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抱住樹幹,雙腳離地,一步一步輕盈地爬上大樹。
“我雖沒有功夫和內力,不過,你別忘了,時候是誰帶你們幾個爬樹的”
含笑地看着他斯文俊俏的爬樹之姿,這可是被皇帝譽爲天成第一完美之人的冷輕然,現在卻爲了她爬樹想想若是被天下傾慕他的女子看到,哦,心碎的聲音
“很久沒有和你坐在一起賞月了,難得今夜月色奇好,樹上的月色應該更與衆不同,別辜負了,今天就陪我一回吧。”輕鬆到得她身旁,穩穩坐好。
他輕輕地笑着,笑得很恬靜。
“賞月可以,不過以你的身份陪着我這般胡鬧”
冷輕然靜靜地打斷她“一年九個月零十六天。”
“什麼”莫知言沒有聽懂他什麼。
“我們一年九個月零十六天沒有見了,這些日子我都是爲朝廷之事奔波,連你的及笄禮我也未曾觀禮,今晚這月光豈能再錯過呢。”
莫知言看着他,看着他那飛揚的眉,洞察一切的眼,心翼翼地開口“我這次來的原因”
他靜靜地回看她,目光是靜的,呼吸也是靜的,連心應該也是靜的,半響開口“是我太篤定了,誰讓我活該執着那些所謂的完美,不知時光就是這樣溜走的,等你意識到的時候可能便只剩這月光作伴了。”
“今天我也在。”莫知言快速補上,頓知自己失言,羞澀低頭。
冷輕然微微一笑,對着她道“所以,我還是幸運的,老天還是給了我一次機會,知言”
“嗯”聽他喚她,她擡頭看着他,跌進了他那溫柔眼底。
“過了冬到初春,這白玉蘭便要開花了,你可願意讓我爲你戴上一朵”他就着月光注視她,看的很深,看的很濃。
月色皎潔、素淨、明朗,照着她嬌美靚麗的臉龐,攪地他的心一絲紛亂,牽動情深。
她懂他的意思,只是她不懂自己的心,她對他,她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何情,但是每次見着他,她又莫明的會臉紅,她覺得許是他長的太過俊美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只是兩年沒有見了,他越發的俊朗清逸,耳根也不自覺的紅了紅。
等了許久也不見嬌美人兒的迴應,但看着她微紅的耳根,他脣邊也漾開了笑,暗罵自己唐突,不應該這麼急噪。
“不用這麼快回答我,今天我們還是好好賞月,再過些日子若是下雪了可沒有這麼好的景緻了。”怕她窘困出聲爲他解圍,掉開視線看向遠方。
莫知言看着他,認真的開了口“你還要我待這麼久不怕我連累你嗎我”
冷輕然回頭眯着眼看向她“你認爲我會送你入宮”
“我不知道,這是皇命,你是朝臣”聲音越來越低。
“就算我再怎麼不服、不承認、不甘心,失去了的時間必定回不來,但願還有時間,還有機會讓我爲你做點什麼。”但願他還能從今後陪她看雨季,陪她等天晴,陪她看星辰,陪她等日升,不再留她孤單單一個人。
都是他的錯,早些提親就沒有這些事了,也怪自己太在乎仕途,幸好她不是任人擺佈的人,不然他上哪找回她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未來還沒有來,幸好她現在還在,他要陪着她到世界的盡頭,時間的盡頭,生命的盡頭,到絕崖,到恆久,到了輪迴也不忘,生生世世,永永遠遠。現在他能給她什麼未來夢想勇氣安全
他定不負她
莫知言靜靜看着他,想着永遠也許就是這樣的吧,不需要什麼錦衣玉食,繁華虛榮,只需要這高掛的圓月,這輕輕地風,這疼着她的人兒。
“抗旨要殺頭的嗎”問她。
“什麼”沒有明白他什麼意思。
“那就拿去吧。”平靜的着彷彿不是他自己的事一樣。
在月光守護的今夜,它將照亮他的路,照亮他爲她踏出的每一步。月色很美,漫天星輝,風都不敢吹的太濃烈,月光襯着她的臉,風聲和心跳都停了下來。他尋求的東西原來從來沒有迷失過、改變過,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向前踏出一步,只要伸手,那便是永遠
時間像今晚的圓月靜止在了她的瞳孔裏面,往日的追名逐利有何意義世人的敬仰,皇帝的厚愛又有何意義在他的心裏,他很清楚,從此後沒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明確。
“你”她不能連累他。
“什麼也不要想,安心留在這裏,沒人動的了你,信我。”伸手按在她的肩頭,輕輕拍了兩下,給了她無限的力量,無限的溫暖,無限的安慰,無限的柔情
他對她絕對信任,絕對虔誠,絕對真心,絕對的無私,她又怎能不信他
“恩。”聲音雖是細細地,卻堅定、不懼。
搭在她肩上的手頓了頓,眉梢微挑“臉色不怎麼順眼。”
“哈”一時跟不上他的步伐,一愣,看到他橫在半空的手,倏地反應過來,配合的伸了手腕給他,默默地看他探着脈。
“中過毒”擰眉看着她。
這都探的出來
這醫術學的又精進不少啊。
不想讓他太擔心,還是大事化無的比較好“沒有中什麼厲害的毒,花毒而已,就吸了幾口,無礙的。”
溫柔地看着她“明個我調幾副方子,你和韓煜服了。”
“噯。”笑的都快眯了眼,答的那叫一個開心。
“不行不行,我還是現在去。”着就要起身。
這也太無事化大了,莫知言趕緊拉了拉他的袖子,討好的“今兒晚月色這麼好,你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有這般好,又還有沒有人陪我一同觀賞了。”
冷輕然難得的皺了眉。
“你看我,你看”挺了挺胸膛,彎了彎胳膊“身體倍兒棒,喫嘛嘛香的,明天再調理也行啊,不差這一時半刻的,我又不是馬上就消失了。”
冷輕然靜靜看着她,最後沉聲重複道“那你明日開始必須在府裏好好調養,不許給我到處惹禍。”
“得令。”莫知言對冷輕然露齒一笑。
冷輕然看着她,溫柔一笑,突然伸手翻開袖口,露出一排銀針,莫知言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扎針她這輩子什麼都不怕,就怕扎針,而冷輕然最厲害的就是扎針,人家大夫都是手拿醫箱之類的,而他爲了更方便,還想出在自己袖口多縫了一層,裝入銀針,這樣便能隨時扎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