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潔的辦公室裏飄散着淡淡的化學藥劑氣味,張慧將我按在一張辦公椅裏,兩隻手從下至上脫那件連帽衛衣。
我最害怕的就是這種場面,我不能不能讓別人看見身體。
“我說了你別碰我”
真的急了,顧不得渾身疼痛一把將張慧推開。
我看着她撞到桌子邊,心裏也感到害怕。
“張姐別這樣好嗎”
張慧攏了攏臉頰旁的頭髮,臉色異常平靜,漂亮的眸子始終盯着我,慢慢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的祕密,你不是男孩子。”
我驚恐的看向她,實在想不通她是怎麼知道的。
“別忘了,我是一名法醫,那天你跟着小陸過來我就產生懷疑,後來幾次觸碰你的肩胛骨,肋骨,男性跟女性是有差別的。”
“那你”我想問她是不是將這件事告訴給了別人,還沒等我問出口,她便說道:“你放心,你的祕密我不會說出來,但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臉上的傷一定要好好處理,不然將來留下傷疤會非常難看。”
她說完在辦公室的儲物櫃裏拿出醫藥箱重新回到我面前。
我緊張的看着她,不知該說什麼了。
張慧將我眉角的紗布摘下,再次消毒,又拿出一個看似膠水的藥劑塗抹上,她說這是進口的粘合劑,現在處理外傷很多都用這種,不需要縫合不會留疤。
處理過表面的傷,我不得不脫下衣服,胸上緊緊纏着的束帶是一直以來抑制我發育的唯一辦法。
其實是有效果的,我的胸不會像普通女孩那麼大,但爲了達到肉眼和觸碰都無法發現的程度,還是要勒得更緊纔可以。
張姐坐在我身後小心的解開束帶,我感覺到她的手微弱的顫抖。
她也是僅有的瞭解我祕密的人中的一個。
老姑奶佈滿厚繭的手掌觸碰我的肌膚,會有摩擦生裂的感覺,但我卻非常喜歡,因爲從小到大,真的很少能體會那種溫暖。
張慧從後面輕輕拍打兩下我的背,問道:“疼嗎”
“還行。”
“你試着咳兩聲。”
“咳咳”
“感覺呼吸怎麼樣”
我又吸了吸氣,回答道:“沒事。”
“看來沒傷到肺,我幫你處理一下,別亂動。”
我乖乖聽話,等着她爲我包紮傷口,過程中她問起我隱瞞性別的原因,我告訴了她。
她眼中的憐惜與同情我能明白,但這就是我的人生,如果真的可以抱怨,我應該從出生那一天就大聲抗議。既然已經過去十九年,我也早就適應了。
穿上連帽衛衣,恢復成進來時的模樣,張慧站在我面前幫我攏了攏凌亂的短髮。
嘴裏喃喃說道:“挺漂亮的女孩子。”
“帥一點不是也很好。”我笑着說。
“再帥也禁不住你這麼打架毀容,手機給我。”張姐說着伸出手,我從褲兜裏掏出電話放在她掌心。
看着她把自己的聯繫方式和微信都留在我的電話裏。
“一個人在城市裏不容易,要是有事記得找姐姐。”
“嗯,謝謝張姐。”我說着擁抱住她的身體。
我想我其實是個蠻幸運的人,不管是五哥、陸凌雲還是金子、張姐,當然還有老梁與小梁,大家都對我非常好。
這座城市留給我的回憶是美好的,將來或許我會嘗試走更遠,去更大的城市生活,我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