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真的相信了皇上已經回到蕭國,做回了他的皇上。

    從新居回來後,蘇靖堂聲情並茂地給陳諾笑話聽,逗得她哈哈大笑,也就忘了剛剛被他調戲的事情。兩人走着走着便在區內碰見了盛雪。

    這陳諾與蘇靖堂兩人還真是想消停都消停不了,兩所住處,一處有肖允,一處有盛雪,怎麼都有點不如意。人家盛雪就住這區,那也沒辦法。

    盛雪越來越漂亮了,不得不,明星當久了,比一般人更懂得在衣着上揚長避短,把優點凸顯到誇張化,缺點遮蓋的嚴嚴實實,也捨得下錢,瞧那臉上的粉塗了跟沒塗似的。高跟鞋,露大腿,捲髮披肩,細腰窄肩怎麼看怎麼美。

    陳諾只覺得冷,像後宮裏的良妃似的,大冬天也不穿襖子,就爲了讓皇上看她那不盈一握的細腰。

    盛雪這次沒有像前幾次見到蘇靖堂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反而神采飛揚,大方得體。這不禁讓陳諾喫驚。也讓一旁的蘇靖堂多看了她兩眼。

    “最近可好”蘇靖堂先微笑開口。

    盛雪目光溫和,聲音溫柔地“一切都挺好,你們呢聽陳諾懷孕了,恭喜啊。”

    她的大方倒讓蘇靖堂有些不自然了,陳諾心裏犯狐疑,這女人轉變就這麼快莫非是找到新歡了。她側首望向蘇靖堂,蘇靖堂和煦地笑着和盛雪簡單聊兩句。

    陳諾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安。

    剛到家門口,蘇媽媽就問了一些關於陳諾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想喫的東西,見到盛雪這件事情也就被拋之腦後了。

    蘇靖堂公司有幾個管理層是蘇靖堂的一些校友,也有比蘇靖堂高一兩屆的,盛雪近來接了蘇靖堂公司的一個代言,這天,蘇靖堂剛到銷售部就見幾個人圍着盛雪要簽名,盛雪名氣越來越大,但沒什麼架子,曾經在同一個大學裏,有幾個還寫過情書給盛雪呢,這會兒見盛雪漂亮且單身,幾個單身男士都躍躍欲試。就算失敗了,好歹也和女神有過一段糾葛,這點虛榮還是可以有的。

    正熱絡地套近乎時。

    “喂喂喂,蘇總來了。”一個年輕不大的夥聲提醒,話音剛落,幾位男士紛紛直身子,埋頭佯裝工作。

    盛雪緩緩轉過頭來,十分抱歉地“蘇總,抱歉,我好像打擾到他們工作了。”

    美女向來在男人面前有特權,何況是軟言軟語知進知退的大美女,蘇靖堂擡腕看了一下時間“沒事兒,現在已經下班了。”

    這時剛剛那個夥見蘇總鬆口,冒出頭來湊熱鬧“盛姐,今天蘇總請我們部門去海一酒店喫飯,你也去唄,你代言這一次,我們營業額都往上猛竄一大截呢。”

    “對啊,去唄。”銷售部裏男男女女紛紛附和。

    蘇靖堂掃了他們一眼,全部噤聲。

    盛雪向蘇靖堂投來徵求的目光,蘇靖堂沉吟了一會兒,開口“如果你不嫌棄,可以一起來。”

    陳諾最近迷上看詩歌,看。她喜歡看汪國真的詩歌,像“只知道,確定了就義無反顧。要輸就輸給追求,要嫁就嫁給幸福。”喜歡席慕容,如“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爲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你。”陳諾讀一遍就深深的愛上了,可多愁善感了。

    她愛看,這幾天特別愛看言情的,她不知道時下流行什麼,就是看到情感共鳴的一直看下去,會跟着哭跟着笑。

    蘇靖堂那玩意兒都是假的,她就衝蘇靖堂,你們男人都不懂愛。於是蘇靖堂就默默不語,遞紙巾啥的,時不時,孕婦老這樣哭,對寶寶不好,於是陳諾就不看虐的了,看歡快的,然後就覺得蘇靖堂觸不到男主的及格線,因爲她看的男主都狂霸世界的。

    這會兒她坐着繼續看書,蘇媽媽在做飯,不時“陳諾你別老看,出去走走。”

    “好,我喫過飯就去散步。”陳諾最聽話了。

    這時,茶几上的手機嘀嘀地響了兩聲,陳諾打開看是蘇靖堂發的微信。

    好色不花心“老婆,今天不回家喫飯了,請部門員工去海一酒店。親吻”

    陳諾看着親吻的萌圖片,笑出了聲,回覆“嗯,知道了。不要喝酒,開車注意安全。”

