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玉的臉飛上兩朵紅霞，稍微有點尷尬。
劉遠山瞪了張麗一眼，波瀾不驚地說：“家裏太擠了，你們還是回去吧。”
張麗恍然大悟，先不說這是張清揚和陳雅的家，單說人家兩人難得見一面，如果留在家裏，肯定會有諸多不便，便會心地笑了。張素玉更加窘迫，嫵媚地白了張清揚一眼。
內務院會議結束後，媒體進行了詳細的報導。但爭議聲並沒有停止，對張清揚的批評也沒有停止，有些人甚至把他罵成了國有資產流失的“劊子手”。張清揚不顧外界對自己的質疑，彷彿被批評的不是他，回來後沒幾天就召開了雙林省政府工作會議，按照年初國企改革的整體布屬，將要進行下一步，走出去招商的政策。
當張清揚在會上提出這個想法時，參會的各位副省長大喫一驚，誰也沒有想到，在雙林省政府深陷爭議聲中的時候，張省長還要走出去招商，這不是等於主動把把柄送到人家手裏嗎大家面面相怯，都很委婉地表達了一些反對意見。大家沒有反對這個政策，而是想把這個想法延後。這也是張清揚入主雙林省政府後，省政府最大的變化。過去以往，幾乎很少有副省長在省政府工作會議上直接反對省長的決議，還認真地闡述自己的想法。張清揚上來後，提暢民主議事，鼓勵大家發表不同意見，這令各位副省長感覺受到重用，同時也開創了一個良好風氣。
幾位副省長說完之後，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秦朝勇，他們都明白，老秦在省長面前更能說得上話。秦朝勇懂得大家的意思，望向張清揚說：“省長，大家的意思很明白，現在社會各界對我們提出了質疑，如果這個時候肯定會擴大不良影響，您看是不是延後”
張清揚點點頭，說：“大家都是爲了我好，說的也都有道理。但是我來說說個人想法。同志們，最近外界無論是對省政府，還是對我個人都批評聲不斷，在這種情況下，按常理而言，我們確實要低調。可是，你們想過沒有，現在不是舊社會，如果我們現在低調，不是正驗證了外界的傳言，外人會認爲我們虛心了，隨後肯定又是新一輪的批評，而且肯定比之前的批評更爲嚴重所以，我們就要迎風而上，堅持省政府工作計劃不動搖，繼續按我們的計劃工作，這是一種信心的證明，也是最好的反擊”
大家都受到了張清揚語氣的感染，表情有些動容。秦朝勇琢磨了一會，說：“省長，您說的很對，可是我擔心省委”
“沒錯，省委肯定會反對我們的做法，還會給我們找麻煩”張清揚當着所有助手面的拍起了桌子，憤怒地說：“如果不是省委單方面表示對我們工作的反對，省政府的工作也不會如此被動，對此省委要負主要責任”
大家都瞠目結舌，誰也沒有想到張清揚在風口浪尖上不但沒有退步，反而有意將矛盾激化，直接點名批評省委這叫什麼行爲如果放在過去，這就是赤裸裸的造反
張清揚環視一圈，說道：“從年初到現在，我們各項工作完成得都很成功，可是卻因爲省委一系列的舉動，使雙林省政府倍受批評省政府是由省委領導的，但是省政府有權對政府內的工作進行安排，我們的計劃不能因爲出現問題就改變，我建議必須走出去招商，只有這樣才能完成今年政府的工作任務。任何的阻攔行爲都是妨礙工務的行爲”
“好吧，我支持”秦朝勇舉起了手掌，他看明白了，張清揚不再給自己留任何的機會，完全豁出去了。這也表明，隨着馬中華將矛盾公開，張清揚也選擇了公開
隨着秦朝勇舉起手掌，八位副省長也齊刷刷地舉起了手掌，他們表示出了要與張清揚共存亡的態度
“謝謝大家，我代表雙林省的幾千萬百姓感謝你們”張清揚站起來向大家鞠躬，會場內響起熱烈的掌聲。辦公廳主任王雲杉默默地望着張清揚，內心涌起一股自豪，此生能碰到這樣的領導，真是太值了
張清揚緩緩落座，接着說道：“出去招商的工作任務很重，老秦，我看就由你牽頭吧，再挑選一位助手。”
