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文弱小相公 >第一二五章 變化
    方彥景上午陪着官府裏的差役,加倍小心的應酬,還要抽空指揮下人搭靈棚,供桌等等喪儀事情,分派人去親朋家裏報喪等等諸多事宜。

    午時過了,府衙派來守護方府的兵丁衙役,跟隨着來方府查案的大小官吏,從方翰家裏陸陸續續的都走了。

    午後,金陵城裏的富商世族,前來弔唁的人絡繹不絕,也讓方翰再次成爲百姓們口中熱議的話題。

    方彥景想着大辦方翰的後事,想着藉此多和幾位高官攀個交情,日後求上門去也好說話,最起碼不至於把他打出來吧。

    因此,方彥景讓下人給金陵城裏的世家大族都去報喪,如此,方翰家的門前車水馬龍,人來送往一派熱鬧的景象。

    晚上送走了最後一個弔唁的人,方彥景坐在椅子裏累的都快散架了,想要安靜的歇一會兒都不能。

    這不,曹夫人見人都走了,又開始哭述她認爲的那一套了,這讓方彥景煩不勝煩的,真想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獨處一下。

    曹夫人察覺兒子不厭煩她了,拿着帕子在臉上一抹,說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可以去你爹的書房翻翻,應該可以找到一些東西的。”

    方彥景勸慰了母親幾句,就跑去了方翰的書房,桌子櫃子抽屜縫隙裏,都沒有找到可疑的紙張,還有一大堆的文書他也看了一遍,連一個劉文軒都沒看到。

    哦,不!

    有一本文書上有劉文軒的名字,就是今年府試上榜名字裏有他。

    方彥景拿起那本文書又看了一下,劉文軒居然考了第十一名,又往後面看了十幾個人名,纔看到他自己的名字,他在心裏暗罵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罵劉文軒還是在罵他老子。

    方彥景又把書架上的書冊,都一一抖摟了一遍,倒是從中掉出來十幾張的銀票,數了數,有兩萬多兩銀子,他將銀票在懷裏放好,就投入到找銀子的活動中。

    此後他又翻了一遍,也沒再找到銀票,他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無力的往桌子腿上一靠,“吧嗒”一聲,嚇的他一下子跳了起來。

    在寂靜的夜裏,這樣的響聲特別明顯。

    方彥景轉過身來,低頭圍着書案轉了一圈,看到地上躺着一個兩寸多長的小木條。

    他拿起來看了看,就蹲下去找小木條是從哪裏掉下來的,找了又找,纔在桌子腿內側,找到一個長方形的凹槽,和手裏這個小木條大小一樣,原來是這裏掉出來的。

    方彥景拿着木條翻來覆去的看一下,在木條的一頭有個洞,除此連一個字都沒有,他把小木條在桌子上磕了磕,就見有一個細細的紙卷冒出來。

    方彥景抽出來湊近燈光看了看,他的心跳了下,三四個紙條上,都寫着要讓劉文軒死掉的字樣,只是沒有署上名字。

    方彥景想着他母親說的話,心裏已經信了七八分,如果他老子真的是劉文軒讓人殺的,那他又該怎麼做呢?

    如果他不把那個隱衛害死,他老子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呢?要這麼說來,他纔是害死他老子的真正的兇手。

    方彥景使勁搖了幾下頭,想把這個想法甩了出去。

    方彥景把紙條從又放進小木條裏,也不管一屋子的狼藉,邁開腳步就出了書房,他驚了一下,天空已經露出魚肚白了。

    他居然在書房裏待了一宿,看着一院子的縞素,心裏沒來由的就是一陣的煩悶。

    方彥景擡腳走進晨曦裏,繞了兩處遊廊拐進一個小院,院子裏站立着兩個丫鬟,他們齊聲喊了一聲:“大少爺。”

    方彥景沒理會他們,徑直推開門走進了屋裏,轉身來到裏間屋裏。

    兩個沒有穿好衣服的女人,驚呼一聲,隨便抓了幾件衣服,就跑進牀尾處的淨房去了。

    方彥景也有些傻眼兒,他剛剛看到曹嵛那兩個美貌的小妾,緋紅的俏臉,如蓮藕般的手臂,白璧無瑕的裸背,小巧粉嫩的玉足,還有那遮不住峯巒的肚兜,和那薄如蟬翼的解褲,真是香豔極了。

    “咳……”牀上的曹嵛,乾咳了一下。

    方彥景回過神兒來,看着牀上蓋在被子裏的曹嵛,這樣一個才華高出他好幾倍的人,卻這樣不明不白的癱在牀上了,真是可惜了。

    曹嵛看着方彥景,說道:“表兄這麼早來有什麼事兒嗎?姑母還好吧?”

    “我娘沒事兒,你……信她說的話嗎?”方彥景瞟了一眼,牀上散落的幾件女子的衣服,走近兩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你信嗎?”曹嵛反問道。

    曹嵛扭頭看着牀頂的帳子,他來到這裏這些天,就已經聽他姑母說了七八回了,就算不是真的,他也會把劉文軒當做一個仇人來恨。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給自己找到一個,把癱瘓歸罪於他人的理由,也在心裏有了一個隱性的目標。

    曹嵛記得那天晚上,他和弟弟曹巖請幾位秀才去赴宴,席上論起去歲的那場雪患,有說朝廷應對得宜的,有說朝廷應對遲緩導致多處房倒屋塌,百姓凍死者無數,兩方爭執不下,吵的他煩不勝煩,他就出了房門站在迴廊上,看着遠處屋頂上如霧靄的白雪。

    也不知怎地,他頭一暈就栽了下去,醒來後就成這個樣子了。

    看到的人,都說是他自己摔下樓的,當時曹巖看見他掉下去,就急着要從樓上跳下去看看,被兩個學子拉住了。

    “我信。”方彥景說道。

    “你不是不信的嗎,怎麼又信了?”曹嵛扭過頭來看他。

    方彥景取出那個小木條,在一邊的几子上磕了兩下,紙卷頭就露了出來,他把紙卷抽出來遞給曹嵛。

    “你看看這個。”

    曹嵛擡手接過來展開,看着上面的幾個小字:高淳劉文軒殺。

    又看了一下後面的幾張,都是要殺了劉文軒,只不過用詞一次比一次嚴厲,曹嵛問道:“這是哪裏來的?”

    “在我爹的書房裏,這個是從桌腿上掉下來的。”方彥景晃了晃手裏的木條。

    曹嵛看看他手上的木條,說道:“這也只能說明姑丈有過殺劉文軒的動機,卻不能說明劉文軒是害我和姑丈的人。”

    “我爹讓人去殺他,他報復也屬正常吧?至於你從慶豐樓摔下來嘛,劉文軒身邊有兩個高手,想怎麼把你弄死弄殘,還不是眨眼的小事兒。”

    方彥景看着這個十七歲就是舉人老爺的表弟,這樣一個文才斐然的人,成了這副模樣也實在令人惋惜啊!

    曹嵛知道方彥景說的對,可是沒有充分的證據給劉文軒定罪,不能定罪,就不能明着找他對質,也就不能將他如何了,想要暗殺他卻又沒有人手。姑丈沒了,就更找不到人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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