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一會兒,一會兒隊長回來你問問他吧。”
陸凌雲和金泰迪很快從現場回到局裏,他又細緻的問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且讓金子把那個男孩的微信信息記錄下來。
餘敏被帶去鑑定科找專員對男孩的容貌進行畫像。
我看着手中一頁頁打印出來的聊天內容,分析這個男孩的作案動機。
剛開始他和餘敏的聊天十分正常,都是說些玩笑或者閒聊,接觸了一段時間之後,男孩發出的信息反映出一些心理的陰暗面。
如一週前的一段話:
霧中的手男孩:小魚姐姐,你說好人一定有好報嗎
餘敏:不一定吧,不是有農夫與蛇的故事嗎
霧中的手:你說的對,蛇有錯,農夫也有錯,所以農夫不值得同情。
餘敏:反正我不當好人,但我也不做壞人。
霧中的手:你不做壞人就沒有壞人害你嗎告訴我一個你痛恨的人,我來幫你實現願望。
餘敏:驚恐的表情,你問這個做什麼
霧中的手:你從沒想過讓你恨的人消失嗎
餘敏:哎呀~~這種事怎麼好講出口。
霧中的手:有什麼關係,我又不認識你說的人,只是想聽聽。
後面都是餘敏對這個霧中的手說的關於她二姑是如何貶低這些小輩的事情。
誰都不會想到,數天之後餘敏的二姑一家就遭到了縱火謀殺。
從她提供的信息來看,那個男孩的年紀也就在十七歲左右,就是這樣一個未成年的男孩真的有可能是滅絕人性的兇手嗎
我希望不是,但種種跡象表明是他的可能性非常高。
陸凌雲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叫我跟他出去一趟,問了他幾次他都沒說要去哪,坐上車才發現是往家去的路。
“我聽說你給邢野輸了很多血。”他突然開口說道。
“陸哥,別讓我回去,我想參與這個案子。”
“不行,這件事沒商量,等你身體恢復再回隊裏,到家我讓彥歡給你燉點雞湯補一補。”
我皺着眉心靠在副駕駛座椅裏一臉的鬱悶。
陸凌雲看了我一眼,還想勸我,卻被我阻攔了。
“你要真想讓我休息那也別送我回家,我想去醫院,邢野還沒脫離危險,那邊多個人也好。”
他想了想,無奈同意我的建議。
越野車轉向開往奉天中心醫院,我下了車直接往重症監護室的方向走去。
現在這邊陪護的人已經沒剩幾個,除了邢野的父母還有兩個朋友,我的出現讓邢媽媽的臉上露出淡淡笑容。
“彥警官怎麼回來了”
我解釋道:“陸隊爲了破案太忙,我閒人一個所以代替他過來陪着邢處長。”
“凌雲有心了,也謝謝你。”
“阿姨別客氣,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我和邢媽媽剛坐下來說話,醫院的走廊裏傳來高跟鞋嗒嗒嗒嗒脆亮的響聲,急促的腳步走近我看見那雙鞋子的主人。
“媽~~我哥怎麼樣了”
邢嵐風塵僕僕的趕來,原本溫婉的裝束變得憔悴凌亂,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回到這。
“我已經買了最快的航班,媽,我哥到底怎麼樣了”
邢媽媽搖着頭說:“還沒脫離危險期。”
邢嵐驚呆的杵在那半天沒反應過來,還是我說了一句她纔有所緩和。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只要挺過4時人就沒事了。”
邢嵐用費解的目光打量我。
“嵐嵐,他是凌雲的同事,還給你哥輸了不少血,你要謝謝人家。”
“別~~千萬別~~”
“彥成,我有話問你。”邢嵐抹了一把臉頰上的淚痕,平靜的對我說道,她轉頭看向遠處沒人的角落,我知道她是想和我單獨談談。
我很累也很困,渾身難受,真是不想搭理她。
不過沖着她有個捨己爲人的哥哥,還是沒撥她的面子。
兩個人走到醫院角落的僻靜處,她開口問我關於邢野受傷的經過。
我簡單說了兩句,沒把案件細節告訴她。
“謝謝你。”邢嵐臉上沒一丁點表情,我看不出她的誠意在哪裏,這樣的道謝只會讓我覺得她是個虛僞的人。
“用不着謝我,我幫的是你哥,跟你沒有關係。”
聽我這麼說她轉身回到父母身邊。
邢嵐一來我就有想走的意思,我猜自己可能跟他們兄妹八字不合,要不怎麼老是不對付。
沒好感就少來往,眼不見爲淨。
“阿姨、叔叔,家裏突然有事,那我先回了。”
邢媽媽離開長椅想要送我,被我謝絕。
這時醫院的走廊裏又來了幾個人,他們直奔着邢野的父母面前。
“老邢,小野怎麼樣了你電話裏也沒說清楚。”一個和邢爸爸年紀相仿的男人焦慮的抓住他的胳膊詢問道。
男人身邊還有一位梳着盤頭戴眼鏡的中年女人,她身着規整的職業裝,一看就是學識很高的那種人。
“老陸,我不是讓你別來了嗎”邢爸爸無奈的說。
“我看着小野長大,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樣,出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瞞着不說呢”
我從他們的話語間聽出了兩人的關係。
也姓陸啊~~~
再仔細看了看,陸凌雲和他們還真是像。
現在這裏都是長輩和我不喜歡的人,更要快點離開。
邢野的父母和陸凌雲的父母談論着邢野的傷勢,我悄悄走也沒人發現。
回到陸凌雲的住處好好補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彥歡把做好的飯菜熱了又熱,就是希望等我醒來就能喫上。
“表哥,要俺說你這工作不好做,還是換一個吧。”
我坐在餐桌旁一邊喫飯一邊聽她勸說。
“有合同呢,不能說不幹就不幹。”我找個理由解釋道。
“那還能咋滴,你看你都瘦得脫了像,真要是病倒了他們能負責是咋地。”
彥歡心疼的看着我,我知道她是出自真心的希望我好。
“歡兒,我沒事,你也照顧好自己,我總不在你身邊,怕你一個人在家出事,到那時我沒辦法跟表叔和表嬸交代”
“有啥好交代的,俺心甘情願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