    好色不花心“遵命老婆大人親親親親”

    陳諾將手機再次放到茶几上,轉頭對廚房裏的蘇媽媽朗聲“媽,今晚靖堂不回來喫飯了,你少做一點。”

    “哎喲,他不早,我菜都切好了呢。”蘇媽媽埋怨道“靖堂去在哪個酒店喫飯啊”

    海一酒店一間包廂裏熱熱鬧鬧的,銷售部這個月成績斐然,每個人提成拿的都相當可觀,蘇靖堂也開心,由着他們點菜。

    盛雪安安靜靜地坐着,便有人上來問,這個喫不喫,那個要不要。完全是女王待遇,簡直就壓過了做爲總經理的蘇靖堂。

    年輕夥點了份幹鍋平包菜,盛雪開口“這個不要點了吧。”轉頭看向坐在身邊的蘇靖堂,客氣地“蘇總好像不喜歡喫這個菜。”

    蘇靖堂心中一緊,望了盛雪一眼,她沒有看他,而是低頭伸手撥弄了一下耳際的頭髮,很貼心地將這一道菜給畫掉了。

    蘇靖堂突然想起,大學時常一起喫飯的情景。

    那時他就不喜歡喫這道菜,總覺得菜根又甜又水又有點鹹,可能別的人喜歡喫,但他不喜歡喫,四禽獸偏偏跟他做對,那天就點了這道菜,他眉頭緊蹙,夾都夾一次,這件事情,盛雪記得

    “喝什麼酒呢喝什麼酒,要不就茅臺吧,檔次多高呀。”一個員工調侃。

    “女兒紅吧。”另一個員工接道。

    下了班,一羣人話也沒了忌諱,耍寶一般想在盛雪或者其他女同事面前賣弄一番。意圖博一博好奇。

    開始蘇靖堂簡單了兩句後,便由着他們胡鬧了。可是工作上畢竟是上級與下屬的關係,蘇靖堂也知道這一點,喝了幾杯酒後,正準備正準備離開之時,盛雪突然開口臨時有點事兒,要先走。

    衆人挽留,有幾個員工提出要送盛雪回家。蘇靖堂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如果一直在酒桌上,那麼這個部門就喫不盡興,喝不盡興,於是開口“行了,你們喫好喝好玩好,回頭記公司賬上,我送盛姐回去。”

    “喔”一羣人惡意發出聲響。

    “去去去,喫你們的。”蘇靖堂扔出來一句後,很紳士地幫助盛雪取了外套。

    外面的風是涼涼的,帶着春天的溼意,有股醉人的清新。

    兩人都喝了點酒,緩緩地低頭走着。

    盛雪擡眸望向星空,有些感傷地“我覺得我不應該那麼聽話。”

    蘇靖堂側首望她,這句話從何起。

    盛雪依然望着天空,回到頭看着蘇靖堂時,笑着。連蘇靖堂看着都覺得苦澀。

    “爸爸不讓在大學裏談戀愛,我真的就沒有。”她自嘲着,“在國外時,我去找到你,可是你回來了。”

    蘇靖堂聽着,眉頭越蹙越深,他知道不管曾經怎麼樣,現在都不應該再提及,因爲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可是不知是出於哪種情緒,或者不甘,或者虛榮,或者想求個明白。他沒有阻止她下去,而是靜靜地低頭似看着地面,又好像什麼都沒再看。

    “在國外時,你看到的那個人只是一個臨時演員,我們只不過是在排練一幕劇,後來你誤會了,我那時想着反正你會再回來的。可是過了很久,我都沒有再見到你,再去找你時,你已經回國了,即便是你回國了,我還相信着,我們終會見面,也會”

    這時,蘇靖堂擡起頭來,他被盛雪帶到了曾經瘋狂的年代,那個他看盛雪如天上明月一般耀眼的年代。望着她滿含水意的眼睛,有一瞬間是一股力量帶着回憶一起襲來,他爲之動容。

    與此同時,出現的卻是陳諾嬌憨的樣子。

    他瞬間清醒,笑了笑,“盛雪,咱們誰都年少無知過,現在都長大了。”

    年少無知盛雪怔了怔,身子微微後傾。

    “我送你回家。”蘇靖堂收起笑容,嚴肅地。

    盛雪腳下的高跟鞋一崴,身子向一邊倒去,蘇靖堂眼疾手快攬腰扶,一條鏈子自手腕落下,發出叮零脆聲。

    兩人同時望去。均是一愣。

    蘇靖堂望着那條躺在月光下的手鍊,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那是他遇見她後第一次生日送給她的,她沒收,他給扔進草地上的。

    沒想到

    盛雪趕緊好,慌忙地撿起來“我自己開車了,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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