秦朝勇點點頭，挑了一位副省長。隨後張清揚拿出一份名單，說：“最近一段時間，我對省政府各部門的幹部進行了一次摸底，通過詳細的瞭解，發現有些幹部年紀偏大，已經不適合在現有的工作崗位，所以我覺得對政府各部門進行一些職位調整，這是大名單，大家都研究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我們就提交常委會討論。”
長會在這個緊要關頭提出調整幹部。上任一年，張清揚還沒有提起過一次人事調動，可誰也沒有想到，第一起提起就如此有針對性早就聽說省委馬書記同組織部也正在搞調整幹部的大名單，那麼張清揚此舉顯而易見，他這是不怕事情小啊
大家都心情沉重地接過名單看了看，正如張清揚所說，調整的職位和幹部都是政府部門的，同省委沒有任何關係，而被拿下的部分老幹部都是幾年前馬中華屬意的。大家都明白，隨着馬中華的步步緊逼，隱忍多時的張省長也擺明槍馬，準備大幹一仗了。
“我沒有任何意見。”秦朝勇首先表了態，這份名單的多數幹部他都瞭解，張清揚正是在他的協助下完成的這份幹部調整名單。
“我沒意見。”
“我支持這份名單。”
所有的副省長全部表態支持，張清揚面向大家微笑，說：“那就這樣，常委會上討論一下。散會”
張清揚走出會議室，王雲杉想跟上和他談談，剛纔他在會議上的做法實在讓人難以理解。王雲杉不明白一向穩重的張清揚怎麼會變得如此激進，他是有其它目的還是控制不住了王雲杉的級別太低，有好幾位副省長都走在了前面，當她想追上時，發現張建濤被張清揚叫到身邊，只好作罷。
“省長，您想好了”張建濤憂心忡忡地問道，面前的年輕人比他小多了，可是表現出的魄力卻令人汗顏。
張清揚點點頭，說道：“黨代會越來越近了，我不想矛盾在黨代會那幾天激化，只能提前公開。”
“我完全站在你這邊，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您儘管吱聲”張建濤拍了拍胸脯，有點視死如歸的氣勢。
“呵呵，一切按規矩辦事，咱不是黑社會”張清揚拍了拍張建濤的肩膀，這位老幹部在他面前反而像個小學生一樣憨厚地笑了。
“老張啊，會上的內容你也看到了，接下來怎麼做知道吧”
“您是說”張建濤有點不可思議，“這不是把主動權送到人家手裏了嗎”
“其實主動權一直不在我們手裏，否則今天我能如此激動嗎”張清揚盯着張建濤的眼睛，“去做吧，我讓的。但是這份名單暫時不能傳出去，只有我手中有這麼一份。”張清揚晃了晃那份擬定的名單。
張建濤點點頭，滿臉沉重地走了出去。
張建濤離開沒多久，王雲杉的身體鬼魅一般閃了進來。張清揚看到她滿臉的關切，指了批沙發，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我還想問您怎麼了呢”王雲杉情急之下也不顧身份了，“省長，您知道會上那些話會帶來什麼嗎”
“我知道。”張清揚很平靜地點頭。
“知道還這麼幹您在會上說的話一但傳出去，不是給了老馬彈劾你的藉口”
“這不就是他的目的嗎”張清揚微笑着反問道，“他一直在等待這樣的機會，所以我送給他一個機會。”
“你你”王雲杉氣得說不出話。
“坐下消消氣，你聽清剛纔我說了什麼嗎”張清揚站在王雲杉眼前，雙手按着她的雙肩，用力把她按在沙發上。
王雲杉茫然地擡起頭，細細回味着他剛纔說的話，雙目一凝，要不是張清揚按着她，她就跳了起來。她說：“您是不是還有其它目的”
張清揚坐在她的對面，冷笑道：“我覺得你是瞭解我的，對不對”
“嗯，”王雲杉的眼圈紅了，這個男人總是隨口一句話，就令人心生感動。
“那麼，你覺得我是一個甘心失敗的人嗎”
王雲杉搖搖頭。
“所以，你不用擔心了，做好本職工作。”張清揚握住了王雲杉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嗯，”王雲杉激動地站起來，其餘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好好工作，等雙林省消停了，給你介紹男朋友”張清揚的臉上露出了浪蕩的笑容。
“討厭，就知道拿人家開玩笑”王雲杉撲哧一聲笑了，嫵媚地白了他一眼，
張清揚說：“今天晚上跟我一起走，去我家。”