將電話掛了。
寧歡走到他的跟前,“誰的電話”
他挑着眉笑了笑,牽着她下樓:“小三的電話,寶寶信嗎”
聽到他不着調的話,寧歡心情也好了很多,“我也有小三。”
她說着,將手機拿出來,將昨天的一通電話遞到他的跟前。
沈三少飄了一眼,眉頭微微一皺:“小三”
來電備註上真的就寫了“小三”,不過點開一看,號碼卻是有點熟悉。
沈三少的記憶力驚人,一下子就想起來了:“梁希桐的電話”
寧歡囧了囧:“這樣你也知道”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我還知道更多的事情。比如”見他停了下來,寧歡不禁湊過去:“比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