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澤和白玉兩個人被孔佑罵的體無完膚,這個看起來溫柔可人的小姑娘,剛纔在會場的時候,有人不經意看了一眼,只覺得甚是柔弱,帶着幾分黛玉的病懨懨。
可她一張嘴,卻帶着幾分鳳姐的潑辣,三言兩語之中就把人損的體無完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記者們都被她這一番妙語連珠給驚着了,忘記了拍照,各個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舞臺上那個淺粉色裙子的女人。
蘇瓊也細細的看着這個爲自己出頭的女孩子,一時之間竟忘了傷心。
她怎麼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結識了這麼彪悍的女孩子
“小姐,你”蘇瓊拉了拉孔佑的裙子,疑惑的看着她。
孔佑罵爽了,長長的出了口氣,聽到蘇瓊叫自己的名字,她才轉身,溫柔的看着蘇瓊,“蘇小姐,薄先生和方林馬上就來了,他們會爲你出氣的。”
“薄懿”
不,她不能見他,她不要見他,不要
章澤氣得滿臉通紅,手指着孔佑直哆嗦,“來人哪,保鏢保鏢,把她們兩個人給我趕出去,趕出”
去字還沒有出口,他就看到原本背對着自己的孔佑一轉身,擡腳就是一踹,直接把他踹倒在地。
咚的一聲,章澤狠狠地砸在舞臺上。
“哇”會場內的人皆發出一聲驚歎。
“章澤”白玉驚呼一聲,趕緊去扶章澤。
這還沒完呢,孔佑走到香檳塔旁,拿起放在那裏的大瓶香檳,提溜着瓶子朝着章澤和白玉兩個人走過去,晃盪着膀子,和個女流氓似的。
她之前本來就是流氓嘛,男裝一扮上,她就是個欺行霸市,人見人怕的流氓
章澤和白玉小步向後退着,白玉更是嚇得都快哭出來了,“你,你要幹什麼,這裏有這麼多記着呢,你可別亂來”
“亂來”孔佑咧着白牙嘿嘿一笑,和白玉說道,“你不是想要一個全世界矚目的訂婚典禮麼,我成全你。”
緊接着,白玉就感覺到從頭頂一股帶着酒氣的透心涼,尖細的女性聲音,高亢的響起,“啊”
孔佑看着妝容精緻的白玉變成了狼狽的落湯雞,總算是覺得憋在心口的一股惡氣消散了一些。
這兩個人合起夥來整她的恩人,她不整死他們纔怪呢
當然還有一點她自己的原因,她都來到這裏十幾天了,方林這個混蛋,她都沒有見過一面,說過一句話,她打電話他總說忙,有那麼忙嗎,混蛋玩意
一瓶酒咕咚咕咚的倒完,白玉身上白色的晚禮服浸溼之後就成了半透明的了,她的身材還有胸貼在這麼多記者面前若隱若現,當然還有很多男人,這些男人的眼睛都直了,放肆的在她身上掃描着。
對自己作品甚是滿意的孔佑一回頭,“蘇小姐,我們”
誒,蘇小姐呢
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跑下舞臺,在宴會廳內尋找着蘇瓊的身影,“蘇小姐,蘇小姐,你在哪啊,聽到了就應一聲。”
她在宴會廳找了個遍,又在樓層裏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蘇瓊。
叮
看到孔佑,他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蘇小姐,找不到了。”
方林着急地說道,“怎麼會找不到呢,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孔佑一跺腳,“蘇小姐她,被人欺負了那個章澤,當着那麼多記者的面要和另外一個女人訂婚,還說蘇小姐是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女人。”
“什麼”
薄懿大驚,只覺得胸口被人暴擊一下,他後退兩步,轉身就往電梯的方向跑。
方林趕緊追了過去,“先生你去哪兒,章澤那個混蛋在裏面呢”
“我去找瓊兒。”
她中了那種變態的病毒,現在又被章澤如此傷害和羞辱,她的身體,還不知道會被藥物傷害成什麼樣呢。
方林恍然大悟,他說,“我這就通知義雲門的兄弟找人。”
秋日的寒雨,比冬天的雪還要冷上幾分,路上的行人都哆哆嗦嗦的走着,嘴裏邊嘟囔着好冷好冷
蘇瓊像是失了魂的布娃娃,踩着泥濘的水灘,走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
章澤不要她了,章澤不愛她了,章澤嫌棄她不是個處女,章澤說她水性楊花,章澤說她見異思遷
章澤要和別的女人訂婚,章澤只是在利用她。
她的滿腦子都是章澤。
雨越下越大,雨點打在她身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身上那件單薄的香檳色小禮服,早就被雨水打溼了,散發着溼冷的寒意。
她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沒有方向。
雨水混合着淚水,滑落到嘴角,帶着嘴角的血跡,順着下巴滴落在溼冷的禮服上,禮服上暈出來一朵又一朵的血色之花。
眼前的整個世界都是天旋地轉的,胸口的那股腥甜更加濃烈,嘴角的血溢出的越來越多。
她快要死了吧
章澤說她再吐一次血就救不活了。
不知道這樣走了多久,突然,一輛黑色的轎車橫在馬路邊,薄懿從車上下來,脫下自己的外套,跑着走到蘇瓊面前給她披上,
“瓊兒”
當他看到蘇瓊的下巴滴着血色的雨水的時候,方寸大亂。
蘇瓊木訥的擡起眼眸,看了薄懿一眼,眼皮又無力地垂下,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眼神無神到沒有不起一絲波瀾。
薄懿從後面抱起蘇瓊,將她放在車上,又用自己的手給她擦掉下巴上的血,指腹輕滑過她冰涼的小臉,低頭吻了吻她冰涼的額頭,
“瓊兒,別怕,我帶你去治病。”
他溫柔低語,鼻尖酸澀。
他的瓊兒,怎麼渾身涼的像是一塊冰似的,冰的他心尖兒都顫了。
關上這邊的車上,他繞過車子走到駕駛座上,一腳踩了油門,隨之將空調的暖風開到最大。
他給醫療組織打去電話,語氣急促,“馬上準備,急救。”施瓦汀應了一聲是,薄懿就掛掉了電話,只是他的手還沒來得及從觸屏上收回,手腕上,便覆着了一直冰涼到發白的手,“薄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