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我的意思都這麼明顯了,你就不能主動一點嗎”
她敗了,獻身勇氣不足,總是帶着一種負罪感,她總是下不了手鬆開浴巾的扣結。
可是章澤是個男人啊,女孩子不好意思,他應該主動一點纔好,不然讓她這個女孩子在這裏尷尬的站着,多難爲情啊
章澤勾脣淺笑,從牀上站起來,扶着她圓滑的雙肩,低頭,輕吻着她的脣。
蘇瓊身體僵直的像是一根木頭,肩膀上那一雙覆着薄繭的溫厚手掌,源源不斷地往她的體內傳遞這熱量。脣上那蜻蜓點水一般的吻,輕易撩起了少女的心湖。
她的手死死地攥着浴巾,感受着心愛之人的索吻,由淺到深,她的脣,她的舌,她的呼吸還有心跳,似乎都被一個吻掠奪了。
明明他們之間有過比這還要熱烈地問吻,可是這一個吻,卻格外讓她的心跳加快。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肢上,摟入自己的懷中
就在蘇瓊的覺得章澤要進行下一步動作的時候,他卻鬆開了她的脣,“乖丫頭,你今天累了,去歇息吧。”
“你”你就這麼放過我了
她這隻小綿羊都自己送到大灰狼的嘴邊了,大灰狼竟然不喫。
可是,可是
她分明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在頂着。
他明明想要,爲什麼不要呢
章澤輕而易舉洞察了她的想法,脣角的笑意更柔,“瓊兒,我們來日方長,不急。”
“可是,我命不久”
他的手指,豎在蘇瓊的脣邊,“別瞎說丫頭,你身體好得很,我們”他說不出來日方長這四個字,因爲他知道,他們的來日,只有十幾個小時了。
吻了吻蘇瓊的額頭,“你先睡,我去洗澡,也準備休息了。今天你我都有些累了,早點休息好嗎”
話已至此,蘇瓊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乖巧的點了點頭,任由章澤越過自己,走進浴室。
浴室門響起的那一瞬間,她卻鬆了口氣。
浴室內,章澤低頭看了看,無奈一笑,他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伸手在那張陌生而熟悉的臉上摸了摸,眼神中浸潤着苦澀。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
吻蘇瓊的那一刻,他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着,可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他身中病毒,只有十幾個小時了。
他不能這樣。
即使,蘇瓊早已經是他的女人,可是現在的蘇瓊,忘記他了。
他不再存在於蘇瓊的記憶中,也從來沒有在蘇瓊的生活中出現過,他們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手指落在自己的脣瓣上,那裏似乎還殘留着蘇瓊的溫度和味道。
他的眸中,滿溢着難過和痛苦,瓊兒,我真的很想永遠陪着你,可是,我做不到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生命慢慢的結束。
瓊兒,你可知道,我現在覺得,能夠用別人的身份陪在你身邊,是多幸福的一件事,也是多奢侈的一件事。
不知道爲何,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很多陌生的畫面,在一家陌生的院子裏,一個從奔馳車上下來的襯衣少年,一個找不到滿身是血被送到醫院的少年,在一個拍賣會場,一個冷酷狂狷的男人
他擁有一雙神龍之眸,如海如魔,深沉霸氣,他如同一條傲然於九天的金龍,目光所指,皆是臣服。
可是,這個人是誰
腦海中每一個陌生的畫面出現,她的心就痛上一分,彷彿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珍貴,最重要的東西。
他是誰,爲什麼自己的腦海中會出現這樣的畫面。
薄懿,薄懿,薄懿
腦海中,不斷出現的這個名字,更是如同緊箍咒一樣,使得她頭疼欲裂,心痛難當。
不,她不應該在這裏。
她從一下子從牀上站起來,隨意穿了一件衣服,離開了這個房間,離開了這幢別墅,她像是迷了路的孩子,在空無一人的別墅區街道上,左顧右盼,尋尋覓覓。
章澤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只有那一件白色的扔在牀上,房間裏空無一人。
“瓊兒,瓊兒”他喚了兩聲她的名字,可是沒有任何聲音應答他。
他一下子慌了,奪門而出,才發現,別墅的保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部昏迷了過去。
有人入侵
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薄懿的心一下子就涼了,“瓊兒,瓊兒”
安靜的街道,只有微風吹過,輕不可聞的聲音。
昏黃的路燈下,一隻淡綠色的拖鞋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一眼就認出,這是蘇瓊的拖鞋。
身後,傳來斷斷續續的腳步聲。
他一回頭,看到方林一瘸一拐的朝着自己跑過去,一手指着自己的身後,“先生,蘇小姐被一個黑衣人,劫走了,那個方向。”
方林已經打電話通知了最近的兄弟趕過來。
薄懿朝着方林手指的地方跑過去,只是剛跑了兩步,他便開始咳嗽,最開始只是乾咳,後來就咳出了血。
現在已經是深秋了,深夜寒涼。
薄懿本就被病毒侵蝕着身體,如今又被寒意包圍,體內的病毒越發肆虐,漸漸地,他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雙腿越來越軟,
“瓊兒”這是他昏迷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先生”方林的嘶吼,是他昏迷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蘇瓊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她的腦海中,充滿了很多記憶,都是在這個臥室裏發生的。
而最近一個時間短的記憶,是她從這個臥室跑出去,跑到一個院子裏的時候,看到那裏躺着幾個人,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
她嚇得越發加快速度往外跑,慌不擇路。最後是被一個黑衣人攔住去路的,後來,她就不記得發生什麼了。從牀上坐了起來,她的目光落在窗臺上那兩盆薄荷盆景上,朝陽升起,金黃色的光束中在嫩綠色的葉子上,折射出一股七彩的光,像是彩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